也正是這一點時間,已經足夠靳嘯寒將饒雪空拉了起來,緊緊摟在懷裡。
“雪空!”靳嘯寒看着渾身是血的妻子,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色,見她這樣渾身沒有半絲力氣地軟倒在自己懷裡,痛得像是整顆心都被切割成碎片。
如果他晚來一步,只要他晚來一步,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一想到這個,靳嘯寒就覺得一種仿似從地獄冒起的火焰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饒雪空又吐了一口血,呵呵一笑:“嘯寒,打,打死那老匹夫!”
“好,爲夫替你報仇!”靳嘯寒小心地將她放下,讓她靠坐在角落,這時,一陣巨大的氣流向他們涌了過來,靳嘯寒目光一凌,哼了一聲,揮手掃了回去!
他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但是扎拉木卻也後退了一步,面色大變地看着他。
“倒是小瞧了你!”
他沒有想到靳嘯寒的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有了這麼渾厚的內力!
扎拉木伸手進懷裡探了一把,拿出一隻小瓶子來。雖然一天之內連服兩次秘藥對身體會有很大的傷害,但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定要儘快把靳嘯寒解決了,奪了饒雪空的魂!
但是靳嘯寒是什麼人,他只一看就知道那瓶子有些奇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作用,但是在這當口,只要扎拉木想做的想吃的,他都必須阻止!
饒雪空也看到了這一點,她立即叫了一聲:“小金!”
精神力出,小金懂了她的意思,立即從角落裡飛竄了出去,像一道金色的閃電,一下子將那瓶子從扎拉木手中搶了過來,然後回到了饒雪空身邊,將它遞給饒雪空,邀功似地吱吱叫着。
之前扎拉木雖然傷了它。但是被饒雪空打斷,傷得並不重。
“該死的畜生!把藥還給我!”
扎拉木恨得大喝一聲,想也沒想地朝饒雪空的方向撲了過去。
“給我滾開!”靳嘯寒哪裡有可能再讓他傷到饒雪空,運氣到長劍。一手就向他揮了過去!
劍氣逼人,寸寸寒氣。
靳嘯寒的內力不是半路纔開始修習的饒雪空所能比的。他本來就是天資稟賦,骨骼清奇,最爲適合練武,再加上小時候家裡慘劇的關係,那幾年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撲在練武上,功夫比韓漸離還要勝出兩籌。
有了內力護劍,他的劍可不像饒雪空的那樣能被容易地寸寸擊斷。
扎拉木也不敢託大,身形一閃避了開去。但是腳下還未停定,靳嘯寒的劍已經追到背後。劍氣竟然刺破了他的衣袍,他劍一揮,將他袍子背後劃出一大道口子來,若不是閃得快,整個人都得被破成兩半。
“孽徒!你當真敢殺爲師?”扎拉木一聲怒喝。
“你我師徒情份早已斷絕!”靳嘯寒面色沉沉。雙眸盛滿了殺意:“拿命來吧!”
劍挽虛花,迅速地向扎拉木頭上籠了過去。
“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殺師父!女人算什麼,只要你幫爲師,以後這天下,爲師分你一半!到時你要多少女人沒有?要多美的女人沒有?”扎拉木邊避邊嚷着。
“放屁!”
“蠢貨!爲師再問一句,你真的要與爲師決裂?”
“我沒有師父!今天。我要你這老匹夫的命!”
饒雪空差點死於他手裡,如今還重傷在旁,靳嘯寒心裡只剩下殺意,哪裡聽得進去他半句?再說,扎拉木說的根本就誘*惑不了他,他的心裡早就只被一個女人佔滿了。江山,他若是想要,跟饒雪空並肩也能拿下來!
扎拉木見說了半天,靳嘯寒油鹽不進,還口口聲聲老匹夫。心裡也是極爲憤怒,當下咬牙喝道:“好,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送你上西天!”
真氣再度灌滿了寬大的袖袍,雙臂一揮,狠狠地朝靳嘯寒頭頂砸了過去。
靳嘯寒冷哼一聲,內力再次加強傳到長劍上,長劍舞出無數的虛影,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對招。
殺氣直接將整艘船都鎖住,內力的每一次拼撞都能發出讓人心驚的聲響來,兩人在甲板上打到桅竿,又從桅竿打到了半空,又落在海面上的斷木板上。內力激盪起高高的海浪,遠處觀戰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
軒轅逸已經被救起,被兩名士兵左右扶着也站在船頭觀戰。
他的目光不時地落回船上,卻沒有看到饒雪空的身影,心急如焚。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派誰過去都只是送死。
扎拉木與靳嘯寒的這一場大戰持續了近半個時辰,這讓人心驚,但是最後,扎拉木終是落了下風。
他的內力的確比靳嘯寒深厚,但是之前服了秘藥,身體便已經有了損傷,又與饒雪空軒轅逸還有小金大打了一場,年紀擺在那裡,打得越久,後力越是不繼。而靳嘯寒卻不同,他心裡有股狂燒的火,他只有一個信念,殺了他替饒雪空報仇!
