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是前面一種情況,因爲,如果是那種情況的話,這件事情就和我無關了,即使我送畫到大哥家裡也和我沒什麼關係——他們早就認識了嘛。但是,如果是後面一種情況的話可就糟糕了,因爲完全可能是因爲我的原因而造成了白潔和易科的接觸。接觸了就可能出事情。
所以,我覺得自己必須得問清楚。“三哥,你快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問,問得很急迫。
“沒什麼。大哥就是在問,他問我那畫上的人怎麼那麼像嫂子。”三哥回答。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麼不來問我呢?或者直接問白姐不是更好嗎?”
“我的傻兄弟啊。”他在電話裡面笑,“你給他送禮,他怎麼好來問你呢?嫂子在大哥眼裡像天上的神仙一樣,他怎麼可能去問她?萬一嫂子生氣了怎麼辦?”
我明白了,“所以就通過你來問我?”
“也許他就是這個意思吧。”他說,“不過兄弟,當時你就沒有注意到那畫上的人就像嫂子嗎?”
我急忙地道:“我開始就覺得畫上的女人很美,而且畫得也很好。所以才把它拿去送給大哥啊。當我送過去的時候大哥卻不在家,白姐說那畫上的人像她的時候我才覺得確實有些像。”我告訴了他實際的情況,隨即又低聲地說:“三哥,你看到過那幅畫沒有?那畫上的女人可是要比白姐年輕許多呢,我怎麼會朝其他方面想?”
“呵呵,這樣啊。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三哥說。
“你不放心。”我忽然地說道。我心裡有些害怕,因爲我忽然想到了易科。“三哥,你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畫上的人那麼像白姐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他說,我忽然感覺到他的語氣冰冷得讓人的牙都酸酸的了。
我苦笑,“我不知道。不過有兩種情況……”我對他說出了我覺得的那種可能,隨即又道:“如果說是前面一種的話我覺得不大可能,因爲白姐當時還問了我畫家的情況的。當我說了我在百度上搜索來的關於易科的簡介後我發現,白姐並沒有什麼反應。所以,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很大。應該是一種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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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八弟,你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啊,千萬不要讓嫂子和那個狗日的見面。”三哥說,“你可要知道,那個狗日的畫家可是我介紹給你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的話,你我都不好說。”
“我明白。三哥。”我說,感到自己身上汗津津的。
“時間差不多了。快點來吧。”他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呢。”我覺得自己似乎解脫了。
“還是在我這裡。”他回答。我在心裡暗暗奇怪,因爲上次大哥說過,今後他安排的吃飯時在二哥和三哥那裡交叉進行的。當然,這個問題我不可能去找三哥問清楚。
不過我覺得三哥那地方倒是不錯,不但可以順便去把車開回來,而且還可以看見花蕊。
我承認,我對花蕊是有一種渴望的。這種渴望並不淫邪,我僅僅是想看見她而已,她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人不敢去直視她,但是,她的那種美麗卻可以讓人感到心顫,而那種心顫的感覺卻可以讓我回味無窮。那是一種對美麗的感受和享受,那種感覺絕妙無比。她真是一個漂亮到了極致的女人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她似乎都沒有任何的瑕疵。不,瑕疵還是有的,那就是脾氣不大好。
不知道是怎麼的,我一想到她的時候內心就忽然地會出現一種熱乎乎的感覺。那次上山她罵我的事情反而地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親切的感受。她憤怒的時候也很美,我腦海裡面頓時浮現起她生氣時候的模樣來。
我坐在出租車的裡面笑,笑得像一個傻子一樣。
到了加貝大酒店的外邊,我遠遠地就看見了我的車了。讓我有些驚訝的是,它很乾淨。隨即一想,肯定是三哥看見這車停在這裡然後讓人時刻清洗的。
進入到了酒店的大堂,即刻就看見了蔣力。上次的事情他沒有被拘留,後來我聽三哥說是七哥給那位區長打了電話,七哥悄悄地告訴了那位區長三哥和百里南的關係,當然,在說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使用的不是“結拜兄弟”而是“很好的朋友”再後來百里大哥也給那位區長打了電話,據三哥說,百里大哥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說你孩子受傷了?現在有些人素質太差,這件事情得好好懲罰懲罰打人的那一方。不過,你今後可不能只一心撲在工作上啊,孩子的教育也很重要的。”
就這樣,三哥賠了那幾個受傷的人一共二十萬塊錢就了事了。
現在,當我看見蔣力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他笑着朝我跑了過來,“秦叔叔。”他對我很熱情、很親切。是的,是親切,我感覺到了他的這種情緒,這種情緒就真的好像晚輩對長
輩的那種親熱一樣。
“小蔣,最近還好吧?”我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去對他講,不過我的這句話也不會有什麼毛病,它合乎我這個“叔叔”的身份。
“秦叔叔,您的車停在這裡好幾天了,怎麼不開回去啊?”他問我。
“天天喝醉。”我苦笑,忽然地明白了一件事情,“這車是你每天在幫我清洗?”
