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收拾了碗筷,兩個人並肩坐在沙發上,錢小寶抓着落兮的手,在她的手裡畫着圈圈,落兮有些發癢,嬌嗔着縮回手,小寶忽然奇怪地問:“落兮,你那個一下子就把別人關節捏碎的手法是什麼?”
“擒拿術。”落兮乜着小寶,笑眯眯地問:“想試試嗎?”忽的就反手一抓,小寶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右手的手腕就落在落兮的手裡。
這一瞬間,只感覺落兮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錢小寶毫不懷疑,只要落兮手一動,自己的手腕就會筋骨分離。
跟着,落兮的手就是一鬆,她輕輕地捏了小寶的手腕一下,嘴裡嘟囔着:“反應也是太慢了,最起碼,也要掙一下吧。”
小寶擡手看看自己的手腕,然後又抓起落兮的手瞧瞧:“你手上的力道怎麼這麼大啊。”跟着,面容有些沮喪。
落兮的心一沉,難道小寶有什麼想法,她慢慢收起笑容。
卻聽到小寶的聲音有些委屈:“落兮,你說我們要是結婚了,打架了,你會不會一生氣就把我的手腕捏斷啊。”
落兮怔了一下,然後臉上飛起紅雲,啐了小寶一口:“誰要跟你……哼,我不跟你說了,我乏了,回去休息去。”
小寶也站起來,跟着落兮到了門口,跟着也出了門,落兮詫異地問:“你出來幹什麼?”
小寶笑眯眯地說:“現在才八點半,你不會睡這麼早的,我在你這邊坐坐。”
換到了落兮這一邊,兩個人坐下來,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落兮的心裡還是諸多的不確定,忍不住,還是問道:“小寶,你真的不好奇我的能力,我的變化都是怎麼來的嗎?”
小寶的身子使勁地向沙發後背靠着,然後說:“怎麼不好奇?”
接着他側過身,仔細地打量一下落兮:“每一次看到你,都會發現你的變化,這一次,落兮,你瘦了。”
落兮是瘦了,小寶也瘦了,兩個人互相凝視着,小寶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看着落兮,眼睛裡現出異樣的光彩,他輕輕地抓着落兮的手,低語着:“落兮……”身子慢慢地傾斜過來。
落兮半低下頭,跟着緩緩推開小寶,她並沒有準備好。
第二天,就是福利院預定剪綵的一天,落兮和小寶早早就到了福利院,福利院張燈結綵,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盈盈的。
這個剪彩儀式訂的非常簡單,就是一掛鞭炮,一條絲綢,一把剪刀,付仰芷知道落兮不喜歡那些熱鬧,沒有通知任何人,就在孩子們的歡呼中,完成了剪彩儀式,接着就是大聚餐,這次聚餐的主要食品,竟然是落兮快遞回來的全聚德烤鴨。
熱熱鬧鬧的一天,落兮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又是夕陽西下,已經和付仰芷詳詳細細地說明了自己的計劃,落兮打算第二天就回到京城。
和小寶還是到外面吃了簡單的晚餐,兩個人沿着河堤緩緩而行,涼爽的夜風吹來,吹走了白日裡的燥熱。
兩個人從福利院的發展聊起,聊到對未來福利院的看法,聊到未來要做什麼,也聊到小寶的項目,提起自己的項目,小寶說起來眉飛色舞,自己的構思完成時,家鄉該是有一個飛躍似的變化,家鄉將會更美。
“這個項目做下來將會有近五年的時間,落兮,以後,你打算到哪裡定居?”小寶神采飛揚地看着落兮。
落兮搖搖頭:“我不知道,還沒有考慮,未來還是太遙遠了些。”
“遙遠麼?”小寶拉着落兮的手:“不是很遙遠的,時間過得多快啊,好像半年前,我還是一個漂泊在外面,不思進取的人,從來沒有想到半年後的今天。”
是啊,誰會想到半年的時間就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呢,再過半年呢,世事無常,誰也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
再次回到京城,落兮的心情明顯好轉,這一次回來,她把自己存在沈城的東西都帶了會來,古墨,吳昌碩印章,墨玉筆洗,一套由玉梳、玉簪、和白玉耳環組成的白玉首飾,因着上邊還點綴着幾點血紅,宛如滴血的紅梅,冷豔、清冽,也叫做血玉。
還有自己書寫的一張仿張大千的書法,這幅大字,卻並非在京城書寫的那一張,原本的那一張在京城銷燬了,這是回到沈城後挑選的年代最爲久遠的宣紙重新寫成的。
這些東西都是落兮留下的,是她喜歡的,這一次帶回京城,就是沈城那邊暫時不想過去居住了。
臥室裡連梳妝檯也不曾預備,還有書房內也是空空如也,那張宣紙也不曾裱糊,這一時間,落兮忽然發現自己要做的是很多。
真是心情好起來,就願意收拾裝扮一下自己的屋子,看着空蕩蕩的居室,落兮簡單地勾畫着,設想着,這是自己的空間,要不要把樓上打造成自己私密的空間,用翡翠與古董將這裡佈置得富麗堂皇些呢?
