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暈了過去
面對楊氏的質問,靳宜寶選擇了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楊氏渾顫抖起來,忍不住冷笑着說道:“好,很好!宜寶你真是個好女兒!”她是靳宜寶的親生母親,如何會不知道靳宜寶心虛時的表現。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宜寶說了實話就讓你這麼惱她?她撒謊把一切都攬到自己頭上纔好?”靳芳雲適時的開口,“你這做母親的也未免太狠心,爲了兒子就能不管女兒了麼?”
楊氏沒有還嘴,靜了一陣子說道:“我想和宜寶說說話。”
她要問一問宜寶,究竟爲何要這麼對她和齊哥兒。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看看給宜寶煎的藥好了沒,好了就讓人快些端過來,免得一直在爐子上煨着,要費不少炭呢。”
說完,靳芳雲便帶着柳齊閔走了出去,香火已經是斷了,如何能以此從靳府要到最大的好處纔是眼前最重要的。
房裡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攬着齊哥兒的楊氏和躺在上的靳宜寶三個。
“宜寶,你在撒謊。”楊氏篤定的說。
“是麼,既然母親這麼認爲,那就是吧。”靳宜寶淡淡的說,“橫豎只要對齊哥兒不利的話,對你來說都是假的,不是嗎?”
“你不要和我胡攪蠻纏,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自己是在撒謊吧?”楊氏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的疼,她這麼疼宜寶,宜寶爲何要這樣對她?
“母親爲什麼說我是撒謊?只因爲牽扯到了齊哥兒?”
齊哥兒不解的看了靳宜寶一眼,又看看楊氏,經過這一天的忙亂,他已經有些迷茫了,這位二姐姐變得很陌生,比以前還要陌生,那時候的二姐姐雖然待他並不親可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污衊他。
輕撫了下齊哥兒的額頭,楊氏問道:“你究竟爲何要這麼做?到底有什麼苦衷?”她希望宜寶是有苦衷的,更希望宜寶的跌倒是房裡某個丫鬟所爲。
“苦衷?我已經夠苦的了,還用找什麼苦衷嗎?”靳宜寶諷刺的笑起來睜開兩隻眼睛盯着楊氏說道,“我要嫁給袁二公子,你爲何不許?如今靳宜安那人順順當當的嫁了過去,我卻要嫁給柳齊閔這個廢物,這不都是你害的嗎?如果你肯讓我嫁給袁二公子,我用得着推靳宜安下山嗎?我也用不着想方設法給他下藥,更不會因此而嫁給柳齊閔!”
沒想到靳宜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楊氏一時之間愣住了。
“你當我想要這個孩子?我從來就沒想要給他們柳家生孩子!憑什麼我要給柳齊閔那個混賬傳宗接代?女人生育是一道鬼門關,柳齊閔他值得我走一趟鬼門關嗎?這孩子是他用了卑鄙手段纔有的,如果不是留着對付齊哥兒,我早就隨便找個桌角撞掉算了!”靳宜寶壓低了聲音,冷笑着說,“如今齊哥兒是背定了這個罪名,想甩脫也甩脫不了的。”
“你不想要孩子就算了,爲什麼要害齊哥兒?”楊氏始終不解齊哥兒究竟哪裡得罪了宜寶,值得宜寶如此陷害他,他可是宜寶的親弟弟啊。
“哈爲什麼?”靳宜寶忽然狠狠的瞪了齊哥兒一眼,瞪得他將腦袋埋進了楊氏的懷裡,“就爲了這個蠢貨,你答應老祖宗送我回柳府,讓我跟柳齊閔好好做夫妻,還讓我哄好柳齊閔,以便將來爲這個蠢貨出力,你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麼德行,這麼大了還不如修哥兒懂事,爲他做這樣的犧牲我值得嗎?你說要幫我報復靳宜安,可事到如今,你壓根什麼都沒有坐,你的一顆心全都撲到了齊哥兒上,哪還有我這個女兒?”
“反正我已經是落得這個地步了,順手推他一把能怎樣憑什麼我過苦子,而他就可以高枕無憂?”
“我這輩子已經是毀了,多一兩個陪我受罪的不正好嗎?”
隨着靳宜寶一聲聲質問,楊氏全都變得冰冷起來,她沒想到靳宜寶陷害齊哥兒的理由竟然這麼簡單,就是嫉妒。
“可他是你親弟弟啊!”
“所以我爲他生爲他死都是應該的麼?”靳宜寶冷冷的說,忽然又大笑起來,“可我又能得到什麼?他能爲我做什麼?”
