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我思鄉的情緒頓時涌上了心頭。這種情緒不但強烈,而且來得是那麼的猛烈與忽然。
經過我的思考,我最終決定讓方大姐給我帶班。因爲我已經給處室裡面的人講過了,大年三十和初一這兩天的值班人物屬於我和張萌萌。現在,我是那麼急迫地想要離開這裡,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因爲我的父母,我的妻子和兒子都在那裡。春節,本來就應該是一家團聚的時候,我不想一個人獨自地、孤零零地呆在這裡。現在,我已經不再去考慮所謂面子的問題——在自己的父親面前,面子這東西算什麼呢?我已經想好了,只要一回到家裡我就告訴父親:出國的事情泡湯了。
我馬上要考研究生,而且我還是附屬醫院的醫務處長,出國在今後應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去較真。
打點好行裝,然後想了想應該去給父母買點什麼東西。父親抽菸,而且每天還要喝少量的酒。這很好辦;可是,給母親買點什麼東西好呢?也許衣服是最好的,但是我不知道她穿的大小型號啊?忽然想起了她那滿頭的白髮,心裡頓時酸酸的了。同時心裡有了主意:或許人蔘、鹿茸、蟲草什麼的最好。
頓時打定了主意,這纔開始給方大姐打電話。
然而,就在我剛剛拿起電話、正準備給方大姐打電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這個電話來得是這麼的忽然,而且還這麼的遇巧。後來我總是會想這件事情:這不是命運是什麼?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個電話是王曉燕打來的。也許,如果這個電話是其他人打來的話我還不會覺得是命運在左右自己,但這個電話卻偏偏就是她。當然,她的這個電話和自己以後的命運可能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不過它卻完全地讓我今後命運的走向拐了一個彎。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吧:一隻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德克薩斯的一場龍捲風。
當然,這可能有些誇張,但是我後來的經歷卻完全可以體現到這個電話對我人生的巨大影響和作用。
“你好……”電話通了,她的聲音很輕、很小,似乎還有些小心翼翼。
“怎麼?你媽媽的病加重了?”我即刻地分析到了這種可能。不然的話她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這個電話的,今天是什麼日子?春節的前一天啊。
“嗯。這可怎麼辦啊?”她在說,忽然地開始在哭泣。
她的哭聲讓我頓時柔腸寸斷。我最害怕聽到女人的哭聲,而她,她的第一次卻屬於我。我是男人,一個在觀念上還算傳統的男人,在我的思想中,一個女人的第一次給了自己,那麼她就應該是我的女人了。對杜楠,我也帶有這樣的情感。當然,作爲我妻子的小然就更不需要說了。
現在,她在電話的那一頭哭泣,她的哭聲讓我感到心碎。“你,你和你媽媽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急忙地問道。
“在我老家。她現在全身都不能動了,好像感染到了全身。這可怎麼辦啊?”她的悲傷頓時被我撩撥了出來,電話裡面傳來了一陣嚎啕大哭。
我沒有猶豫,即刻對她說道:“我馬上開車來接你們。”
她沒有說“謝謝”電話裡面傳來的是更加劇烈的哭聲。我在心裡感嘆:如果不是因爲過於的絕望,她肯定是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的,現在,她的哭聲卻代表着她的欣喜和感激。而就在這一刻,我猛然地後悔了起來:當初在接到她短信的時候就應該幫她的啊,也許那時候讓她帶着她母親到這裡來治療的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嚴重的情況了。
電話掛斷後我怔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開車?誰開車啊?
想了想,即刻給六哥打電話。給三個打電話肯定不合適,因爲別人已經把車都送給我了,現在還去找他要駕駛員的話可不大合適。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六哥他竟然關機了!
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只好去給三個打電話了,我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在我的那些兄弟中,二哥和我妹什麼交道;四哥那裡也是這樣;五哥是警察,這樣的事情他不大好安排;七哥是公務員,也不可能隨便派出駕駛員來。更何況我要去接的人和我是那種關係,所以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面,我能夠找的最合適的人應該是六哥。但是現在他竟然關機了,所以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我只好去給三哥打電話。
“小事情。”三哥笑着說,“怎麼?你還沒學會?”
