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再見後不必再見

“沒意思?”小武問:“我對警察一直很好奇,那你說說,一天都幹什麼?”

“枯燥的讓你難以想象,”平安說了自己和其他部門的區別:“反正挺沒意思的。”

“對了,你找到那個人了沒有?”

小武笑笑:“張小嫺?被我給弄死了。她給我永遠的留下了這個。”

小武說着摸摸自己的脖子,看了平安一眼:“你沒想抓我立功?”

原來小武剛剛說“弄死了一個女人”指的就是張小嫺!平安看看小武,又瞧着下面的河水,說:“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都要給你說,立功的機會多着呢,可朋友,我只有你一個。”

小武聽了側過臉看着平安,認真的看了又看,笑了:“哈哈,有意思,警察和賊是朋友。”

“分得那麼清幹嘛?”平安幽幽的說:“人活着,其實要難得糊塗。活的太明白了,那會痛苦。人最重要的是開心。”

“好與壞,是辯證的,是可以互相轉換的。有時候對的事情會變錯,錯的,又能成爲對的,誰能分得清?”

“警察只是一份職業,警察也是人。混口飯吃罷了。”平安嘆氣說:“即便你說的是真的,給你定罪也是要證據的,有你殺死張小嫺的證據嗎?我還說我是穿越空間過來的,活了幾輩子了,誰信?”

小武笑了:“你很灑脫。”

平安搖頭:“我很無奈。”

小武又笑了:“走,找地方喝酒去。”

萬寶的雙子大廈有娛樂項目,王東陽是安保經理,而小武說白了就是看場子的保安,只不過他是不穿保安服的安保人員。

王東陽知道小武有扒竊的技能,付錢給小武讓他在娛樂城裡溜達,工作的具體內容就是看場子裡哪個是小偷,將小偷給找出來再扔出去,別在娛樂城裡搗亂影響生意。

“你和王東陽很熟?”小武喝着酒問平安:“你們怎麼認識的?”

平安沒有隱瞞和王東陽認識的經過,只不過沒說自己和陳煜的關係,說完後他反問小武怎麼就跟了王東陽的。

“我把張小嫺給弄死了。她臨死的時候也用剪刀給了我一下,我也不敢去醫院,找個私人門診胡亂的搞了搞,然後就扒火車到了這裡。”

“我身上有傷,哪也去不了,什麼也幹不成,從拉煤的火車上下來,順着鐵路到了火車站那一塊,那的流浪漢多,我混在他們中間,反正都是穿的破破爛爛的,身上都是烏漆墨黑的,還一個比一個臭,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管誰。”

“白天我都躺在車站下面那個貨站那裡睡覺,晚上就在下火車的人流裡搞點錢,再弄點吃的,想着等傷徹底好了之後再說。”

“有一天晚上,我們擠在一起的那些個流浪漢不知道從哪帶回來一個剛剛成了乞丐的女人,那些傢伙要欺負那個女的,我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我撂翻了幾個,拉着那女的跑,也不知道王東陽那會在幹嘛,就撞上了,王東陽將追我的那些傢伙給嚇跑後,他給那個女的一些錢,還將人送到了公安那裡,最後將這女的給送回老家了。”

“王東陽問我家在哪裡,要送我回去的,我那時候還沒完全的好,覺得他是個人物,就在他面前露了一手,將他的錢包給順了過來。他可能覺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吧,就將我收留了。”

小武找到張小嫺並將這個女人弄死的經過,平安不想問詢,這裡面肯定有很多小武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東西,他問小武:“那,你這麼久就一直沒有說過話?”

“沒有,王東陽以爲我這裡——”小武指着自己的脖子說:“他以爲我這裡壞掉了,我也老是不吭聲,他就以爲我是啞巴。”

“不說話的好,禍從口出,省了一些麻煩。”

“我真是最討厭警察,”小武說着笑了:“不是說以前乾的那些事,而是在火車站下面那會,你們那些人總是將我們那些人驅過來趕過去,反正不能在火車站影響市容,弄得我好幾次脖子都流血,傷口都感染了。”

“有一段我都以爲自己要死了。”

兩人在一家小飯館喝了很久,喝的也很多,小飯館要關門了,他們纔出來。

這時候已經午夜,小武問:“我還是有些分不清你說的這個經濟警察和一般警察的區別。那個,我給你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你要不,那個,可以立功。怎麼樣?”

