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的暗了下去,平安睡在門口的鋪蓋上,將自己埋沒在陰影裡。
已經有很長的日子裡沒有這樣去等待着什麼了,原來,自己是最不喜歡等待的。
但是有了目的的等待比毫不知道結果的瞎等要讓心裡好受。
對門的女人一直沒有回來,平安確信她今天不會回來住了。
平安知道,這女的昨天回來,就是在等着午夜來臨的那個男子來和她幽會。
平安再次的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確信在自己的記憶當中,對門的確只是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居住而沒有其他人住宿。
時間過了零點,平安將準備好的娃娃頭面具戴好,將小手電、匕首以及要用到的物品全部再檢查了一次,確定沒有遺漏,在鞋底下先鋪了一雙鞋墊,而後在鞋上套了兩個*****,這樣就能保證鞋墊牢牢的固定在鞋底,再戴好橡膠手套,而後出門。
將自己家的門關好,平安在走廊裡站了一會,聽聽動靜,而後到了對門,接着有條不紊的開始開對門的鎖。
當初從小武那裡學會這個技術已經好幾年了,手法早就爐火純青,只是沒想到今天第一次對別人真正的實施,是用在了這個地方。
門絲毫不費周折的打開了。
平安又站了十多秒,他並沒有急着進去,再聽聽四周的聲音,這才輕輕的跨進門。
這屋裡有着一股女人特有的芳香,很好聞,清新而淡雅,平安將門關好,發現這房間的格局其實和自己那邊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而且也沒什麼傢俱。
他四下看看,立即就有了一個發現:這房間所有的窗簾都拉着。
顯而易見的,主人並不想將自己的起居暴露在別人的視野當中。也即是說,她就是爲了方便那個中年男人來和她“幹”才這麼做的。
懵然平安心裡輕鬆了起來,原本還有些緊張的,他忽然的覺得自己將神經繃的那麼緊毫無必要!
客廳沒什麼可看的,一目瞭然,平安將臥室的門輕輕推開,更加淡雅的一種香味撲鼻而來,這讓他不由的深深的吸了幾口,而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屋裡那張圓牀。
這牀實在很有特點,上面很是整潔,一點都看不到昨晚有人在上面興風作浪過。
平安緩緩的坐到了牀上,立即吃了一驚。
這牀軟軟的,還發出了流水的嘩啦聲,很是奇特。
他起身再看看,用手再按按,才明白這是個水牀。
他媽的,真會享受!
平安在水牀上面躺了一會,搖晃着自己的身體,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在海面上隨波盪漾。
平安想象着昨晚那兩人在牀上做所的事情,結果發覺自己有些無聊,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和惱火,於是他又站了起來。
按說女人的房間,化妝臺那裡瓶瓶罐罐的應該很多,但這裡並沒有,只是衣櫃裡的服飾不少,檔次還都很高,其中就包括那件藕粉的呢子大衣,還有各種名貴的包,但是似乎這些包都沒被用過。
平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麼,但是衣櫃裡沒有自己想要的,他又將牀頭櫃打開,頓時吃了一驚。
這個牀頭櫃裡竟然放滿了兩性之間的情趣用品,各式各樣的什麼都有,真是五花八門,有些真是超出了平安的想像,他看了看,將櫃子關住,四下再看,心裡總是覺得這屋裡哪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呢?
平安左看右看,終於想明白了:這屋裡沒有關於主人身份的任何信息,包括照片,包括紙張,甚至連一本書都沒有。
這屋裡乾淨的連垃圾桶裡面都是空無一物的。
那就是說明,這裡只是他們倆做那種事的一個臨時歡場。
平安掀開窗簾往外看看,夜色如墨,寂靜的像是一切都死了一樣。
走到門口,平安要關門的時候,想了一下,又回來,趴下往牀底下一看,就發現了一個行李箱。
這個行李箱有些大,有着拉桿,平安一拉,覺得有些沉重,他心裡一動,覺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行李箱被平安從牀底下拉了出來,還比較新,是帶着密碼鎖的那種。
這對平安毫無壓力,小武那時候就說過,這種行李箱上的密碼鎖其實就是一個擺設。
平安幾乎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密碼鎖打開了,接着他拉開了箱子,頓時吃了一驚。
錢。
映入眼簾的全是錢,還都是齊扎扎一沓一沓包紮好的錢!
平安動手翻了一下,大約的確認這個箱子裡有一百來萬。
因爲一百張百元鈔票大約是零點九釐米厚,重量大約是二十五斤,因此平安纔有了這個箱子裡有一百萬左右人民幣的判斷。
這個女的有這麼多的錢?
不對,應該說是那個男的給了這個女的這麼多錢。
那那個男人是什麼身份?
一時半會的,平安想不了那麼多,他將行李箱鎖好,拎起箱子就走。
這麼多錢,誰看到了不動心是假的!