他羞澀地笑了一下。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了。”隨即朝電梯口走去。
電梯在緩緩地上行,我的心裡卻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激動:花蕊她今天會在嗎?同時卻覺得自己花癡得厲害。激動、興奮之餘不禁苦笑。
電梯門打開了,我踏了出去。腳步忽然變得歡快起來。
我知道今天我們吃飯是在哪個雅室,但是我卻特意地繞了一圈,去到了大堂裡面。
遠遠地就看見了花蕊,我的心跳頓時加速。真沒用!我在心裡暗暗地罵自己沒出息。
假裝很自然地、是順便地出現在這裡,我朝她的方向走去。她似乎沒有看見我,“花經理。”我主動地叫了她一聲。
“秦處長來了?”她的臉上只有微微的笑意,職業性的微笑。
我心裡有些失落,“上次我來這裡吃飯,但是你不在。”我對她說,“好像是大年三十那天。”
“我回家過年去了。那天你們玩得開心吧?”她問我。
“那天不是出了事情嗎?後來我就回醫院去處理病人的事情了。”我說,把自己說得有些崇高。
她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我有些尷尬,本想離開但是卻有些戀戀不捨,我想多看她一眼,所以我只能無話着話,“你家不在本市?”
“怎麼?你什麼時候成警察了?”她問我道,臉上是一種怪怪的笑容,不過依然很美麗
“隨便問問。”我說,更加地尷尬了,只好即刻轉身離開。
“秦處長。”她卻在身後叫住了我。頓時狂喜,急忙地轉身。
“我母親最近想到你們醫院來體檢一下。你可不可以幫幫忙、提供一下方便啊?”她問我道。
“當然。願意效勞。”我說,心裡甜滋滋的。能夠替美麗的女人辦件事情也是一種福分啊。
“我母親也是的,她非得要我找什麼熟人。”她說。
“有熟人才放心嘛。這是大多數人的心理。不過,有熟人的情況下確實要檢查得仔細一些的。”我說,說的是老實話。
“難道你們對一般病人都不仔細?”她問我,歪着頭,看上去有些調皮的模樣。
我笑,“你們這裡對熟客還打折呢。”
“有道理。”她大笑。
“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提前給你作安排。”我說,心情很愉快地離開。
依然是那個雅室。現在我完全地可以確定,這個雅室是三哥這裡最好的一間。不然的話,他爲什麼總是喜歡在這個房間?而且大哥每一次到這個地方來都是被安排在這個房間的。
我進去了,首先看到的是六哥怪怪的笑容。“八弟來了。”他朝我跑了過來,在我耳邊悄聲地說了一句:“一會兒你挨着我坐,悄悄幫我喝點酒。”
我點頭,同時朝其他兄弟笑了笑——我發現,除了大哥之外,其他的兄弟都到了。
“以前你是找的誰?”我把嘴巴遞到他耳旁問道,輕聲地。
“是七弟。”他說,聲音更小了。
“喂!你們兩個搞什麼名堂?是不是在談論美女的事情?不行,我們也要聽。”三哥不滿地叫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笑,“對,我們也要聽。”
“六哥說他那裡來了新貨。”我覺得這種氣氛其樂融融,心情很愉快,隨即說了這麼一句,同時也是爲了掩飾我和六哥的談話。
“老六,我覺得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我酒店夜總會的小姐可以喝你那裡的小姐進行交流。”二哥說
“二哥,你的意思是讓她們輪崗?這思路好啊,我們市政府的人員馬上就要輪崗了呢。二哥,六哥,你們的小姐可走到了改革的前沿了。”七哥說。
所有的人都大笑。二哥指着七哥笑,笑了半天后才說出一句話來:“什麼事情到了你那裡都成大事情了。改革,哈哈!改革好。六弟,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六哥卻在搖頭,“萬一八弟喜歡某個小姐的話,不是還得跑到你那裡去找她嗎?”
我沒想到他竟然拿我來開這樣的玩笑,“六哥,我可不會喜歡上什麼小姐。”
二哥卻說:“沒關係,我在我酒店裡面給你一個固定的房間。你喜歡誰的話,隨時可以去嗨皮。”
“嗨皮?”六哥愣了一下。
“二哥說的洋文,高興的意思。”七哥說,隨即笑了起來。
所有的人再次大笑。
二哥的手機在響,他拿出來看了看,“大哥來了。”急忙去接聽,同時朝外邊跑了去。
大家頓時肅穆起來。而且都即刻地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彷彿大哥已經到了門口似的。
然而,不多一會兒後二哥進來了,他獨自一人。“大哥還有一會兒纔到。他說市委錢書記臨時通知他商量點事情。”二哥進來後對我們
說道。
大家頓時輕鬆了下來,紛紛坐到沙發上,然後又開始插葷打科起來。
四哥跑到了我旁邊坐了下來,“四哥。”我叫了他一聲。說實在話,我在他面前還有一些拘謹,很不隨便。但是我竭力地讓自己的身體和語言都放鬆。因爲我知道,這種拘謹不好。
“年後你就可以接房了。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鑰匙來。”他在我耳邊說。
“謝謝四哥,不着急的。”我急忙地道。
“這新房和新老婆一樣,必須儘快搞定纔好。”他笑道。
我跟着他笑,覺得他說的還蠻有道理。我現在的住家讓我極不舒服,我連回去的想法都沒有了。也許上次岳父到我家裡的事情和我現在的心情又關係,但是我自己內心明白,我已經不喜歡自己的那個家了。不光是地方。
對於小然,我實在不忍去傷害她,不光是因爲我的父母和孩子,而是她對我的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好。既然人不可以換掉,那麼換一下房子總可以吧?
