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有二十塊的毛料,慢慢悠悠地透視,也不過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但是落兮還是不想表現的太過搶眼,她老老實實地拿着強光手電和放大鏡,裡外對比着,慢慢也看出些門道來,呃,就是從外表上真的看不出內部到底是什麼。
就比如面前的這一塊足有二百多斤重的大原石,表皮就透着鮮綠,就是所謂的松花,有四五處,中間還有一條莽帶,這樣的表現,絕對是大多數人要看好的了。
可是在落兮的“慧眼”下,透過這層風化的表皮,內部就再也見不到一點點綠了,——可見,什麼都有着百分比,通過莽帶松花來分辨也不是絕對的,只能是一個參考了。
反而是另一塊不大的毛料,也就三四十斤的樣子,七棱八翹的,表面既無莽帶,也看不到松花,但內部卻是別有天地,貼着表皮,就是高綠,只可惜內部還有着白棉,在落兮看來,白裡透綠也是很好看的,但價值就不好說了。
每人兩塊毛料,要從中篩選出最具價值的並不難,落兮不過消耗了四千多的點數,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將選好的毛料寫在紙上,心裡卻是惋惜,大多數的毛料會被解開,解開後的毛料價位就會上升,自己就無法購買了。
和預計的沒有變化,落兮,席禎都進入到第三關,第三位,卻是秦劍鋒。
落兮微有詫異,原以爲是父親,父親在上一關的時候可是名列第五,雖然前邊還有一人,但落兮對父親還是很有把握的,大概是因爲自己?
秦劍鋒站在前方,一反常態,很是認真謙虛的樣子,頗有風度,是爲在席禎的面前要留下一個好印象吧,看着評委中的席老先生,相信席老先生會提醒席禎的,再看看席禎,臉上還是恬靜喜悅的微笑,自己倒是多心了。
第二天結束的早些,重頭戲是在最後一天,無非是一億元的現金花落誰家,再有,就是最後解開的毛料會產出什麼極品的翡翠。
落兮不知道,私下裡,關於是自己還是席禎,究竟哪一個能獲勝已經出現了賭局,原因就是落兮在前兩關的比賽中穩居第一,而席禎是得到席老先生真傳的,屈居第二,但是和落兮的差距並不大。
秦劍鋒嘛,大家自動地把他排除了,比起落兮和席禎,大家更願意他一無所獲。
結果就是落兮和小寶在第三天到公盤的時候,有一半的人上來和落兮搭訕,留下自己的名片,另一半人圍住了席禎,在爲她加油,只有秦劍鋒孤零零的,滿臉無奈,連項東宇都跑過去對席禎大獻殷勤了。
這一天的大廳被一分爲二,左邊佈置的就是一個拍賣廳的形式,右邊的展廳,是五塊大毛料,旁邊就是三架解石機。
“朋友們,第三關給三位選手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30分鐘,就是說,每一塊毛料平均下來只有6分鐘的時間,這,絕對考驗選手的心理素質,讓我們拭目以待,第一屆鬥翠大賽的獎品將會花落誰家。”
主持人煽情的解說後,落兮三人步入展廳,中規中矩地挑選起來。
這五塊毛料,個頭都不小,哪一個都有二三百斤的重量,難怪第三關時間這麼早,毛料的個頭大,所需要切石、擦石的時間也就多,落兮好整以暇,開啓“慧眼”。
二十分鐘後,落兮將所有的毛料都透視後,陷入了思考中。難得五塊毛料,百分之百見綠,這絕對是大會的舉辦者有意爲之的,但是內部的價值就不好估計了,讓落兮矛盾的是第4號毛料和第5號毛料。
第4號毛料,重98公斤,只要擦去薄薄的帶着松花的表層,就是一塊很大的“藍花冰”,透明,清亮似冰的冰種翡翠中是斷斷續續的脈帶狀的藍顏色,看起來冰清玉潔般。
第5號毛料,重132公斤,表皮是斷斷續續的靠皮綠,但厚的地方也能有一釐米左右,水頭還算可以,出個掛墜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內部,在沒有靠皮綠的另一邊,卻是一塊足球大小豔紅卻又似乎帶着滿天星光的翡翠。這樣的翡翠,落兮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道它的價值。
和那樣一大塊的“藍花冰”比起來,誰的價值會大一些?
