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擺了擺手,一雙眼睛停留在我身上:“北魏皇太子當成心肝寶貝的阿暖姑娘?快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
我穩了穩心神,擡起眼簾直射着面前的皇上,清冷的目光映着他不由自主的雙眼睜大。
容與喚了一聲:“父皇,兒臣有事稟奏。”
吟皇貴妃悠然起身,皇上情不自禁的靠近我:“十一皇子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吟皇貴妃笑語殷殷:“皇上,十一皇子其實與北魏皇太子交好,這阿暖姑娘,還是十一皇子瞧見皇上喜歡,特地向北魏皇太子說道了說道,故而皇太子爲了兩國邦交問題,就委託十一皇子把阿暖姑娘敬獻給皇上!”
“臣妾借花獻佛,皇上要怪就怪臣妾,臣妾甘受責罰!”
容與站在吟皇貴妃身後,看着我微微搖首,那神情再告訴我,這一切與他無關。
皇上根本就無暇分目光給她,道了一聲:“賞,重重有賞。”
長臂一甩,將我攬入懷中,“阿暖,真是世間少有美貌,一雙眼睛更是頂級好看,你可是心甘情願留在東晉?”
藏於衣袖之中的手,慢慢的圈起成拳,垂下眼眸斂去眼中的寒意:“能伺候皇上,是阿暖此生福氣!”
皇上抑制不住笑的開懷:“好,沒想到北魏皇太子如此識相,朕真沒有看錯他,可塑之才啊!”
“皇上雄偉,威儀天下,北魏皇太子,自然心生敬佩!”我淡淡的說着,身體有些抗拒的想離開他的手臂之下。
一瞬間,他的手移到我的腰上,不安分的在我的腰上摸了起來,視線微調,吟皇貴妃揚起的嘴角,容與跨越一步,吟皇貴妃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扭頭對他笑的慈愛無比。
皇上的手越發的不安分,我掙扎了一下躲開,跪在地上。
皇上立刻不悅的居高臨下看着我,“北魏皇太子把你獻給我,你這是不願意?”
跪在地上,輕咬嘴脣,昂着頭帶了一絲倔強:“啓稟皇上,阿暖不是不願,阿暖雖然是北魏皇太子送給您的,但是阿暖也希望皇上能憐我惜我,待我不要像路邊阿貓阿狗一樣!”
皇上臉色稍霽,懂了我的意思,開口便道:“冊封阿暖爲從三品昭儀,在北魏的衣裳好看,終究是他國的衣裳,來人,命尚衣房給昭儀連夜趕工做幾件衣裳!”
靜安公公在外面連忙稱是!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神色不變,不卑不亢地叩首。
吟皇貴妃上前本想拉我起來,豈料皇上的手比她的手更快,率先把我扶起來。
吟皇貴妃笑說道:“恭喜昭儀妹妹,賀喜昭儀妹妹,從今以後咱們要情同姐妹一起伺候皇上!”
皇上的手再次欲圈着我,我恭敬的立在一旁:“皇貴妃姐姐客氣了,您是宮裡的老人,要多加照顧妹妹!”
吟皇貴妃額上青筋一抽,“那是自然,皇上,昭儀妹妹初入宮廷,吟泉宮西偏殿還是空着呢!”
把我獻給皇上,還有我在她的眼皮底下住着,吟皇貴妃真是好算計!
皇上認真思考了她的話,我柔柔的開口:“皇上,阿暖喜歡安靜之地,皇貴妃娘娘這裡每日其他妃嬪請安,甚是熱鬧,阿暖怕自己太悶,惹得皇貴妃娘娘!”
皇上現在完全沉迷在我的美色之中:“靜安!椒閣殿現在空着,收拾出來讓昭儀住!”
吟皇貴妃臉色微微變,我再一次跪地,沉聲道:“多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妾先跟靜安公公過去,皇上,臣妾等您!”
皇上神色一緊,揮了揮手,我起身退了出去,靜安公公帶我出了門口,便道:“沒想到阿暖姑娘會留下來,還當了皇上的妃妾,這真是世事難料啊!”
我和顏悅色點頭:“在皇上宴請皇太子之時,皇上多看了我一眼,皇太子自然而然要做這個順水人情!”
靜安公公笑嘻嘻的說道:“姑娘好福氣,上來就是從三品昭儀娘娘,在這後宮裡有多少女子,終其一生只是一個美人,連皇上的面都見不着呢!”
