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胃口,看着小碗裡的燕窩,林學寅甚至有一些噁心的感覺,天天晚上燕窩,就不知道換個樣,看着王雅芝關心的面容,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他一下子站起來,離開座位,向門口走去,王雅芝驚訝地看着林學寅,忍不住驚呼一聲:“學寅……”
林學寅站了一下,心裡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他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一句:“我累了,先休息了。”說着打開門走出去。
王雅芝呆呆地站在書房裡,林學寅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擺過臉子,她看着林學寅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惹得林學寅發這樣大的脾氣。
她慢慢地坐下來,盯着敞開的書房大門,他知道了?難道豹子把事情告訴他了?
林學寅離開書房,在過道上站了一下,他現在誰也不想看到,不管看到誰都想發一通脾氣。他站了一會,推開浴室的門,連衣服都沒有脫,就那樣站在淋浴下,擰開淋浴,任憑溫熱的水迎頭澆下。
閉上眼睛,水,順着額頭,面頰向身上流淌着,一會,衣服就溼漉漉地緊貼在了身上,林學寅慢慢地脫下衣裳,扔進旁邊的浴缸裡,雙手捂在臉上,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稅務爲什麼要查賬?這是誰在整自己?要整到什麼程度?溫熱的水不斷地留下來,林學寅靜靜地站着。
“叮咚……”門鈴被按響了,保姆匆匆地來到門前,透過門鏡,外面是幾個身穿制服的人,不遠處還停着一臺警車。
隔着門,保姆問明瞭來人,不敢做主,跑到樓上,在書房的門口說道:“太太,外面來了好幾個警察。”
王雅芝一驚,下意識地就站起來,警察,是豹子的事犯了嗎?只覺得自己的腿好軟,扶住寫字檯才勉強站穩,她定定神說:“告訴總經理一聲,我這就下去。”
看着保姆急忙忙地答應着,王雅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出書房,接着慢慢地走下樓梯,保姆已經到大門口處去開門了,王雅芝還沒有下完樓梯,大門就打開了,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進來。
“你們是……”王雅芝鎮靜地下了樓,站在樓梯口的位置,看着那幾名警察。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你就是王雅芝女士吧?”其中的一名警察問道。
王雅芝的心“砰砰”地使勁跳了幾下,感覺血液一下子都涌入面龐,雙手和雙腿都是冰涼涼的,她勉強點點頭,嘴脣哆嗦着,卻沒有說出話來。
“王雅芝女士,我們有一樁案子要你到公安局協助調查,請你配合。”這句話如驚雷一樣響在王雅芝的耳畔,王雅芝呆呆地看着警察,豹子的事終於是犯了嗎?
警察的話音剛落,樓上處就傳來聲音:“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要我的妻子到公安局?”
聽到林學寅的聲音,王雅芝彷彿有了一絲力氣,她慢慢地回過頭,看着林學寅。林學寅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雅芝,快步從樓梯下來,直接走到警察的面前。
匆匆從浴室裡出來,他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是隨意地套着,不是特別的整齊,他站在警察的面前問道:“爲什麼?”
“是林先生吧,我們也是奉命,您的夫人涉嫌一起**案,是您手下的保鏢,嗯,正好您也在,也請一起到公安局去錄個口供吧。”一位稍年長的警察說道。
“爸,媽,怎麼了?”林恆聽到聲音也從房門裡出來,他在樓上聽到了警察的話,又聽到警察要爸爸媽媽都去一趟警局,不由開口問道。
林學寅回頭看看兒子,就看到自己的妻子臉色蒼白地站在樓梯口,**案,雅芝怎麼會涉及**?還有自己的保鏢?他對着林恆說:“沒有什麼,你自己在家好好呆着。”
扭過頭對警察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的保鏢**誰了?”
