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和那個畫家做了一筆什麼生意呢?”她問我道。
我心裡的無名火頓時冒了出來,“你怎麼老是那麼多問題啊?我掙錢,你和你父母花就是!整天問這問那的,你煩不煩啊?”
她駭然地看着我,“你怎麼啦?怎麼忽然就冒這麼大的火了啊?是不是你把那房子給了我父母后又反悔了啊?是不是這樣?!行!我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別去住了。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人就是一個財迷!我父母把我餵養到這麼大他們容易嗎?不就一套房子嗎?我們不想看你的臉色!”她頓時生氣了,大聲地在我耳邊吼叫。
見她生氣的樣子,我內心的愧疚壓倒了煩躁的情緒,“小然,我不是那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心裡很煩。我求求你,別再說這件事情了好不好?別說那套小房子,就是把我們纔買的這套新房子給你父母住我都沒有意見。”我說,差點掉出了眼淚。
她看着我,“你這是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我苦笑,急忙將自己悲傷的情緒壓制了下去,“別問了,誰欺負我啊?就是單位上的事情太讓人煩心了。”
“我就說嘛,這當官沒什麼意思的。實在不行你就自己回去當醫生。咱們不求人。”她說。聲音溫柔了起來。
我心裡更加地難受,“不是那樣的。你別問了。我工作上的事情你今後不要問我好不好?”
她過來擁着我,柔聲地道:“好,我不說了。你早點洗了睡吧。”
我輕輕地推開了她,因爲我覺得自己很髒。
隨即去洗澡。
脫光了衣服,我不住地轉換着自己身體的體位,我在看,看鏡子裡面的自己的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特別是看有沒有紅點和瘀斑。
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發現自己的皮膚很健康。不過我仍然有些不大放心,因爲我看不到自己的後背。
不會的,怎麼會呢?這比中五百萬大獎都還難呢。我安慰自己說。
然而,這種自我性的安慰卻不大起什麼作用,因爲我心靈深處的那種陰影始終存在。
那個夢又開始出現——
我在跑,拼命地奔跑,朝着前方不遠處的黑暗在奔跑。那片黑暗讓我感到害怕,因爲我感覺得到,那裡肯定是地獄的入口。我想轉身,想抑制住自己炒那裡奔跑的那種力量,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想到了一個辦法:將自己的身體朝地上倒去!
真的倒下去了,卻猛然地發現自己所處的空間換了一個地方。這是一張牀,一張鋪着白得耀眼的牀單的牀,我就躺在這張牀上,頭上也是白晃晃的燈光,像手術室裡面的無影燈在照射着自己似的。我的四周全是一片白色。
“秦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從牀上坐了起來,雙眼四處尋覓那個聲音的來源,可是卻什麼也沒發現。
“秦勉……”聲音還在,似乎很熟悉。再次去尋找,猛然地發現自己的眼前有一具赤 裸的身體,這具赤 裸的身體呈現給我的是她的後背。是的,是她。這是一個女人的後背,因爲女人身體特有的曲線告訴了我這一點。猛然地,感覺到自己下身的那個部位正處於一片溫暖之中,它被一種特有的溫暖所包裹,而且還有一種靈動正在撩撥着自己的那個部位。我激動非常,銷 魂不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將那個赤 裸的她擁抱。
她擡起了頭來,臉上帶着笑容正在看着我,露出了她潔白的牙,靈動的舌隨即伸出了她的雙脣之間。“歐敏?”我詫異地問。
她在笑,隨即再次朝我俯身下去。銷 魂的感覺再次升騰起來。猛然地,我發現自己眼前那個潔白光豔的後背竟然在這一瞬在開始出現一團、一團的瘀斑,駭然地去看,俯下身去看,它們在潰爛!
歐敏!猛然地想起了什麼來,急忙地、狠狠地去將自己下身處的她推開!
“啊!”一聲厲叫驟然響起。我“騰”地一下便坐立起來!