“借公公吉言!”我客氣的說道:“還請公公找幾個和善的宮女和太監,我在此皇宮人生地不熟,不想多生事端!”
靜安公公這個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就像一隻老狐狸一樣,眼神一閃便允諾道:“昭儀娘娘不開這口,老奴都會精挑細選找人伺候昭儀娘娘!”
我感激的衝他笑了笑,一路和他行走到椒閣殿,空曠的殿外,這裡夠清靜,也夠偏僻。
靜安公公笑眯眯的說道:“昭儀娘娘不要看這裡偏僻,這裡可是先先太后住過的地方,一般人可是住不進來!”
我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吟皇貴妃聽見皇上把這裡賞給我,臉色都微變了呢!”
靜安公公尖細的嗓子,哈哈的笑了兩聲:“昭儀娘娘要謹言慎行,這皇貴妃說不得!”
我佯裝害怕,左右看了一眼:“多謝公公提醒,那我先進去了!”
靜安公公雙手一攤:“昭儀娘娘慢走!”
我跨進椒閣殿,先先太后住過的地方,靜安公公特地提醒我,是在告訴我,這個地方好啊,住過先先太后,有靈氣。
進去看兩個粗使的宮女,還沒打聲招呼,靜安公公的聲音再次響:“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魏女,阿暖賢良淑德,特封爲從三品昭儀,入住椒閣殿,欽此!”
我緩緩的跪地:“多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下冊封爲從三品昭儀,不知道讓這後宮多少人紅了眼。
接過聖旨,我成了東晉皇上的從三品昭儀娘娘,變成了東晉皇上的女人,這個身份,對上北周潁川王還是欠缺了一點。
隨着聖旨的落下,椒閣殿熱鬧非凡起來,我瞧着跪在地上原本的兩個粗使的宮女,對着她們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略微胖一點的宮女道:“啓稟昭儀娘娘,奴婢名喚昔雲!”
另外一個宮女道:“奴婢名爲紫燕!”
“倒是好名字,原先你們倆都伺候誰的?”我微微誇獎道。
昔雲誠惶誠恐道:“啓稟昭儀娘娘,奴婢們自小進宮,就在椒閣殿,至打先先太后去世,太后不讓人動椒閣殿一分一毫,奴婢們便在這裡行打掃之事!”
“原來是這樣的人,趕緊起來吧,本宮乏了!你們兩個近前伺候吧!”說着我打着哈欠,往主殿走去!
這麼大的院子,就我一個人住,皇上果然對我厚愛,我斜靠在軟榻上,手捻搓着佛珠,這晚上該如何過?
外面的熱鬧趨於平靜,卻悄無聲息的迎來了容千,他從上打量到我下,譏誚道:“你倒是有手段,不怕死的把自己獻給皇上!”
我坐直了身體,輕笑着看着他:“二皇子這是避開了多少人的耳目纔到我這裡冷嘲熱諷?”
容千一愣,片刻失神:“盛裝打扮,你果然生得美麗,現在你成爲了我父皇的昭儀,咱們倆相互合作怎樣?”
我越發的好笑看着他:“二皇子,九死一生的我才擁有現在的地位,我早就讓你看出我的價值,請問前些日子你在哪裡?”
“您不覺得,您現在過來馬後炮要跟我相互合作,太晚了嗎?”
容千一時語頓:“好事不怕晚,你怎麼知道在你失蹤的日子,我沒有竭力救你?只不過綁你的人是吟皇貴妃,在這後宮之中,我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想要救你也力不從心!”
眉眼微冷,仍然笑道:“想要跟我合作,那你就得先讓我看到你的價值,畢竟在後宮裡相互合作,都得看到彼此利用價值纔好!”
容千停頓的片刻:“你想讓我做什麼?”
手中的佛珠飛快的捻了起來:“我是被吟皇貴妃獻給皇上的,您的母妃不是身體好了嗎?那就去皇后面前吹吹風,說吟皇貴妃送美人迷惑皇上,其目的是什麼,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容千眉頭微皺:“你想讓吟皇貴妃和皇后幹起來?”
我撲哧一笑:“二皇子,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對象,這件事情就是檢驗你我要不要繼續合作下去,若是不行,咱們一拍兩散明白嗎?”
容千氣惱,咬牙道:“你別太囂張了,你只不過是從三品昭儀!”
我眉頭高挑:“我是從三品昭儀,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容我提醒一聲,你母妃也是從三品貴嬪,按九嬪之中排列,你母妃的位分在我之下,你母妃見到我,還得屈膝行個禮,所以我沒囂張!”