“老匹夫,去死!”
一聲暴喝,靳嘯寒身形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猛地一個翻身,長劍直下,壓下全部殺氣人帶着劍朝扎拉木頭頂俯衝而下!
扎拉木瞳孔一縮,卻是無法避開。
卟的一聲,劍尖刺入他的頭頂,再被靳嘯寒全力壓下,整把長劍都沒入了他的頭,直穿入喉!
扎拉木雙目怒瞪,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最後真的死於靳嘯寒手裡。
靳嘯寒鬆開手,藉着蹬向他的力量,身子飛回船上,站在那裡,看着扎拉木直直地倒了下去,砰地一聲激起大片浪水,身體被海水吞沒。
結束了......
最初的遇見,拜師,學藝,分離,再見,一切的一切,一幕又一幕。紛雜地從他眼前閃過。最終只剩下那一片被血染紅了的海。
不,他還有妻子!
靳嘯寒猛地轉過身子,就見饒雪空滿臉血污地抱着小金,揚着臉對他微微一笑。
他大步走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爲夫替你報仇了。”
饒雪空伸手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輕聲道:“嗯,謝謝夫君。”話音剛落,暈了過去。
“雪空!雪空!”靳嘯寒明知道她是暈了過去,但是心裡還裡浮上巨大的恐慌,衝向船頭猛地吼了出來:“閔宇!”
其他船已經在軒轅逸命令下靠了過來。
霧都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拼殺,一支奇軍壓倒性地勝利,將國師的勢力全部滅殺清除,根本就沒有給人投降的機會,一率殺。殺,殺。
一天一夜過去,霧都血流成河。
百姓緊關房門無人敢出。
皇家別院,護院河畔屍體成堆。雨太妃帶着的兵與丹帶來的兵經過慘烈拼殺,最終以雨太妃身中六劍死亡而塵埃落定。
機關聲再次軋軋響起。河流收起,再次恢復成爲平地,別院開了門,獵扶着藍靖緩緩走了出來。
丹迎了過去,猛地跪下:“皇上,幸不辱命!”
藍靖沒有出聲,只是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隨之落下。
一切都結束了啊!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被人壓制這麼多人,在無比艱難的境況下努力經營這麼多年,終於換來了今天,他終於可以挺直了身子挺直了背,堂堂正正地當這藍珠的皇帝!
“丹。起來吧。”
藍靖睜開了眼睛,望着所剩無幾的士兵,心頭卻很輕鬆,爲了大業,犧牲是必須的。以後,他會好好地重建這一支軍隊!
“皇上,回宮吧。”
“敬王和王妃呢?扎拉木呢?”藍靖雖然知道丹能帶着這支奇兵殺回霧都將他救出來就說明扎拉木大勢已去,他贏了。但是他卻還不敢完全放下心來,畢竟扎拉木本身的功夫也極強,斬草要除根才行。
丹皺了皺眉道:“之前雨太妃說扎拉木去碼頭殺敬王妃,敬王一聽便急急地趕去了,臣也不知道現在如何。”
“派人去看!如果扎拉木未死,不惜一切代價,助敬王夫婦將之滅殺!”藍靖沉聲說道。
“是!”
丹轉身而去。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個時辰之後,丹迎來的不只有靳嘯寒夫婦,還有來自大昱的皇帝,軒轅逸。
這個時候,霧都百姓依然閉門不敢出來半步,連聲音都不敢發出,霧都安靜猶如死城。迷霧漸漸散去,城門大開,幾輛奢華馬車在兩千士兵的保護下緩緩進城,打破了霧都的死寂。
皇宮也是一片的狼藉,藍靖一回宮便忙得不可開交,聽到消息,急急地迎了出去。
兩國皇帝在這種情形下見面,怎麼着也讓藍靖有些尷尬。
“大昱皇遠道而來,但是正逢我藍珠大亂,只得委屈大昱皇與敬王先入住我皇家別院。”
軒轅逸微笑:“叨擾了。”
軒轅逸一行人住進了唯一未受戰火破壞的皇家別院,外頭的戰場自然是第一時間清理乾淨,藍靖本想作陪,軒轅逸卻道霧都大亂之後很多事情必須第一時間處理,讓他自忙去,還說這是他的經驗之談,藍靖只好苦笑着離開了別院。
但是軒轅逸帶來的消息至少讓他心中那顆大石頭真正地落了下來。
扎拉木死了,徹底地死了,葬身海底。
只是靳嘯寒夫婦和韓漸離都在馬車裡沒有露面,這一點又讓藍靖有些忐忑,若是這三人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中土該不會與藍珠爲敵吧?
ps:
感謝cindy910的香囊,感謝小貝和毒兄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