這可不是落兮的想當然,她絕對有這樣的能力,盛世珠寶現在是自己的獨資,一個月就帶來了3億的利潤,提出了一億打到了落兮福利院的賬戶裡,落兮提出來1億放在自己的私人賬戶裡,這可是稅後的一億,剩下的,留作盛世珠寶的資金。
錢,是落兮最不缺的了,只要有時間,可是落兮的勾畫還沒有完成,她就接到了一個不算意外的電話。
苗早約落兮出去喝茶。
苗早大概是非常喜歡喝茶吧,和苗早相見的幾次,大多是茶室,落兮沒有拒絕,甚至心裡是絲絲的期盼,落兮不願意欠下苗早太多,而且,落兮很想換個環境,釋放一下心中的鬱結。
一如既往的直截了當,簡單,苗早告訴落兮,以後的每隔一個月,都會有安排落兮的出國,落兮現在是一個大型珠寶公司的總經理了,當然會與國外有業務上的往來,落兮的任務就是把她看到的所有的東西詳詳細細地講出來。
落兮完全答應,只是對出國的藉口表示爲難,坦率的說,落兮算不上富二代,充其量是富一代,還是那種暴發戶似的富一代,很多東西她都不是很明白。
苗早只是笑笑,有落兮的配合,在苗早看來,出國的藉口都是不存在的,一個考察,就有了落兮在國外停留的藉口。
“你的落兮福利院不是要擴大規模嗎?那不就需要到國外考察?”苗早的一句話,卻讓落兮非常詫異。
“你怎麼知道的?”你在監視我?這一句落兮沒有吐出口,但是臉上卻明明白白地寫出來了。
苗早聳聳肩:“還用監視嗎?你給福利院打入了一億的資金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擴建,你的福利院哪裡需要那麼多的資金?”
落兮還有有所懷疑地看着苗早,但是也慢慢釋然了,這些舉措不僅是苗早,只要是稍稍有心的人都能夠查明。
苗早離開茶室後,落兮又重新叫了一壺茶,一個人坐了好久,這是一個月以來,落兮第一次沒有迴避現實,好好的思考自己的未來。
嫋嫋的水霧逐漸變換成一個熟悉的面容,自己希望的還是有一個依靠,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寬闊的臂膀,有一個可以攜手共度一生一世的人。
捧起水杯,嫋嫋的水霧散去,落兮輕輕啜一口茶水,入口味苦,可接着就是一絲甘甜,苦盡就會甘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那麼太在意呢,至此,落兮終於擺脫父親帶來的陰影,離開茶室的時候,她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她摸出手機,按上熟悉的號碼,很快,電話裡就傳來驚喜的聲音:“落兮,你在哪裡啊。”
落兮和小寶開心地聊着,回程時的瑣碎的小事,還有家居的安排,還有……
“小寶,你那邊的工程什麼時候能告一段落啊,我一個人在這邊很煩啊。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跑,一個人很沒有意思。”
“着急不啊,要不,你到我家來住幾天,我爸媽都說想要見一見你呢。”
“嗯,還是過一段時間吧,我……”落兮的心裡有些欣喜,可是又有些不安。
“要不,落兮,我把手裡的事情處理一下,明天,後天吧,後天我去京城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小寶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
落兮的心裡甜絲絲的:“好啊,後天,我去機場接你。”
後天,後天小寶就過來了,落兮收了電話,只覺得此時的天空格外藍,空氣也格外清新。
這個下午,落兮還是把自己關在地下室裡,她將那塊拳頭大小的墨翠解出來,這塊墨翠,原本就打算爲小寶雕琢成掛墜,因爲墨翠本身的名字:情人的影子、成功男人的影子。因着這兩個名字,落兮滿心喜悅地想爲自己和小寶做一套情侶掛墜。
當墨翠完整地從毛料裡解出來後,落兮被它美麗的影像驚呆了。
這塊墨玉堪堪成年男子拳頭大小,表面上看起來是黑色的,但是隻要稍微見到光線,就能看到在墨黑的內部,是清亮亮的豔綠,那墨黑的一團彷彿被包裹在豔綠的中間,又彷彿清亮亮的綠被泛着光亮的黝黑包裹着,綠中帶黑,黑中飄綠,而綠與黑又沒有明顯的界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