“謝謝四哥。”我說。我發現,自己在他的面前除了這句話好像就沒有了其他的話講了似的。
“兄弟,客氣了。當哥哥的對你沒其他方面的表示,但哥哥是修房子的,這件事情還是很容易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摯地說。這一刻,我發現自己有些感動。
我發現,自己很容易被別人的真誠所打動,而金錢,卻只能讓我感到惶恐。是的,我曾經一度惶恐過,因爲二哥給每位兄弟佈置的那個任務。雖然後來大哥爲此批評了二哥,但是我覺得這裡面始終還是有大哥的意思的。我覺得,他批評二哥的目的其實並不是爲了真正地批評他,而是爲了減輕我的那種惶恐的感覺。大哥是一個真正懂得人的心理的人。
在大學的時候,我學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包括小然。因爲我覺得自己所學的那些知識真的很微不足道。心理學方面的東西很複雜,要掌握那方面的知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小然雖然告訴過我她學過心理學,然而我發現,她在我面前的表現卻如同一個小學生一樣。上次,她用短信試探我的時候就即刻被我發現並對付過去了。也許這是因爲我的多疑,也許是我在心理學方面的東西掌握得比她還多,也許,是我知道了她的根底——她學過心理學。但是她卻不知道我也學過。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疑惑——既然二哥發起了讓每一位兄弟都幫我一次的事情,但是直到目前爲止我都還不知道他會給我什麼。
我當然不可能去問他,其實在我的內心也並不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什麼,但是,這個問題卻總是掛存在我的心底,讓我時常地猜測。我很好奇,僅此而已。
兄弟們都在互相說着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二哥和三哥在唧唧咕咕地說着什麼,六哥和七哥也在那裡交頭接耳。五哥卻獨自一個人在那裡坐着,好像在沉思。四哥就坐在我身旁,但是我們在說完了房子的事情後就找不到了新的話題了,我和他都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
“五哥,最近有什麼新的案子沒有?有的話講一個來我們聽聽。”我隨即想到了一個辦法,因爲我發現五哥現在似乎很孤獨。
我的這句話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大家都說“對,我們也很想聽。”
“你們還別說,剛纔我坐在這裡一直在思考我手上的一個案件,開始的時候我很疑惑,但是就在八弟說話的那一瞬間我卻忽然地想明白了。”五哥說,神采飛揚。
“不屬於保密範圍吧?”七哥問道。 “人已經抓起來了,我就是沒想明白他是怎麼作案的。不保密,不保密。”五哥笑道。
“那一定很精彩。”六哥笑道。
“別打岔,一打岔就把好故事岔開了。”二哥說道。
大家都去看五哥,五哥卻笑,一直不說話。
“你這人,真讓人着急。”二哥不滿地說。
“我在想,從什麼地方講起。”五哥說。
“那有什麼區別?”二哥很詫異。
“當然有區別啦,講故事也需要技巧的。”三哥說。我看見二哥瞪了三哥一眼,但是卻沒有說話。
其實我一進來就很注意二哥和三哥之間的情況的。大哥連續兩次都將兄弟們的聚會安排在了三哥這裡,我很擔心二哥在內心裡面不舒服。剛纔,在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們兩人在親切的交談着什麼,心裡還在暗自奇怪。但是,剛纔二哥瞪的三哥那一眼卻讓我感覺到了二哥對三哥的不悅。
有一點我完全相信:大哥一定會對二哥作出他這樣安排的解釋的,或者已經解釋過了。因爲他是大哥,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且他應該知道,兄弟之間的關係往往可能會因爲一些極小的事情而產生出不必要的裂痕。
也許我是杞人憂天。我在心裡暗暗地批評自己的多事。
不過,五哥已經在開始講故事了,我的思緒即刻地回到了現實中來。
“昨天下午。崑崙大酒店發生了一起謀殺案。”五哥開始說。我頓時嚇了一跳,但是我強迫自己沒有去看六哥,不過,我感覺到了六哥朝我投過來的目光,心裡暗自責怪他太不鎮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