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園依舊花香四溢,美女如雲,這是陸長河的安樂窩。這個一輩子孤獨的男人,日子過得看上去實在是讓人羨慕不已,只是歲月流逝,韶華不再,他的模樣愈發蒼老了!
陸錚有些同情陸長河,陸長河的一輩子其實沒有爲自己活,他將畢竟的精力和智慧都奉獻給了他從小的玩伴,他的鐵哥們歆德帝。
大康朝最髒最累的活兒他去幹,他爲了不讓歆德帝多心,一輩子沒有真正的結婚,也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的後人,他看似風光的背後,其實是臭名昭著。在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名聲比戴皋的名聲更臭,大康朝的某些官員痛恨他甚於痛恨任何人。
年輕的時候,陸長河風光無限,因爲年輕,精力無窮,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用去傷春悲秋,不用去考慮未來。可是隨着韶華的逝去,陸長河已經老了,他那些一起風光的夥伴同僚,現在都是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而他依舊只有孤身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孤獨終老,這就是陸長河的真實寫照,這寂園中滿園的鮮花,如雲的美女,掩蓋不住陸長河極度的空虛和寂寞,所以這院子叫寂園。不是沉寂的意思,而是寂寞的意思……
看到了陸錚,陸長河的枯槁的雙目才漸漸的有了生機,而後,變得有些興奮,道:“錚兒,你來了?看來這一次轟動京城蹴鞠大賽你是贏了,贏了蹴鞠賽,卻樹了天大的強敵,其中的得失,一時還真難以說啊!我就知道,你不遇到事情是不會來寂園找我的,哈哈……”
陸長河哈哈一笑,笑聲中有些落寞,陸錚神色頗爲尷尬,不過他並沒有扭捏,而是坦然的道:“義父瞭解我啊!的確如此,長公主是什麼性子,是什麼爲人義父比我更清楚。這樣吧,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您說一遍,您給我拿個主意,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或者說,我遭遇了這麼大的危機,義父您該如何保我,我才能沒有性命之憂!”
陸錚說完,便把今天蹴鞠賽的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給陸長河說了出來,其中說得最詳細,最精彩的自然是陸錚和長公主之間見面兩人之間撕破臉,迸發出的激烈的火花,陸錚現在想想當時的情形他依舊還後怕呢!
當時的情況對陸錚來說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龍靈秀咄咄逼人,只要陸錚又絲毫的軟弱,當時的情況就會非常危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陸錚深諳人性,所以反客爲主。
長公主強,陸錚比她更強,長公主橫,陸錚比她更橫,陸錚敢以命相搏,一言不合,敢和龍靈秀同歸於盡,陸錚這一招一處,龍靈秀立刻委頓了。
陸長河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他也驚呆了,我的天,早知道陸錚天不怕地不怕,膽子很大,現在看來,陸長河依舊低估了陸錚。陸錚這真是豁出了命啊!甚至陸長河此時都有些佩服陸錚了,這小子還真夠膽,能惹事兒!
“哈哈……”陸長河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之間覺得心情非常的舒暢,愉快!陸長河自忖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沒幹過陸錚這樣一件酣暢淋漓的事情。
“陸錚啊,陸錚,你倒是能惹事兒,你這不止是惹事,是把天給捅了一個窟窿!”陸長河道。
陸錚嘿嘿笑道:“義父,事已至此,我只能來找義父了!我知道義父神通廣大,天大的事兒到了你的手上那都不算是個事兒,所以我投奔您來了!”
陸長河搖搖頭,道:“你少跟我戴高帽子,自己捅的簍子自己解決!要不這樣,你來懸鏡司兼個位置,先熟悉熟悉地方。我告訴你,懸鏡司的能量很大,很多事情常人難以解決,可在懸鏡司的手中卻很容易。”
陸錚道:“義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剛剛入仕途已經超負荷的運轉了,再來懸鏡司,我還能一分爲三不成?
我知道,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決,只是我求義父一點,那就是不要讓秀水街的事情再一次發生。龍靈秀這個女人,只要不走極端,我和她鬥一鬥又何妨?我相信以義父您的身份,做到這一點很容易,甚至不需要顯露實力,只需要說句話便成,是不是?”
陸長河輕輕點頭,道:“那好吧,我只能保證秀水街類似的事情不會再有,但是其他方面我幫不了你!懸鏡司從不涉及政事,當官的事兒我也教不了你,再說了,我自己也不會當官呢!”
……
陸錚馬不停蹄的到寂園求庇護,而長公主龍靈秀從皇莊回來,則是連公主府都沒回,直奔東宮。
一路上花公公還在苦苦的當着一條喋喋不休的老狗,不斷的希望長公主能夠不惜一切代價弄死陸錚,以長公主的手段和實力,還摁不死一個陸錚?現在陸錚還年輕,羽翼還沒有豐滿,否則等陸錚成熟了,實力強大了,將來公主府壓力就大了呢!
龍靈秀罵了花公公一番,也罵得累了,坐在馬車上,幽幽的道:“花老狗,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那麼簡單,人就不會分成三六九等了!你知道麼?陸錚這事兒結束,必然找到了寂園陸老狗。陸長河是個什麼人,我相信花公公比我更清楚吧!花公公,你說是不是?”
花公公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咧嘴尷尬的道:“公主殿下,您好生生的提活閻王幹什麼?心裡滲得慌,我覺得陸長河雖然收了陸錚爲義子,可是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多半是陸家在內部運作,陸長河給陸家一點薄面而已。
陸錚這一次冒犯了公主您,陸長河未必願意幫陸錚出這個頭,這年頭,陸長河要找個義子還不容易麼?”
龍靈秀搖搖頭,道:“你錯了!陸錚和陸長河之間的關係非常的密切,陸長河這一輩子不給人要臉色,偏偏看中了陸錚,對了,你看前面的那一部馬車,是不是懸鏡司的馬車?那就是陸長河的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