但是,到了臥室門口,他又站住了。
不行,不能這麼莽撞。
想來想去,平安將行李箱又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去,並且將自己剛剛在水牀上躺過的位置再檢查了一下,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頭髮之類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平安將臥室門關好,再到窗戶那裡看看,覺得沒事,就進到了廚房。
但是廚房裡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做過飯的痕跡。
另外一個房間裡,竟然是空蕩蕩的,除了拉着的窗簾外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最後平安進到了洗手間,洗手間倒是有些琳琅滿目,到底住的是個女人,洗髮水沐浴露洗面奶面膜去死皮霜簡直就是化妝品大集合(也許就是方便兩人幹過之後清洗方便),這也沒什麼好看的,隔着一道玻璃門裡面的浴缸則明顯的有使用過的痕跡,上面還有殘存的一些水漬,就是在浴室門口牆角的位置那裡,放着一個紙箱子,紙箱子上面放置着一提已經打開了包裝的衛生紙。
平安將這袋衛生紙拿開,發現這個紙箱子被膠帶橫七豎八的打着包,他看了看,沒發現有直接能打開箱子的地方,於是雙手一抱,心裡訝然!
根據重量估計,這裡面說不定還是錢!
這個紙箱子的包裝太嚴密了,讓平安實在有些想一探究竟,但是又不想給人以被打開過的痕跡。
怎麼辦?
平安想想,找了一個地方,用鐵絲捅了進去,將電筒對着鐵絲的窟窿眼仔細一看,依稀的能夠辨認,裡面真的是錢!
按照這個紙箱的大小和自己剛剛抱的時候的稱重感,平安覺得這裡面似乎比臥室的行李箱裡錢要少更多一些。
但是又多少呢?
確認自己沒有留下痕跡之後,平安將浴室門關好,通過了客廳,到了門後面,聽了一會,將門打開,而後出去,再將門鎖好。
在出門的時候,平安給門和門框的下邊的位置中間夾了一個衛生紙條,這在外面是絲毫看不出來的。
直到進到了自己的屋裡,平安才發覺自己全身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第一次的做賊經歷,真的很刺激。
平安在沙發上躺了一大會,纔起來洗澡。
這一夜,他都在想一個問題:怎麼能將鄰居家裡的那些錢,在那個女人或者那個男人將它們轉移之前(平安覺得那些錢被男人轉移的可能性不大,他認爲那些錢就是那個男人給對面的女人的),絲毫不留痕跡的,完全的一點沒有蛛絲馬跡的搞到手,並且,帶到自己能夠確認安全的地方去!
這一夜平安都沒有睡着,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天開始下起了雨,在牀上躺着靜聽雨聲,但是心裡卻沒有雨的意境和詩情畫意。
春雨貴如油。早上起來,平安給單位請了假,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而後去商廈買了一件比較寬大的外套,而後買了一些膠帶紙用黑色的塑料袋裝着,接着他到了省大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省大附近的出租房比較多,像平安這樣年紀的大學生們,往往都是有了男女朋友的,在外面租房子很普遍。
平安對省大附近比較熟,他看好房屋之後沒有猶豫,立即按照房東的要求付了押金和六個月的房租,房東馬上就交了鑰匙。
平安的關注點在這房子的防盜門上。
這個防盜門是全新的,房東介紹說之前有個舊門,結果因爲有兩個男學生爭奪一個女的,打架,將門給踹的變形了,於是剛剛換了新的,云云。
之所以在這裡租房,一切都說的過去,因爲還要在省大學習,住得近了,一切都有便利。
平安在外面晃盪了一整天,將所需要的全部準備完畢,到了夜裡九點多,纔回到了小區裡。
夜雨剪春韭。因爲下雨,空氣有些陰冷,街上都不怎麼見人,小區裡本來住戶就不多,這會更是陰陰暗暗的。
平安回到了屋裡,再次檢查了一下,定了時間,躺下開始休息。
一場好睡。
凌晨兩點,鬧鐘響徹,平安起身,按照那天的模式將自己武裝好,不一樣的是兜裡多了兩個非常結實的袋子。
外面沒有絲毫的動靜,平安出門,鎖好,到了對面,用工具將門打開——門框和門之間夾的那張衛生紙紙條悠然的飄落!
對面沒有進過人。
平安心裡篤定,進屋,關門。
先從難的開始。他到了臥室,趴下,從牀底下拿出行李箱,開鎖,打開,將兜裡準備好的袋子撐開,將錢全部放進袋子,而後再將行李箱鎖好,復歸原位。
平安再次來到了衛生間,他將紙箱上的那一袋衛生紙拿下,撕掉紙箱封口處的膠帶,打開紙箱子——感謝玉皇大帝!
裡面全部都是一紮一紮的人民幣,而且和臥室的那些錢一樣,都是不連號的。
這個紙箱子裡的錢有一百三十萬,當他將錢往袋子裡裝的時候,心裡油然的想幸好不是一百五十萬,不然和那一百萬加起來,可不就是二百五十萬?
二百五十萬,二百五?不過真的多二十萬,也沒什麼。
錢全部裝好了,平安將紙箱子放好,再將那一袋衛生紙輕輕的放了上去,接着出浴室,關門,到了外面客廳,將另一袋錢拎起來,走到了門後。
外面依舊的沒動靜。
開門,出來,走過過道,到了自己屋門口,開門,將兩袋錢放進去,再拐回來,將對面的門鎖好,再返回自己的家裡,關門。
OK!
這世界真是無比美妙!
平安閉着眼靠在門上,足足的深呼吸了有一分多鐘,纔將兩袋錢提起來到了臥室,而後將袋子打開,將錢倒在牀上,他看着滿牀的人民幣,無聲的笑着,噗通一聲趴在了上面。
從法律層面來講,對於金錢貨幣佔有即所有!
這些錢就是自己的了!
現在,該是將這些錢按計劃轉移到安全地方去的時候了。反正不能放在這裡,這近水樓臺的,太危險也太不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