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地站了起來，“我走了。你放心好了，你妹妹的事情我馬上來安排。”
“謝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去替她做這樣的事情。我知道，蘇梅很恨我。因爲她一直不知道她還有我這麼一個姐姐。我估計她也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有那樣的過去。她因此而認爲我絕情，認爲我這麼多年不管她們因此對我產生恨意也是正常的。所以，這件事情請你千萬不要告訴她是我的主意。”她沒有站起來，就坐在那裡對我說道。
我心裡驟然地緊張了起來，因爲我發現她的話裡面帶有一種讓我感到害怕的東西。
“但是，如果她問起來後怎麼辦？你要知道，如果她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好了那樣的工作，她會懷疑的。”我說道，隨即心裡惴惴地去看着她。
“你知道該怎麼辦的。你可以解釋說是一個朋友委託你辦的事情。”她說，語氣淡淡的。
我頓時放下心來，不過心裡卻在苦笑：有你這麼求人辦事的嗎？
“好吧。”我說，隨即去看着她道：“不過花蕊，我希望你在有空的時候多出去走走。別老呆在這樣一個鳥籠子裡面。”
“是的。我最近確實想出去走走。我累了，是該休息了。”她點頭說，聲音裡面帶有嘆息。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她現在就像休息了呢還是想最近好好休息，但是我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她沒有挽留我。
最近一段時間來，有件事情讓我感到特別煩心——我的毒癮好像有再次發作的跡象。每到晚上和中午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難受。
不過，我在盡力地剋制。我發現，酒精和睡眠對剋制那種難受有好處。
今天，我剛剛從加貝大酒店出去的時候，就再次地感覺到了那種難受正在朝着自己襲來。現在，因爲剛剛與花蕊交談過，所以我有些激動。然而我發現，這種激動卻會讓那種難受的感覺增大、增強。
剋制，你一定要剋制住自己。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急忙打車回家，找出一盒香菸，打開後點上一支。煙霧開始在我嘴邊繚繞，它一直飄飄蕩蕩地向上升騰，但是我只感覺到了口腔裡面的苦味，身體裡面的那種難受卻沒有絲毫的好轉。我急忙地扔掉菸頭，急忙地去給韋一笑打電話。我知道，如果再等一會兒就會出問題了，這種難受的感覺如果不能即刻消失的話，它就會被無限制的放大。
韋一笑竟然處於關機狀態！我頓時有些抓狂了。現在，我手上已經沒有了那個東西了，我不敢相像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六嫂！猛然地，我想起了她來。
快速地、用自己顫抖的手指去撥打她的電話。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我的手機裡面傳來的竟然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怎麼會這樣？我頓時發狂起來。
快速地出門，去到街邊，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就朝韋一笑的那家診所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地發作得這麼厲害呢？難道是因爲自己忽然地想起來了這件事情？是的，肯定是這樣。因爲我相信，這種事情的心理因素所佔的比例極大。
“師傅，你們晚上的收入怎麼樣？”於是我去找出租車司機說話，試圖即刻轉變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我的聲音卻在顫抖，就如同在寒冷的冬季只穿了一件短袖襯衫似的正在打着寒顫。所以，出租車司機有些詫異地在看着我。
“現在找錢不容易啊。我們經常幸苦地跑晚上後還會虧。”不過，出租車司機是寂寞的，他很需要人講話。
“不會吧？”我說，發現自己的牙齒都開始在打顫了。
“你怎麼了？”出租車司機發現了我的不正常。
“生病了，寒顫呢。你快點好嗎？”我急忙地道。
“你也是，看你的穿着，好像不像窮人的樣子啊？怎麼去診所看病？那裡的附近不就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嗎？”他說。
“你不知道，那個醫生很有名的。他也是附屬醫院的專家呢。”我說，卻在不知不覺中替韋一笑打了一次廣告。
“騙錢的。很多大醫院外面的診所都是打着某個有名氣的醫生騙錢呢。”他提醒我說。
我不禁苦笑，“我和那個醫生關係挺好的。我知道他的底細。”
“那還差不多。”他說道。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現在舒服多了。
“現在什麼都要靠熟人呢。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對了，叫做‘關係到位了，坐飛機都會給你踩一腳剎車呢。’”司機獨自在那裡嘀咕道。
我很想笑，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
車，終於在韋一笑的診所樓下停下了。
現在，我不那麼地着急了，因爲我感覺自己要比以前舒服多了。不過，既然到了這裡，我當然應該上去看看他了。而且最爲關鍵的是，我現在必須要得到他的治療。萬一明天再次出現今天晚上的這種情況了怎麼辦？
緩緩上樓。
迎接我的是她。我當然認識。
“韋老師呢？”我問她道，那位瘦護士，她曾經是一位小姐。
“走了。”她回答，對我的笑怪怪的。
“你能夠聯繫上他嗎
？”我不去看她。
“被他老婆叫走了，我怎麼聯繫？”她說，卻在笑。
我頓時笑了，覺得韋一笑這兩口子還真好玩，這樣的事情竟然都可以互相容忍。
“那怎麼辦？”我喃喃地道，片刻之後，頓時有了主意，“我到他辦公室去休息一會兒，我一直等他回來。”
“他辦公室的門被他鎖住了。要不這樣吧，你住一間病房好不好？裡面有牀呢。”她說。
不知道是怎麼的，我覺得她的話也有些怪怪的了。仔細回味了一下，頓時知道那種怪怪的味道在什麼地方——她把那個“牀”字說得好像有些重。
“好吧。”我說，心裡在苦笑——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有興趣呢？現在，我早已經過了以前那種飢不擇食的時段了。
房間還不錯，關鍵是很乾淨。
“別打攪我，我休息一會兒。”我直接地對她說，拒絕的意圖非常的明顯。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的，上次，我已經在韋一笑的老婆，孫處長那裡犯下了不應該犯的錯誤了。這個女人雖然是一個小姐，但是她實質上卻是韋一笑的情婦啊。
躺在牀上，房間裡面的燈光有些昏暗。這裡太安靜了，安靜得讓我可以感覺到自己頭部與枕頭接觸處的血管搏動的聲音。同時地，我感覺到前面的那種難受感覺正在朝我再一次地襲來。
我似乎明白了：這種難受的感覺是有波段性的。而且我感覺到了，這種難受的感覺只會越來越厲害。
本不想，也不願意給孫處長打電話的，但是現在我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選擇。
電話通了。“小秦，你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她在問我，聲音裡面帶有一種驚喜，隨即便聽到她在低聲地問：“你想我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的胃開始在痙攣。不僅僅是因爲她的這句話。
“我找韋老師。”我竭力地控制住自己的牙齒，不讓它們靠在一起。
“你找他幹嘛？”她問道。
“快，快把電話給他！”我說道。 Wшw ¤тTk дn ¤C ○
“喂！你電話。”可能是我的語氣嚇住了她，我即刻聽到電話裡面的孫處長在叫。
“你誰啊？”不多一會兒，我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了韋一笑的聲音。我知道僅僅只隔了很短的時間，但是我卻感覺到自己的等候很漫長。
這一刻，我頓時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韋老師，是我。我在你診所裡面。別告訴孫處長。”
隨即，我聽到“哐啷”一聲。那是我手上的電話掉到了地上。我已經無力去握住它了，因爲我的身體開始在牀上翻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