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任

秦劍鋒的金水珠寶分店在京城正式開業了,開業的前夕,落兮收到了請帖,作爲京城翡翠行業的龍頭老大,落兮送上了一份不菲的賀禮,但是開業儀式上她並未出現。

落兮不喜歡那些太過熱鬧的場面,尤其是應酬,代表盛世珠寶出席的是副經理,落兮這個時候忙着呢。

金絲紅翡,落兮並不打算全部出售,這樣的極品翡翠要是全拿出去賺錢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極品的翡翠,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落兮現在並不缺錢,沒有必要把這麼一大塊的翡翠打磨出一個個手鐲去賺錢。

有錢了,就是爲了享受,視覺上的,物質上的,不過,本着不暴殄天物的想法,落兮還是打消了出一個果盆的想法,只是出一個果盤吧。

極品金絲紅翡的果盤,過去的帝王享受的也不過如此吧,不過這塊金絲紅翡夠大,在底座出了一個果盤的料後,不過去掉了薄薄的一層而已,沒有感覺少了多少。

然後就是兩個酒杯——落兮實在是想出茶杯了,可是還要茶壺配套,這塊翡翠雖然很大,一套茶具勉強得出來,但是手鐲就不用想了,剩下的料只能出些小飾品了。

而且落兮的心裡還有個想法,就是希望有一套冰種翡翠茶具,無色透明的冰種翡翠做出的茶具,可以直接欣賞到茶葉在水中慢慢展開的曼妙的姿態,清晰地看到茶水的顏色,想一想就很美的了。

單這兩隻酒杯在視覺上的效果絕對超過了故宮的芙蓉石材質的茶碗,彷彿霞光萬丈,託在手裡就如託着萬丈霞光,小寶直呼奢侈,然後在第二天就運進來一個大保險櫃,二人出門的時候,這樣的東西還是放在保險櫃裡安全。

接下來落兮爲自己出了一整套首飾:貴妃鐲、髮簪、胸針、胸墜、戒指、項鍊,這些東西所用的材料不過十分之一,胸針與吊墜用的是酒杯內摳出來的材料,戒指和項鍊只要邊角料就可以了。

落兮還是出了幾隻手鐲,算算人數,那日在接風宴上不算自己和小寶就是五個人,還有……席禎,不知爲何,落兮忽然想到揭陽遇見的那個“翡翠公主”,想到她清純美麗的模樣,落兮又加上一塊,那樣美麗的女孩子是配得上這樣美麗的翡翠了。

單單爲着這塊金絲紅翡,落兮白日的時間就都放在地下室裡了。晚上,還要忙着繪圖,也虧得落兮變態的體力了。

小寶也沒有閒着,樓上落兮的臥室和書房,還有自己臥室內的擺設都要是精益求精的,小寶看到地下室那個打磨好的黑冰水墨畫種後,立刻對室內傢俱的要求上了一個檔次。

好在樓下客廳的佈置還可以簡單一些,一有時間,小寶就會陪着落兮在地下室裡,現在,他也學會了解石、擦石,落兮的工作量立刻就減少了許多。

很快,地下室那些大大小小的毛料就變成了一塊塊美麗的翡翠明料,小寶也從開始的驚歎變成了麻木,任誰每天視野裡都是各種玻璃種,心理上也鍛鍊得波瀾不驚了。

落兮的好翡翠實在是太多了,常人一生都難以見到一件,可是在落兮的地下室裡,這些東西就隨隨便便地堆在角落裡。

落兮只體會到了擁有翡翠的快樂,卻是對有錢人的悠閒生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怎麼每天還是這麼忙碌,連休息的時間都少了呢?

只是,親手將翡翠打磨成首飾的過程讓落兮如此着迷,看着手下一個個美麗的飾品出現,落兮真的很興奮,很開心。

“落兮啊,你說的字畫呢?現在除了牆上一片空白,該有的可都是有了啊。”小寶終於忍不住提醒落兮。

落兮這個時候正拿着那塊鵝蛋大小的福祿壽喜把玩着,琢磨着該把這個東西雕刻成什麼,聽聞小寶的話,記起自己答應過的書畫來。

是時候把母親的遺物取出來了,那些東西,也該重見天日了。

“小寶,一會陪我去銀行,有些東西在銀行的保險箱裡。”落兮輕輕地說着,把福祿壽喜放在樓上客廳的茶几上。

嚴格的說,樓上的佈局是沒有客廳的,只有樓梯處的一個不大的空間,因爲小寶知道落兮的這些珍品不是爲了鎖在保險櫃裡的,乾脆在這個位置佈置了一個小型的客廳,黑冰水墨畫種就在這個小客廳的一角,作爲一個小小的裝飾。