容千氣急敗壞,“你給我等着,我必須和你合作!”
“那慢走不送!”
容千扭頭大步離開。
虧得椒閣殿現在人員不復雜,還沒有人真正的注意到,這要有人真正的注意到,容千私下過來跟我見面,不得被人拿了把柄私通皇子,這個罪名,縱然有八張嘴我都解釋不清楚。
現在離晚上黃昏,只是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我就會成爲皇上的女人,想要活下去,就得跟無數個女人一樣,擠破了頭,費盡心思去爭皇上的寵幸,日夜盼着皇上過來。
倒抽一口涼氣,這種感覺,真是太壞了!
紫燕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啓稟娘娘,吟泉宮派人來了!”
手上動作一停:“讓她們進來!”
紅浮帶了一個宮女而來,宮女上了年歲,模樣倒也慈祥。
紅浮對我屈膝行禮,道:“奴婢參見昭儀娘娘,皇貴妃娘娘知昭儀娘娘身上有傷口,特命奴婢帶了繡娘,過來抹平昭儀娘娘身上的傷口!”
摸了摸我的傷口,佛珠套入手腕:“真是有勞皇貴妃娘娘如此心細,害怕我跟皇上行雲雨之事,皇上瞧見我的傷口,問來處啊!”
紅浮面帶微笑:“昭儀娘娘聰慧過人,也不想自己帶如此傷痕,伺候皇上,讓皇上厭惡吧!”
我把衣衫褪去,露出傷口:“皇貴妃娘娘想得周到,我豈能不領情?來吧,馬上就天黑了,晚了皇上可就來了!”
紅浮上了年歲的宮女遞了個眼色,宮女把手中拎的小盒子打開,裡面的銀針還有顏料一應俱全。
吟皇貴妃怕是容與告訴她要娶我的那一刻開始,就開始着手準備把我獻給皇上了吧。
宮女恭敬道:“不知昭儀娘娘喜歡什麼樣的圖案?”
我眼睛一轉:“優曇花吧!”
宮女言道:“昭儀娘娘信佛,優曇花佛教四大花之一,許多人會把優曇花和曇花弄混消了,其實是兩種花,昭儀娘娘喜歡什麼顏色?紫色,還是白色?”
這個繡花的宮女,我喜歡,說話柔柔的,就跟人閒話家常一樣。
“你瞧着辦吧,怎麼好看怎麼來,怎麼遮住我這醜陋的疤痕怎麼來!”
“是!奴婢遵命!”
銀針戳着肉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忍受得了,忽略不了。
紅浮一直在盯着,生怕我長腿跑了一樣,在這偌大的深宮裡,我倒是想跑,跑不掉啊。
整整一個時辰,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喚來了昔雲讓她去尚食房讓尚食大人給我做一些小牛肉丸子。
昔雲應聲歡天喜地去了。
優曇花在我的傷口上徐徐盛開,把我的傷口遮擋的一丁點都看不出來,手摸在上面倒是有些凹凸不平。
“這些顏料,以及奴婢的針法,不會讓昭儀娘娘的肌膚紅腫,昭儀娘娘只管放心,乍看之下,看不出來什麼的!”
我微微額首,穿上了衣裳:“我現在沒有什麼可賞你的,等過幾日你過來,我賞你些東西!”
宮女屈膝道:“昭儀娘娘客氣了,這是奴婢的本分!”
宛然拒絕,我不容她拒絕:“你若不來就瞧不起我,紅浮勞煩你回去跟吟皇貴妃說一聲,她找過來的宮女,瞧不起本宮呢!”
紅浮含笑道:“昭儀娘娘哪裡的話,流煙,還不快向昭儀娘娘請罪,娘娘是瞧得起你!”
流煙撲通一下跪地:“奴婢謝過昭儀娘娘,奴婢過幾日定然前往,請昭儀娘娘放心!”
我擺了擺手時,尚食房正好送膳食過來,爲首的是華灼兒。
紅浮帶着流煙退下,正好跟華灼兒擦肩而過,兩個人對視一眼,各自不經意間瞥開。
華灼兒走進來,永遠是人未到,聲先到,乖巧的像一朵盛開的白蓮,濯清漣不妖,在根子底下已經黑透了。
“奴婢尚食房華灼兒參見昭儀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手中捧着小牛肉丸子湯,跪在我的軟塌下,我身體微斜,漫不經心的說道:“華灼兒,我能有今天,要怎麼感謝你才行呢?”
