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呀。”花媽媽淡淡的一聲呼喝,一個龜奴跑了上來,“你去把飛歌姑娘抱回湖心小屋,手腳輕着點兒。”她叮囑着龜奴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了起來,自己指揮着現場維持治安的龜奴,清出一條通道來,護着我們向外走。人羣推來攘去,不知道誰踩了誰的腳,也不知道腰被誰撞了一下,不時有人痛叫。周圍都是人,穆繞也不知道被擠到哪裡去了,我下意識的掃向人羣,一圈又一圈,正當我打算收回目光時,不顯眼處有人正好擡起眼來,目光一對,我一怔,這面龐、這眼神我認得——洛風。他怎麼來了?是特意來尋我,還是來尋花的……膝蓋疼不疼我都已經顧不得了,忙挪動一下位置,想看清楚。這時人羣騷動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龜奴感覺我的不安,叫了我幾次,我纔回過神來,見他滿額汗水的看着我,問:“姑娘,在找什麼嗎?”我搖了搖頭,腦海中還在猜測,忙強迫自己不要再想,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來。“姑娘。”龜奴小聲兒地叫了我一聲兒,我半點兒也不想理,只是怔怔的。出了大廳,含着淡淡花香的微風就那麼柔柔膩膩地吹了進來,我回頭望着越來越遠的大廳,夜間的水汽薄薄地起了一層霧,裡面的燈火若隱若現的,眼睛彷彿什麼也看不清,可心裡卻看得異常清晰。“噠噠”,腳下傳來踩木板橋特有的聲音,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門簾子響了響,花媽媽身上的香味兒先傳了過來,接着聽見她加快了腳步走了上來。我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可臉上極力讓自己顯出一副疼痛疲乏、人事兒不理的昏睡樣子。就這麼過了會兒,門簾窸窣聲響,感覺自己被平放在牀上,花媽媽壓低了聲兒:“陳大夫,你來看看我家姑娘傷的重不?”我一怔,睜開眼,陳大夫已走到我跟前:“飛歌姑娘,您別怕,老夫來給你診治一下。”花媽媽見我醒了,嗓門也不再壓制了,揮着手絹指揮丫鬟搬椅子的搬椅子,上茶的上茶,屋裡頓時一片忙亂。好疼!儘管陳大夫處處小心,可還是碰疼了我,我咬牙忍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大夫輕輕地把我的腿放平。“大夫,怎麼樣?”花媽媽偏身問。陳大夫笑說:“花媽媽您放心,飛歌姑娘只是骨頭有些錯位,但並未開裂,這就不妨事兒了,老夫開一些清腫化淤的方子,姑娘按時服用,過不了三五天,浮腫消退,也就沒事兒了。”“來呀,請陳大夫去開方子,再去把藥熬來,陳大夫,今兒真是辛苦了。”花媽媽笑言,陳大夫又忙着謙恭了幾句,就隨着丫鬟們下去了。花媽媽給我調整着靠枕的位置,拿起茶盅氣定神閒地抿了幾口茶,“怎麼,沒有什麼跟花媽媽說的嗎?”“說什麼?”我一怔。她拿了絹帕擦嘴,“比如,你怎麼摔了啊?”“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偷看,結果不小心踩空了。”她擱下茶盅,“若別人這麼說,我還信,但你,哼,我就不信你沒半點疑心。”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