平安搖頭:“沒意思。我是說不是你說的那些沒意思,而是我覺得沒必要。”

“我們處,涉案不在兩百萬以上的案子,是不立案的,一般的案子我們也不管,接到了報案也會轉到有管轄權的部門去,除非你能給我提供那些數額特別巨大的案子,否則,咱們還不如歇着,留着唾液養牙齒。”

“還有,我就是在混日子,幹那麼多幹嘛?爲了立功受獎?真沒勁。”

小武明白了:“我知道了,你這人講究實惠,不圖虛的。”

“名聲什麼的,靠不住的,”平安並不否認,將手裡的空酒瓶扔進身邊的垃圾桶裡:“再說個人立功受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競爭太激烈。往往幹活的都是你,但是升職加薪的,卻是其他人。”

小武覺得平安給自己說的都是掏心窩的實話,他想想說:“本來我要離開的,這會遇到了你,那我就再留一段。”

平安問:“你要去哪?”

小武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時間太長,第二次來這個城市,都是迫不得已,要不是在拉煤的車皮上實在是受不了了,我這會也不知道在哪。”

“還有,這個王東陽,很是有一套,你和他接觸的時候,一定小心。”

平安心裡一動,問:“怎麼了?”

“我現在還說不來,但是我知道萬寶可能有大毛病。”

“嗯?”這個平安很感興趣:“怎麼個大毛病?”

小武想着說:“一般的娛樂場所裡,小姐歌女什麼的,都很普遍,萬寶裡面也有,不過像萬寶三層地下建築,第一層是車庫,二三層是豪華的浴宮,二層還屬於普通消費,花費個一二百元,就可以在裡面洗浴、按摩、觀看演出,這都屬於大衆消費。但是第三層的消費就很不一般。”

“這麼說吧,我覺得萬寶的整棟大樓,就第三層最賺錢,裡面的撲克機、老虎機、百家樂什麼都有,有人一個夜晚在那裡輸個幾千、幾萬、十幾萬都很平常。”

平安聽了問:“這麼厲害?”

小武說:“厲害的是你們來查了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沒查到什麼。”

平安想到了陳寶,沒吭聲,小武說:“我有一種直覺,我覺得雙子大廈這裡肯定不是隻做這些生意,但我又不知道我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所以我覺得有大毛病。”

夜已經很深,平安將自己的傳呼號念給小武,讓他用心記住,而後兩人就分開了。

對一個曾經和自己非常熟悉幾乎無話不談的人,可現在卻覺得對着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個字都不想說,那是什麼樣的情景?

平安這會對陳煜,就是那種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感覺。

和陳煜整整有四十五天沒有見面了,平安真的覺得,既然這麼久都不見都沒什麼,那麼一輩子不見,也就沒什麼。

事實上,自己的確有過當陳家乘龍快婿的念頭,陳家有錢,俞薇說的對,那會開槍將門神的腿打殘疾,動機就不是那麼的單純。

但是不管從前怎樣,如今,平安下定決心要和陳煜分開了,除了陳煜這麼久沒有聯繫過自己之外,還有一個旁枝末節的原因,就是有俞薇在這中間杵着,今後如果俞薇嫁給了陳杰,自己和陳煜要是結了婚,那種場面,恐怕是十分有趣的。

無論如何,平安覺得自己還是要見陳煜一面,大家有始有終,好合好散。

平安給陳煜打了已經久違的手機號,陳煜接通後,讓平安到鼎鑫那邊見面。

掛了電話,平安一方面想原來陳煜沒有失蹤啊,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像是被陳家大小姐給再次“召見”了似的。

反正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

一個女人四十多天你不找她她也不找你,給你說什麼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何況陳煜也沒有給自己解釋。因此只能歸結爲她不愛你,或者,她曾經愛你,但如今因爲種種原因不愛了、要放棄了,對你已經膩了,那你的留戀還要必要嗎?