華灼兒高舉着托盤:“昭儀娘娘,這是您的福氣,跟奴婢又有何種關係?”
我悠悠笑然:“尚食大人所言極是,這是我的福氣,我成爲皇上的女人,與你來說,最歡喜的事情!”
華灼兒紅潤的嘴脣輕輕翹起:“與娘娘來說,也是幸事,咱們倆曾經說要成爲人上人,娘娘現在成了人上人,再也不會有人欺凌娘娘了!”
我伸手觸碰了她托盤上的小牛肉丸子湯,滾燙滾燙的,再一次坐直了身體,伸手接過,沒有讓她起身。
“對,以後你也會成爲人上人,不會讓人欺負!”
掀開盅蓋,輕輕的抿了一口,誇讚道:“多年來如一日,華灼兒的廚藝始終保持着最好的水平!”
華灼兒微微擡起眼簾:“能讓昭儀娘娘喜歡,是奴婢的福氣!”
我身體往前一傾,湊近她,舉起了湯盅,對着她的頭,慢慢的澆了下去,邊澆邊道:“其實我不喜歡,只是你認爲我喜歡,從頭到尾我都不喜歡,我和你,始終是誰自以爲是,真是沒有一個定論呢!”
滾燙的湯汁兒連同牛肉丸子,從她的頭上,緩緩的流淌在她的臉上,她只是輕輕的啊了一聲,隨即便咬牙切齒,雙手拽緊,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響。
“你喜歡嗎?”
倒完手中的湯汁兒和牛肉丸,我輕輕的問道。
華灼兒眼中迸裂着憤怒的光,聲音清脆:“回稟昭儀娘娘,奴婢也不喜歡,這個東西太過麻煩,爲了它有嚼勁,必須要是黃牛肉,割下來之後清洗乾淨,得用木棍敲打,敲打完之後再用刀子剁碎,剁碎完之後還拼命的用筷子攪,若不是昭儀娘娘喜歡,尚食房早就沒這一道菜了!”
她身上全是飄香四溢的小牛肉丸子湯的味道,手中的湯盅,舉起來落下砸在她的頭上,一下子把她砸趴在地。
湯盅真夠結實的,把華灼兒的頭都砸破了,它還好好的在我手上,沒有絲毫破損。
“沒有你就換一道唄,我也不是非吃不可!”
華灼兒趴在地上,鮮血從頭頂流到她的臉頰上,我瞧着從軟榻上起身蹲在她的面前,手中依然好好的拿着湯盅:“你看我對你多好,從來不會像你一樣想着毀掉別人漂亮的臉,頭頂的傷有頭髮遮蓋,我對你還是姐妹情深的!”
華灼兒嘴角泛起冷笑:“對,我讓你傷了,你現在讓我傷了,咱們打成平手,依然姐妹情深!”
紅脣勾起:“那我們要把這姐妹情深維持到什麼時候呢?我現在是皇上的女人,你說我是禍害後宮呢,還是禍害十一皇子呢?”
“你想讓我做什麼?”華灼兒脫口道:“你離他遠一點,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不能毀了他!”
“嘖嘖!”揚起手中的湯盅,砸在她的面前,湯盅炸裂,碎片四濺,“你能毀了我,我就能毀了他,吟皇貴妃之所以把我獻給皇上,你是幫兇之一。”
“來,給我想一個辦法,怎麼來伺候皇上,又不能讓皇上不碰我!”
華灼兒身形有些瑟縮,抖動着雙脣:“你現在是昭儀娘娘,伺候皇上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逃得過今天你逃不過明天!”
甩手對她的臉,狠狠的就是一巴掌,笑道:“你說我今天晚上,叫十一皇子過來共度良宵,他願不願意呢?”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呢?我是一丁點小手段,讓皇上以爲十一皇子對我念念不忘,貪圖我的美色,你說十一皇子是被打回原形呢,還是小命不保呢?”
華灼兒雙手緊緊的拳握成拳,從手掌中滲出細細血滴:“我把上清珠還給你,放過他,做你的昭儀娘娘!”
甩了甩疼痛的手,微微搖首:“不需要,你喜歡上清珠你就留着,我送給你了我從來就沒想過拿回來。”
華灼兒眼中浮現震驚,被血染紅的臉頰有些猙獰,低吼道:“你真的沒有想過拿回去?不,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喜歡十一皇子,你一直把我當猴耍呢,歸晚,是不是?”