我坐立了起來。剛纔的是夢境,而現在卻是真實。我真的坐立了起來,在自己家裡的這張牀上。
“你幹什麼?!”我駭然地發現從牀的外面,我那一側的牀下,小然正在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你幹什麼?!”小然,她正在怒聲地對着我吼叫。
這才知道自己剛纔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小然,你怎麼啦?”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樣子,驚訝地問她道。
“你把我從牀上給推了下去!”她氣咻咻地道,爬上了牀,“哎喲!”她忽然痛苦地叫了一聲,撩起了她睡褲的褲管,我駭然地發現她的兩隻膝蓋都是一片鮮紅!
慌忙地從牀上爬起來,“我看看。”我對她說,“對不起,可能是我做噩夢了。”我向她道歉。
“你怎麼啦?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以前你可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的啊?”她說,“我沒事,就是膝蓋擦破了點皮。”
“我去拿碘酒給你消消毒。”我歉意地道,“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說完便下到了牀下去,然後去到客廳拿碘酒和紗布。我是外科醫生,家裡隨時都放有這樣的東西的。
在客廳裡面呆立了一會兒,想了想剛纔的那個夢,心裡不禁苦笑。
窗外已經濛濛地有了亮光,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天,馬上就要完全地放亮了。
“你這樣怎麼行呢?”小然在吃早餐的時候對我說。
“我以前是當醫生的,在醫院裡面搞行政的時間也不長。現在到了市局,還一時間適應不過來。”我嘆道。
“別對自己要求那麼高嘛。”小然說。
“嗯。”我說,“今天我就去找莫局長,我還是想去讀研究生,每週回到醫院上一天門診。”
“萬一他不同
意呢?”小然擔憂地問。
“去找了他再說吧。”我嘆道。
兒子一直在那裡默默地吃東西,他一句話也沒有。我看着他,心裡很難受。“兒子,你怎麼不說話啊?”我柔聲地問他道。
“你們說的我聽不懂。”他說。
“那你希望我們說什麼呢?”我問他道,伸出手去愛憐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隨便。反正你們一點都不好玩。”他說,低頭繼續去吃他的油條。
“星期天想去玩什麼?爸爸帶你去。”我問他道。
“你別說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了。”他說。
“這次爸爸說話一定算話。”我說。
“你自己說的啊。”小然在旁邊道。
“說吧,我這個星期天一定帶你去玩。”我堅決地道。
“我想去遊樂園。”兒子說。
“行!沒問題!”我笑道,“來,兒子,我們拉勾。”
上班後首先去到了莫局長的辦公室。
“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好辦啊。”我對他講了自己想要讀研的想法後他爲難地說,“本來呢,你通過了考試,這個機會確實很難得,但是,你現在是行政人員,又是局長助理,工作上離不開啊。退一步講,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讓其他人幫你代一下,但是局裡面的同志會怎麼想?你考的可是專業性的研究生。對了,小秦啊,你現在也是領導幹部了,前學歷是本科已經足夠了。現在很多領導幹部的前學歷都沒達到本科的水平呢,很多都是黨校的本科或者研究生文憑。你考慮、考慮,可以利用週末的時間去上上課,拿一個文憑就行了。而且最好是去讀管理類的。呵呵!小秦啊,你可不要對我有什麼意見啊,我可是爲了你好呢。你想想,今後你又不可能再去當醫生了,學那泌尿科幹什麼呢?我看這樣,你去讀在職的MBA,我們單位給你報賬。怎麼樣?”
我還能說什麼?“莫局長,我聽您的。”我說,“MBA也行,不過報賬就不用了。”
“小秦啊,你現在還很年輕,多到基層去跑跑。前些日子就很不錯嘛。下面的同志對你可是大加讚賞呢。”他接着說。
“我也就是去調研了一下,順便了解一下基層的情況。不過,我做得很不深入。莫局長,那就這樣吧,接下來我繼續去跑完剩下的那些區縣。”我向他請示道。
“這就對了嘛。”他朝我微笑道。
坐在辦公室裡面覺得很鬱悶。一大摞文件放在自己的面前卻一個字也不想去看。在我剛到衛生局的時候還對文件這東西興趣盎然的,但是現在我卻看見它們就感到頭疼了。
就這樣傻傻地坐到了上午十點半。讓我感到詫異的是,歐敏竟然沒有打電話來。當然,即使她打電話來的話我也會推說自己很忙的,因爲我呆她去看病,或者讓附屬醫院的某個人給她作檢查會有很大的風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