俞薇說讓平安不要太驕傲,可平安的確是一個比較驕傲的人,他覺得自己和俞薇出發點和最終目的只有一點差別,那就是俞薇只是爲了陳杰的錢,而自己卻比較貪心,除了要陳煜的錢,還想要她的心。

但是陳煜的心既然不能給自己,那麼她的錢自己也就不要了,她願意給誰就給誰吧。

實際上,那會陳煜被父親從鼎鑫調離,陳富貴將陳杰給派到了鼎鑫商場,陳杰其實並沒有履行什麼總經理的職務。

陳杰根本就不想管理什麼生意,因此鼎鑫這邊總經理辦公室基本就空了下來。這間寬敞的辦公室最大的用途就是讓陳杰和俞薇多了一個能肆無忌憚的做男女之間事情的場地。

陳煜這一段的心情很不好,她這天來鼎鑫沒有給任何人說,她進到只屬於自己的那間二十多平方的小房間裡,放開了音響,聽着那首《一天到晚游泳的魚》,心情起伏,聽着聽着竟然睡着了。

當陳煜一覺睡醒,音樂早就停止播放,她感覺外面似乎有人,於是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一眼就看到哥哥陳杰正抱着同樣光着身子的俞薇在沙發上做那種事情。

陳煜呆了一下,閉眼長長的嘆了口氣,慢慢的回到沙發那裡,聽着外面陳杰和俞薇不顧死活的你來我往,直到他們終於雲散雨收。

陳煜簡直有些想衝出去大鬧一場,可是想想還是沒動。

沒一會,外面傳來了俞薇拉開冰箱拿酒的聲音,接着是她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幾口,而後又是走路的聲音,接下來俞薇說道:“阿杰,難道我們只能永遠這樣?人家受不了了。我爲了你,爲了你那個賢妻良母放棄了多少?”

陳煜一聽,慢慢的又走到門口,順着門縫往外看。

果然,俞薇和還是光着身子,她就那麼站在沙發跟前,一隻手拎着酒瓶,另一隻手在同樣裸着的陳杰身上摸。

陳煜所在的角度看不到躺在沙發上陳杰的表情,只聽陳杰說:“有我爸在,我又能怎樣?”

俞薇:“人生苦短,我們的年齡也不小了,好時光不多了,我們憑什麼要看別人的臉色?”

陳杰苦笑:“不是‘別人’的臉色,是我父親的臉色,我爸不是‘別人’。”

“那,我們不要家裡的錢,我們私奔!”俞薇說着坐到了陳杰身上。

陳煜心裡冷笑,這個女人純粹就是在耍手段!

陳杰嘆了一口氣,有些感動的說:“別說孩子話,沒錢可什麼都不行。”

“沒錢是什麼都不行,可是錢也不是萬能的,我跟你在一起,就不是爲了錢。”

陳杰接過了俞薇的酒瓶,喝了一口說:“是,我保證,我們要相愛一輩子!”

讓陳煜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俞薇這時竟然哭了起來,陳杰起身摟着俞薇說:“別哭啊,你知道我愛你的。”

“可是我真的等不了了,”俞薇抹着眼淚說:“我真希望她忽然死了!”

陳杰嘆氣:“死了倒是省心了。”

陳煜在裡面簡直要氣瘋了!

她以爲俞薇說的那個“她”是“他”。

俞薇說的是何娟芳,陳煜卻以爲俞薇詛咒的是父親陳富貴。

俞薇要自己的父親死,而哥哥竟然贊同!

俞薇和陳杰又說了一會話,俞薇說肚子餓了,陳杰和俞薇穿衣服離開,陳煜在裡面坐了好大一會,腦子裡亂的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麼。

這個女人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

最後陳煜腦子裡清晰了起來:哥哥自己管不了,但一定不要讓這個女人進到自己陳家!

平安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驟然響起的鈴聲將陳煜嚇了一大跳,接通之後,聽到平安的聲音,陳煜有想哭的衝動。

但是她忍住了。

陳煜覺得父親說的對,別人都靠不住。這個男人這麼久不來看自己,自己是沒必要再和他有什麼牽連了。

再說,哥哥是這樣,今後陳家就看自己,不能在情感上浪費自己的時間了,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當平安來到陳煜面前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平靜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真的覺得,和對方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這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這場愛情,在春天到來的時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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