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心灰意冷

我們在面對事情的時候,往往都會持着一種“拿得起,放不下”的態度,其實幾經糾纏,最後也終究不過一句輕喃的嘆息,“就這樣吧”。

想到白天的那一幕,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再次被傷到了。之前我還能自欺欺人的認爲,就算紀恆不喜歡我,曾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想來也應該培養了一些感情,但結果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夢,從頭到尾只有我在用心,傻傻的在被蒙着騙着的時候找盡藉口來搪塞自己的心慌,以爲不聞不問便可相安無事,結果…結果呢?

這是我分手後的第一次哭泣,看着手機中與紀恆互發的短信,猶記得,當初看時總是會傻呵呵的笑個不停,甚至在夜深人靜一覺醒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翻出來看看,然後幻想着紀恆發信息時的面容表情,滿心甜蜜的握着手機重新開啓新一輪的美夢。而如今,再看時已是物是人非,當初的甜蜜換做如今的心傷,每每翻開都需要莫大的勇氣,那一個個熟悉的字眼現在看來格外的刺眼,我不敢想象,當初的紀恆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打下這些字,是不是他要一直呆在洗漱間,然後在忍不住噁心感的時候大吐特吐一場。

或許是這段時間太壓抑了,今晚的淚水一發不可收,紀恆的質問如雷鳴般在耳邊迴盪,震的我難以自制的抽搐起來。白天的一幕不斷的在腦海放映,紀恆那雙漆黑但滿含懷疑的雙眸不斷的放大放大再放大,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懷疑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一點過分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認爲在他眼中我應該是一個安分的人,至少不會是那種偏激到想去傷害別人的人,可是到頭來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

手機上是否刪除的選擇放在眼前,顫抖的雙手放在是的按鍵上卻遲遲難以下手,忽然腦中定格了一幕,淚水的流瀉毫無預兆的停止,手中一顫,正在刪除的字眼躍然於上,深吸一口氣,我想,這就是命運吧。這一刻,我對紀恆已不抱幻想。

一夜難眠,加上淚水的浸泡,第二天我不出意料的頂上了一雙熊貓核桃眼,鏡中的自己面容慘淡得有些嚇人,至少我的家人是被嚇到了。

“衍衍,你這是怎麼了?”家中的老媽一臉擔心的看着我。

我有些慶幸她還能認出我來,或許是現在的我太需要一點溫暖,我走過去抱住她,埋頭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輕輕的開口說:“媽,沒事,別擔心,只是快期中考試了,有些壓力而已。”

“你這孩子,我們又不逼你一定要考好,盡力就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我知道。是我自己壓力大了些。好了,媽,我先走了,不然要遲到了。”我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看着她一臉的擔憂神情,在濃濃母愛的包圍下,我又生出流淚的衝動。

不想再讓她擔心,拿上書包向外走去,故作輕鬆的揮了揮手:“好了,我沒事,親愛的老媽再皺眉可就不漂亮了。我走了,中午我要吃雞翅。”

走到樓下,習慣性的向前望去,想尋找着什麼。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我才反應過來,紀恆早已不來了。想到紀恆,心臟又是一疼,都這麼多天了,我還是沒能適應他的離開,還是會傻傻的搜尋他的身影。我不禁再次嘲笑了一番這樣的行爲,緊緊的凝視着前方,暗自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

伸手觸摸着前方的空氣,我露出淡淡的笑容,紀恆的身影浮現出來,一手插兜一手提着爲我買的早餐,勾着一抹很淡卻很邪魅的笑容看着我,然後開口:“我的衍,過來。”

我受蠱惑般的向前邁步,只見紀恆的的身影慢慢的變遠變淡,但他開口的聲音卻很清晰:“蘇衍,我一直都沒有喜歡過你。所以,我們分手吧。”

看着眼前的空曠,我恍然,這不過只是曾經幻覺。想到昨天,想到曾經……嘆了口氣,我朝着前方的空氣緩緩的開口:“紀恆,我想要解脫,所以,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我不再奢求幻想什麼,不再堅持讓你回到我身邊,不再渴望我們回到從前。我不想再活在有你的痛苦記憶中,所以我想要和你成爲真正的陌路人了,不在乎不在意,便可有所爲。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認爲的解脫只是將自己推進了一個更大的束縛之中。當我明白過來時,早已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正是有分開二字的存在,纔會有了各種故事的發展。也正是有了分開,纔會存在傷害,因爲傷害,所以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之際便是一切罪惡的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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