我一派沉寂,蹲在地上起身重新坐回軟榻上,對她淺笑的開口:“想不出辦法是吧,不到兩個時辰就天黑了,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華灼兒目光閃爍着如利刀刃:“十一皇子不會那麼笨,不是你想讓他來他就會來的!”
瞧着她臉上駭人的血跡,哼笑:“咱們拭目以待,你下去吧,本宮要休息了,下回千萬不要端小牛肉丸子來!”
華灼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雙眼血紅血紅的看着我,她看了半響道:“我不會讓你得逞,歸晚,你就等着晚上伺候皇上吧!成爲皇上真正的女人,這樣任何人都不用惦記你了!”
我沒有生氣,反而淡然:“但願你是對的!”
華灼兒離開。
滿地湯盅碎片,以及屋內瀰漫着小牛肉丸子的味道讓我產生了一種犯惡心的感覺。
華灼兒沒有我預料的那樣,來幫助我不去伺候皇上,天色越來越晚,我的心沉的越來越厲害。
容與也沒有來,這不是在我預料之中的,天已大黑,昔雲和紫燕打好了洗漱水:“娘娘,今夜皇上定會來,您還是早點洗漱!”
我把她們都趕了出去,自己隨便洗漱了一番,把衣裳穿好,坐在牀上靜靜的等待着。
不停的反問着自己,真是要做皇上的女人嗎?
不做皇上的女人,又如何能在皇上面前盛久不衰?
不做皇上的女人,又能如何取得皇上信任借皇上之手對潁川王明辰良緩緩的折磨?
月上柳梢頭,依舊寂靜無聲,我不敢上牀,倚靠在軟榻上,昔雲和紫燕一直在門口張望着,張望着皇上什麼時候過來。
突然之間,一雙手停留在我胸口之間,我大駭從迷糊中驚醒,看見一臉凜冷硬的容與。
“今夜皇上不會來,你可以安心的睡!”
他沉着聲音對我說道,壓了壓狂跳的心,慵懶的打着哈欠:“皇上今日不來,是你的手筆吧!”
容與與我相視而對:“聽你口氣,有些惋惜?”
我淡淡一笑出口:“十一皇子,皇上就在吟皇貴妃的宮中,當時你也在場,我又被吟皇貴妃讓人拉出去洗漱,我不相信以你的聰明當時想不到我要被吟皇貴妃獻給皇上!”
容與冷漠的眉眼,諱莫如深,“我的確不知,她說向皇上來請求你我之事,我便信了!”
眼中水波流轉,帶着譏嘲:“你也會相信別人?我怎麼就不相信呢?”
漆黑的夜,散發出低低的蟲鳴聲,燭光搖曳,把他的身影拉得極長,幽深的目光,一眼望不到頭,讓人抓不牢他眼底到底是什麼?
“今夜皇上沒來,是你的手筆吧?”
見他不說話,我又問道。
容與面無表情的臉,帶着一絲假笑:“難道你還希望他來,做他真正的女人不成?”
霎那之間,空氣中涌動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咽喉中的苦澀,讓我涼薄的一笑:“我已經是他的昭儀娘娘了,拜你和你的母妃所賜,我有的選擇嗎?”
“沒有,既然沒得選擇,那我不如好好的當他的妃子,富貴無邊,盛寵不斷!”
容與漆黑的眼睛,在燭光之下,逐漸轉變成紅色,語氣淡漠:“這是你所想,那麼你接下來會做什麼呢?”
我把我的衣裳拉開,露出白日剛刺的優曇花:“我接下來該做什麼呢?按照你們所想的做,不然我還能做什麼呢?”
“你以爲我想留下來?你以爲我被別人當成手心裡的寶,我不願意?非得留在這裡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伺候一個比自己爹還大的男人?”
容與盯在我傷口上的優曇花,似醉非醉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劇痛:“歸晚,你從不肯與我交心,我卻對你執念已深,我們倆怎麼了?我明明纔是最靠近你的人!”
觸及到他眼中的傷痛,我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十一皇子啊,兒女情長不適合你,你要的是皇位,只有坐上高位纔不會受人欺凌。”
“我能成爲皇上的妃子你應該感到高興,至少我會念在我們是舊識的份上,頂多和你兩敗俱傷,不會要你的命!”
容與緩緩的對我伸手,把我拉開的衣服,重新給我穿好,手緩緩的移到我的胸口,整個人也隨之貼過來,我坐在軟榻上,手撐着向後移,無路可退,僵硬着身體。
他手臂環繞,臉頰貼在我的胸口,聽着我跳動的心,道:“我放你走,離開東晉,去找拓跋君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