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許多人,在不知不覺間便牽扯了起來,之後我們奮力掙扎,想擺脫聯繫的束縛,卻是徒勞無功,最終只能認命的接受現狀。
整整一天,雖說各種流言猜測仍不斷,但校園中的八卦氣氛終於是有所衰減。可是在即將放學的最後一刻,一個消息的傳出,讓人們的八卦之心重新回到最亢奮的時候。
孫堯竟然退學了!
恰逢放學,同學們沒了顧忌,紛紛湊在孫堯教室外面以解好奇之心,一眼望去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及一雙雙泛光的眼睛。看着完全被堵死的樓梯口,我不得不駐足停頓。
“這個男生是誰啊,跟孫堯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看樣子也是個學生,不過不是咱學校的,難不成是孫堯的哥們?”
“不是吧,胖子孫堯還能有這麼俊的朋友?!不過我覺得他跟孫堯關係肯定不一般。”
“不一般?不會吧,平常也沒發現孫堯是個同志啊。再說,你看眼前這個男的,這麼多人的注視都能熟視無睹,一臉淡漠的收拾東西,也不像是有問題的人啊。”
……
我個子不是屬於很高的那種,前面幾個高個的男生完全遮擋住了我,連人帶視線。聽着周圍小聲的議論及不住的驚歎聲,我不由的也起了好奇之心,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誰來幫孫堯辦的手續。
不知不覺間我也踮起腳尖向前望去,入目的卻是一個人大大的後腦勺,我想從人縫間穿過,試了幾次,我終是發覺我不是那種嬌小的類型,更沒有柔若無骨的身段,所以要想憑着着我那僵硬如木頭般的身影擠到前面,幾乎是沒什麼可能了。
有些挫敗的嘆了口氣,不想再待下去了,只希望能有哪位好心人幫忙打開一條通路,讓我能夠儘快離開這個嘈雜如菜市場的地方。這樣的景象讓我不禁起了疑惑:這個學校的第一名號到底是怎麼來的?
難得的我的懇求被上帝聽到且如了我的願,人羣前面傳來一道在此刻的我聽來猶如天籟般聲音:“讓開!”
隨着聲音的響起,前面的人羣緩慢的分散了開來,我瞅準時機的向前面擠去,就在我剛好不好再次被卡住的時候,孫堯教室的前門也終於有了通路,我也有機會目睹了那人的面目。
單從氣質上講,這個人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一臉的嚴肅讓人看了就感覺壓抑,銳利的眼神隨意的一掃都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凍結,我一時有些感興趣,這樣冷酷的帶着殺傷力的人着實不多見。
許是看多了紀恆的陽光、簡翊的慵懶,這個人與衆不同的氣質的確也別有一番風味與特點。掃視了一眼周圍一些犯花癡的女生們,原本蠢蠢欲動的搭訕慾望與熱情全在那冰涼的眼神中凍結,我想他這幅模樣最大的優點便是不會被各類蒼蠅纏身。
隨着這人的離開,看熱鬧的人羣終於散開了。我在讚歎了一番他的氣質之後,便不再多想,跟隨着人流向下走去。這時的我以爲像我們這樣陌生得不能在陌生的毫無交集可言人再見的機會很渺茫,卻不曾想到,後來的我們竟有了與命相關的糾爭。
重新接觸到大片的空曠的感覺真是不錯。我心情尚好的邁步向着校門口走去。
在看到那兩道熟悉的相擁在一起的身影的時候,我有些愕然,緩了腳步,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爲零,目光古怪的向前走去。隨着我的邁進,也聽到了一些對話。
“心雨,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簡翊一改往日的調侃,語氣甚是溫柔安撫着懷中的女孩。
“簡翊,他是不是傷的很重?我真的很擔心,可是現在的情況我又不能去看他。”說話間,唐雨心的已經開始哽咽了起來。
“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還有我呢。倒是你,今天一天肯定過的不好受吧,爲了他而受這樣的委屈,值得麼?”
“不委屈,只要他好好的,我怎麼樣都沒事。”
“這種事情,唉,算了,這又不是你的錯,非要說你錯,也只能怪你太傻了。”
聽着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我眼神中的怪異更甚。聽着二人的口氣,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說孫堯那件事,今天一天唐雨心都在被轟炸真相,但她卻隻字不提,想來是今天已經身心疲憊了,那麼我可以理解爲現在她是在向簡翊尋求安慰,或者說是簡翊主動送出溫暖麼?
可是,就算是討論孫堯這件事,他們的語氣還是聽起來怪怪的。唐雨心明明喜歡的是紀恆,忽略掉現在她的投懷送抱,就當是弱小的心靈受到傷害渴望溫暖所以一時間頭腦發熱飢不擇食好了,我卻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種“奉獻”的凜然與深情,整件事情怎麼想怎麼都聯繫不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想要無聲的從他們身邊飄過,卻不曾想到簡翊竟然是狐犬雜交品種,非常敏銳的嗅到了我的存在,看着他偷閒投來的意味深長的視線,我尷尬的一笑,做出繼續的手勢,便飛也似的逃走了。
被他那麼一嚇,我也沒了琢磨的心思,不再去想那段對話中包含的是是非非,我還是儘量“高高掛起”纔是上策,一時間我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尤其是我遠遠的便看到了小區門前佇立着的一道熟悉卻又顯遙遠陌生的身影。
我們一直以爲,我們是在命運的軌道上安然前行,殊不知,命運的軌跡就是毫無軌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