在這個小客廳的落地窗前,正好可以喝着清茶,欣賞着滿院的花卉,這裡算是二人公用的空間,彼此的臥室對對方還是一個禁區。

小寶點點頭,沒有問落兮取的是什麼東西,他大概也猜想得到了,他想起林學寅曾經對落兮住處的搜查,落兮母親留下的遺物一定是非同尋常的。

從銀行裡回來,落兮捧着那個繪着祥雲花卉圖案的的盒子,迫不及待地上到樓上的客廳。小寶跟在落兮的身旁,看着她小心翼翼將盒子放在茶几上。

打開盒蓋,溫和醇厚的香氣立刻瀰漫在客廳中,小寶不由使勁地嗅嗅,說也奇怪,使勁地聞來,這香氣香氣反而不那麼濃烈了,但是不經意間,香氣卻圍繞着鼻翼,彷彿整個房間內都是這種淡淡而又濃烈的感覺。

落兮伸手拿起一串木製圓珠手鍊,這手鍊上的圓珠有十幾顆,顆顆是同樣大小,呈深褐色,沁人心脾的香氣便是從這些東西里散發出來的。

落兮將盒子裡的沉香木製成的首飾一件件取出來,邊取邊對小寶說着:“這串手鍊和吊墜還有木簪都是沉香木的,你看這個長一些的木簪,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小寶接過來看看,又看看落兮的頭上:“你以前佩戴的好像就是這一枝,後來換了一枝,你頭上的是第三枝吧。”

落兮點點頭說:“母親留下的木簪我一直帶在頭上,原本以爲是不甚值錢的東西,只是一個想念,哪裡知道,它就是開啓母親留下的密庫的鑰匙,只可惜,現在密庫的被破壞了,再也無法復原了。”

輕輕地搖搖頭,落兮不讓自己去想那個小四合院,那個小四合院如今孤零零地留在那裡,落兮只委託了新鄰居照應着。

落兮又拿起另外幾個黑色的沉香:“這裡最爲珍貴的不是那幾個首飾,那些首飾是沉香木的,而這些是沉香,你聞到的香氣便是這些千年沉香散發出來的,這些沉香的價值是以克來計算的,它們的香氣是歲月沉積下來的,若是這麼嗅,是聞不到的。”

“沉香?”小寶說着拾起一塊,入手的感覺確實很沉,看着不起眼,說不出它的價值。

“是啊,千年沉香,現在可能算是孤品了吧,這麼一小塊,就該價值千萬了。”落兮笑笑,她現在已經能夠坦然面對母親留下的寶物了。

小寶搖搖頭,看着落兮將沉香放在茶几上,打開盒子的第二層,這時候,他才明白,爲什麼提到字畫,落兮要先取回她母親的遺物了。

一方巴掌大小的硯臺映入眼簾,漆黑如墨,光潔典雅,中間一淺淺的凹起,周圍精雕着一條盤龍,這分明就是墨玉硯臺啊,小寶“啊”了一聲道:“它,與你的那個筆洗……”

落兮點點頭,輕輕地取出墨玉硯臺,在手中摩挲了一會才說:“是啊,它與我手裡的墨玉筆洗該是一對。”

小寶匆匆地站起來,那個墨玉筆洗就在書房的書桌上,他很快取來,二者擺放在一起,彷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寶和落兮都驚歎地看着這兩樣小巧的東西,這個硯臺應該是裝飾性爲主的,中間淺淺的凹起,存不了多少墨,不過這些足夠讓人驚歎的了。

對比這塊墨玉硯臺,接下來的端硯和幾塊古墨小寶就不放在眼裡了,落兮用“慧眼”掃視了一下,這四方完整的古墨中,最大的一方竟然是李墨,其餘的三方雖然沒有李墨名貴,也是少有的明初時期的古墨,價值不菲。

這些東西,只要隨隨便便拿出一樣來,就可以保一個人一生的榮華富貴,小寶看着這些東西,滿臉疑問:“落兮,你的母親,她的出身……”

落兮搖搖頭,輕嘆着說道:“沒有人與我說起母親,連父親也不肯。”提起父親二字,落兮猶豫了一下,心底還有着諸多的牴觸,她不想記起那個人,不想稱呼那個人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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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第三層,那裡,是一疊宣紙,上面的密密的小篆,字體秀麗。小寶不認識這些字跡,想必,這上面的就是落兮的母親留下的親筆吧。

小寶對落兮的母親更加好奇起來,一個能拿出這麼多珍品收藏,寫得出這樣一手漂亮小篆的女人,她的出身,絕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大家閨秀。

這些手稿,落兮已經能清晰地背誦下來,這裡記載着母親年輕時的生活,從手稿上看,母親有着記日記的習慣,可是,在那所房子裡,竟然找不到母親寫的一張紙片,父親生生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母親存在的痕跡。

落兮的傷感只存在了短暫的一小會,她拿起一方明代的古墨,然後就是那塊端硯,小寶捧着墨玉硯臺與筆洗,剩下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在盒子裡說:“走,我們到書房。”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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