警察笑笑,沒有回答,不過笑容裡帶着些鄙夷。看到警察的態度,林學寅皺皺眉,他回過頭看看王雅芝,然後問道:“這和我的妻子有什麼關係。”
警察有些不耐煩來,但還是回答說:“到局裡就知道了,麻煩二位快些。”
林學寅知道必須走一趟了,還好,不是自己的原因,他點點頭:“好,我去換身衣服,麻煩幾位等一會。”
他轉身向樓梯口走去,經過王雅芝的身旁時,有意看了她一眼,王雅芝面色還是蒼白的樣子,他明白了。
原來她已經動手了,可是卻辦砸了,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想出那麼個愚蠢的注意,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過,也不算太愚蠢,應該是沒有計劃好,林學寅快步走上樓梯,換衣服的時候,就給律師打了電話,接着又使勁擦擦頭髮,拿木梳梳過了,這纔不急不忙地出來,卻看到妻子還是呆呆地站在樓梯口。
林學寅下了樓梯,看着妻子說:“走吧。”接着就當先走出大門。
高檔別墅區的人們素質相對高些,警車的周圍並沒有看熱鬧的人,但是林學寅相信,一個個的窗戶後面絕對都是好奇的雙眼,他快步走近警車,打開車門坐進去,衆目睽睽之下,他實在是不願意在外面多做一點停留。
王雅芝跟着上來,坐在他的旁邊,跟着是警察,很快,車子啓動了,警車裡靜悄悄的,除了發動機的聲音,沒有人說話。
林學寅面無表情,他在心裡推算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王雅芝心裡忐忑不安,她打定主意,堅決不能承認,她堅決不能背上這個罪名,一旦自己承認了,林學寅絕對不會救下自己的,自己的一生就全完了。
警察沒有任何證據,單憑豹子的口供,是定不了自己的罪名的,只要自己別慌,仔細想想一會要回答的問題。
從警局裡出來已經九點以後了,林學寅拒絕了警察的相送,打電話找來了司機,一路上,他沒有和王雅芝說一句話,雖然警察並沒有給王雅芝定罪,但是,在他了解了過程後,他相信,這一切絕對是王雅芝的安排。
對王雅芝,他簡直是痛恨萬分,這麼好的一個點子,竟然生生地辦砸了,就和自己一樣,明明是萬無一失的法子,卻還是失敗了,甚至不知道敗在什麼地方,因爲警察根本不肯告訴自己細節。
如果成了,自己還可以原諒她,可是失敗了,明天,京城裡就會傳遍了,我林學寅的夫人,竟然派手下的保鏢去**自己的繼女,還要錄像。
這個女人,要放棄了,雖然,她是爲了自己……
一進到廳裡,林學寅就打發走保姆,忽然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王雅芝的臉上,王雅芝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學寅,和林學寅成親近二十年,頭一次,林學寅對她動了手。
她捂着火辣辣地臉龐,看着林學寅,淚水一下子就含在眼眶裡。樓上的林恆聽到了動靜跑出來,恰恰看到的就是他的媽媽捂着通紅的臉,眼淚汪汪地看着林學寅的一幕。
他驚呼一聲跑下樓,扶着王雅芝的手,怒視着父親:“爸,你幹嘛要打媽媽。”
林學寅惱怒地看着王雅芝:“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做了什麼?你怎麼敢那樣對我的女兒?”
王雅芝泫然欲泣地望着林學寅,她不恨林學寅這樣待她,落兮畢竟是他親生的女兒,但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啊。
“學寅……”王雅芝終於喊出這麼一聲。
林學寅心裡一痛,隨即壓下了這個感覺,不,不能心軟,他不再看王雅芝一眼,直接走進樓上的客房。
王雅芝看着林學寅頭也不回的上樓,終於哭出聲來,離開了林學寅,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警察雖然讓她離開了,卻是辦得取保候審,就是說她還沒有完全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警察可以隨時給她定上罪名。
“媽,是怎麼回事啊,警察找你們幹什麼,還有,爸爸爲什麼打你。”林恆扶着王雅芝坐在廳裡的沙發上,焦急地詢問着。
王雅芝淚流滿面,她沒有想到事情沒有成,豹子竟然被警察抓走了,還供出了是自己主使的,怎麼會這樣,她抱住林恆,痛哭失聲,兒子,自己連累了兒子了。
這一晚,林學寅和王雅芝都沒有胃口吃飯,林學寅獨自躺在客房裡,仔細地回想着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這兩件事的計劃原本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失敗的原因自己至今也搞不明白,王老闆派出的人怎麼會抓不住落兮和錢小寶,他們可是有槍的啊,還有,以豹子的體格竟然也沒有制服落兮,難道是落兮的問題?
他想起謝老闆的僱人刺殺,那個王三,就失敗了,那次的細節……林學寅仔細地回憶着,他想起自己在警局打探到的,落兮先是躲開了車子的碾壓,接着跳上了車子,還能制服了那個王三,捏碎了他的肩胛骨……
林學寅的眼睛忽然瞪圓了,難道,是落兮,是落兮打敗了王老闆的人?也抓住了豹子?
林學寅滿腦袋都是落兮怎樣逃脫了危險,他就是沒有想到,落兮在揭陽一脫險,就回去救他,他完全忘記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