藍花冰,看起來冰清玉潔,體積又足夠大,可是那塊紅翡,勝在顏色鮮豔,質地通透上,落兮不知道這還叫不叫玻璃種,因爲內部泛着點點星光。
似乎,自己對紅翡的喜歡要多些,想起自己賣掉的那塊紅翡,能解出兩個鐲子,就值了九百萬了,這一塊,卻不知是多少個鐲子了,只是上面的星光,嗯,好像該叫做金光纔對,不知道是雜質還是什麼特殊的物質。
猶豫再三,落兮終於添寫上了5號的毛料,賭石賭石,就是要賭一賭,自己喜歡,說不得就是好東西。
三張票當場就唱出來,意外的是席禎和秦劍鋒同時選中了4號毛料,只有落兮一人選中了5號。
因爲選中了同樣的毛料,席禎和秦劍鋒需要對毛料進行評估,估算其價值,這就相當於暗標了,只不過,這個暗標不是看誰出價高,而是看誰的價格接近毛料內部成品翡翠的實際價格。
兩個人很快寫出了價位,席禎的標價爲一億一千萬,秦劍鋒的爲九千萬。
接下來,在場的各位翡翠商人們紛紛上場,親自對五塊毛料進行評判,大多數人都看好4號毛料,對於落兮看重的5號毛料表示不解。
然後就是解石,秦劍鋒很禮貌地徵求席禎的意見,他想要先擦石看看,席禎馬上就同意了,4號毛料被固定在解石機上,兩臺電動擦石機同時工作,大廳內立刻迴響起噪音。
落兮挑中的5號毛料體積太大了,開進來一臺叉車,幾個人合作才把毛料搬到解石機上,落兮也不多言,既然決定在鬥翠大賽上一鳴驚人了人,也就不遮遮掩掩的,她仔細地用“慧眼”勘察過,畫上一道線。
四分之一的位置,還是從外表沒有任何表現的一面,落兮避開了靠皮綠部分,那一部分的價值不大。
大家都吃驚於落兮的膽大,這樣高規模的賭石,一般而言都會先擦石看看,畢竟,這是經過挑選的,最有可能出高綠的毛料,這樣大膽地切石,一不小心,可能會將上好的翡翠攔腰斬斷,影響了翡翠的價值。
另一個噪音響起來,落兮這一邊開始切石,真的要幾個人幫忙,因爲切下去的石料也幾十斤重。
落兮胸有成竹,到這時候,她倒不十分在意名次了,一心想看看這塊紅翡在燈光下的表現,切下的廢料搬開,隱隱露出一抹豔紅,立刻淋了水,豔紅更加鮮豔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默默地看一眼,就把位置讓給他人,不做評價,心裡卻驚詫於落兮劃線的精準,再多一點點,這塊紅翡就要有所損失了。
解石機的聲音此起彼伏,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塊毛料基本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那塊藍花冰,幾乎被完整地擦出來,還沒有磨光,就能看出它通透似冰,一條條帶狀的淺藍色絲帶飄在裡面,屬於冰種中的上品了。
而落兮這一邊的紅翡也進入了擦石的程序,棱角都已經磨平了,一大塊豔紅的紅翡,內部無數星星點點,在燈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金絲紅翡!”
“天,真的是金絲紅翡!”
這個名字一被叫出來,展廳裡立刻就沸騰了,看到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兮知道,自己賭對了。
金絲紅翡,聽名字,大概就是紅翡裡面的星星點點是金絲了,真是有趣啊,翡翠裡會有金絲,還是排列的如此均勻的金絲,落兮的視線越過人羣,與小寶碰撞在一起,兩個人都在微笑着,只是小寶的笑容裡有一絲擔憂。
因爲,他一直在注意着林學寅,他在林學寅的目光中看到了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讓他記起了那日,透過門鏡,他親眼看到一個父親在揹着女兒,撬開女兒的房門時的目光,這兩種目光如此相似。
“席老先生過來了!”人們讓出通道,席老先生步履矯健地走過來,直接走到這一塊紅翡面前,低下頭,仔細地看着,從他微微顫動的白髮上,能看出他的激動。
“極品金絲紅翡。”好半天,席老先生才擡起頭,看向大家,神情激動:“玻璃種紅翡就不多見了,而金絲紅翡,尤其是金絲分佈如此均勻,紅翡色澤如此豔麗的,更爲少見,我在翡翠珠寶行業浸yin幾十年,這樣極品金絲紅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真是金子有價翡翠無價,這一塊,可做稀世珍寶。”
“是啊!”大家紛紛贊同着,在場的都是行家,這樣搶眼的翡翠的確是少見,不獨席老先生第一次看到,在場的諸位也只是耳聞,未曾親眼見到。
再看向落兮的眼神就全有了變化,羨慕、熱切、貪心、佔有……是啊,只有擁有這一塊金絲紅翡,就大可今生衣食無憂了。
席老先生的一番話,彷彿一錘定音,不但肯定了這塊翡翠的價值,也宣佈了鬥翠大賽的第一名。席老先生接着又走過去看看那塊藍花冰,也點點頭說:“極爲難得了。”看向席禎的眼裡滿是疼愛。
席禎俏皮地吐吐舌頭:“爺爺,我輸了呢。”面上卻顯得很開心的樣子,對於輸掉絲毫不以爲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