看着狀似癲狂的靳宜寶,楊氏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靳宜安知道這件事已經是近三個月後了,明蘭嫁了袁的小廝小樺,跟着去靳府送年禮的時候才從靳府的下人口中聽來。
“你是說······宜寶她早就小產了?”靳宜安沒想到宜寶竟然已經小產了,因爲柳府裡壓根就沒傳出過任何風聲,靳府裡也一直沉默着,她期間也回過靳府,看望看望宜珍,這個靳府裡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宜珍生怕她會走了彎路,不過還好,宜珍雖然話不多,卻是個主意的,年紀雖小但看待事物別有一番見解。
只是因爲打定了在宜寶生下孩子之前不對付她的主意,所以靳宜安並沒有刻意去打聽柳府的一舉一動。
“少說也有兩個月了,只是一直沒鬧出來而已。”明蘭如今梳了婦人髮髻,倒顯得比原先幹練許多,“聽說是齊哥兒害的呢。”
“齊哥兒?”靳宜安詫異的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草兒木兒也有些好奇,都湊上來等着明蘭開口。
“聽說兩個月前,三姑娘掛念着自己母親還有弟弟,就請了他們去柳府,”雖然知道房中如今乾淨的很,可說到這樣的事,明蘭還是不自覺就壓低了聲音,“可誰知三姑娘說教齊哥兒,齊哥兒惱了,就推了她一把。”
“怎麼會這樣……”
草兒和木兒面面相覷,這可是柳家最後的命根子,如今也沒了。
明蘭繼續說道:“要不是柳家的人前幾天來鬧,奴婢也不能知道呢。姑太太要老爺給她夫君和兒子謀差事,可老爺遲遲不予答覆,她就來府裡鬮了,說是若老爺還裝聾作啞的話,她就要告上公堂,告齊哥兒謀害她柳家的子嗣,看老爺的臉還往哪兒擱。”
姑母說得出可絕對是做得到的。想起靳芳雲過去曾做過的事,靳宜安不搖了搖頭,姑母可是一塊不折不扣的滾刀,父親想要保住面子可要費一番力氣了。
“不對,齊哥兒怎麼會和宜寶動手的?”和楊氏一樣,靳宜安也忽然想起了齊哥兒的子,當初被父親責罰後,齊哥兒無論如何胡鬧都不會再亂摔東西或者打人的,就連對她,齊哥兒也從來不曾動手,更別說靳宜寶了。
“聽說是三姑娘得了幾部新書,叫什麼治學的,特地要送給齊哥兒,讓齊哥兒好好讀書做學問,齊哥兒聽得煩了,便推了她一把。”明蘭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夫人從柳府裡回來都是被擡回來的,聽說是急的暈過去了。
這就更古怪了,宜寶從來不,尤其是這類枯燥的書,怎麼會想到送書給齊哥兒?況且宜寶向來不曾留意過齊哥兒的學業,上次帶齊哥兒去柳府時,也不見宜寶對齊哥兒有多關切,怎麼突然就這麼用心了?更奇怪的是楊氏竟然是暈過去以後被擡回來的。靳宜安可是深知楊氏不會這般沒用,當初宜寶的事那般緊急,楊氏也不曾暈過去,後來她自己被足,也不曾暈過,怎麼會因爲宜寶小產而暈過去?至少在宜寶平安之前,楊氏是不會也不能暈的,而宜寶平安之後,楊氏要處置的事就多了,況且還帶着齊哥兒,更是不會在柳府暈過去。
除非實在是受了無法忍耐的刺激。
“說起來倒也怪了,三姑娘都小產這麼久了,夫人竟然半點動作都沒有,一直不曾使人去看望,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瞞到現在了。”
明蘭的話更是讓靳宜安相信,這其中定然還有其他隱。
“不管她怎麼樣,您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可不是奴婢要管着您,只是爺都親口吩咐下來了,奴婢只能從命。”草兒說着,將小手爐塞到了靳宜安的手裡,“橫豎您一直都說自己出嫁從夫,夫君有命莫敢不從,奴婢是您的丫鬟,您都不敢不聽爺的話,奴婢就更是不敢不聽了。”
靳宜安瞪了草兒一眼,她爲什麼說出嫁從夫,不都是因爲那位錢夫人麼?在忠信伯府久了,她才知道這府裡有趣的事兒實在太多了,與外面的傳言大相徑庭。
比如一向傳言不合的袁氏兄弟其實親密無間,並無半點隔閡。
比如向來以寵繼夫人聞名的袁老爺子,他一旦遇上之乎者也就會嗚呼哀哉,但凡遇上和錢夫人有關的事,只需引經據典,就可以讓他連連搖頭說你們自己解決了。
比如一直揹着莽撞糊塗名聲的大嫂王氏,其實是心細如髮,只是以此爲掩飾而已。
比如最讓人議論紛紛的袁二公子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如今都被管教的比大家閨秀還老實,不僅能詩會畫,而且女紅廚藝樣樣精通,都等着她們太太什麼時候開恩讓她們出去嫁人呢。
“太太,您現在是雙子的人了,就算那羣蹄子再怎麼老實,也不能不防着點,等爺回來,奴婢就跟爺說,還是讓她們搬出去吧。”木兒的視線落到了靳宜安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前幾纔剛診出喜脈,如今她們幾個可都是滿心等着小主子出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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