“沒時間。”我說,只能這樣敷衍。“現在才知道,不會開車真麻煩。”
“我有一個人,你肯定滿意。”他說。
難道是花蕊?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地道:“最好是男駕駛員。”
“爲什麼?”他很詫異。
“因爲……”我忽然發覺這件事情不大好對他講實話,“因爲從市裡到那個地方的路程很遠,女人開車會很累的。”
“哈哈!放心,我準備給你派的人就是一個男人。”他大笑,“我讓他直接和你聯繫。”
電話被他掛斷了,我有些詫異:三哥一直沒有問我具體要去幹什麼。想了想,頓時釋然:三哥沒那麼無聊,他不會事事都要搞那麼清楚的。現在,我找他給我派一位駕駛員,他答應了,他給我安排好了。這就夠了。
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三哥派來的人會是他。因爲我沒想到他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面就學會了開車。
當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覺得三哥安排的這個人似乎很有深意。
他派來的人是蔣力。“秦叔叔,我來給您開車。我是蔣力。”
我一怔,隨即詫異地問他道:“你會開車?”
“開車是我們當時的培訓內容之一。”他回答。我頓時對三哥的那種培訓更欽佩了,我感覺到私人企業對員工的要求還是蠻高的,不像國家單位。
“那這樣,過半小時你到醫院來。”我忽然想到了車還在張萌萌那裡。而且我還得給他母親打電話,因爲明天是我值班的時間,我的班依然得她幫我代。
隨即出了家門,在出租車上的時候給方大姐打了一個電話,說了想請她幫我代班的意思。“沒問題!秦處長,您放心好了。”她答應得很爽快。
“方大姐,很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把你兒子也調走了。我一個親戚生病了,我讓他開車和我一起去接她。”我隨即又說道。
“沒什麼的,讓他跟着您鍛鍊、鍛鍊正好呢。”她的話讓人聽起來覺得總是那麼的舒服。
“太謝謝了。”我說,隨即又道:“方大姐,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麻煩你幫我聯繫
一下婦產科,我這個親戚是嚴重的盆腔炎,現在感染已經非常的嚴重了。麻煩你幫我聯繫一張單獨的病牀,管牀的醫生最好是有經驗的。”
“行。沒問題。”她說。
“謝謝。”這次的感謝是發自我的心底裡面。
讓我感到最難堪的時候來了,因爲我接下來必須得給張萌萌打電話。車的事情。雖然那車是我的,但是現在它在她的手上。當然,問題的關鍵不是在車的問題上面,而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只能給她打電話,而且唯一的辦法就是: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從未發生。
“張處長,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電話通了後我問道,一付公事公辦的口吻。
“……在家裡。”她回答,聲音很蒼白、很淡漠。
“這樣,我今天要用車,我馬上讓人來開。”我說。
“我給你開車不好嗎?”她說。
“我要跑長途,不知道幾天能夠回來。我明天的班都讓方大姐代了。你的班可是在後天,我們都不值班的話就不好了,處室的同志會覺得我們說話不算數的。”我的話很明白,就是告訴她我的班已經請別人代了,那麼你就必須得自己去上。
“來拿車的人是誰?”她問。
“你認識的,就是方大姐的兒子。”我說。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在這一刻有些暗自慶幸三哥安排的人是他,而不是女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問。
“也許明天,也許是後天。”我說。其實應該是明天,但是我不想讓她和我一起去。我和她那種緊密的關係好辦不容易被止住了,停止了,我可不想讓自己再次地陷入到那種尷尬的境地裡面去。
“……回來了給我打電話好嗎?”她說。
“你等等。”我寂寞地對她說道。出租車已經到達了我們醫院的大門處,“我馬上下車。”
“萌萌,我昨天晚上回家後仔細地想了一下,我覺得你是對的。我們之間確實不應該那樣。我們是一個處室的,而且我們是工作上的搭檔。我和你那樣不大好。”下車後我沒有直接進入到醫院裡面去,而是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隊她說道。我對她講的是內心話。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啊?我一個人在家,現在你也是一個人,我們在一起吃飯、聊天,你還可以在我那裡看書,這有什麼不好的嗎?”她說。
我頓時一怔,覺得她很奇怪:怎麼還像中學生似的那麼單純啊?“萌萌,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苦笑着說,“你應該知道,我可是男人,你睡在我的身邊我可受不了!也許你會覺得我們男人太那個了,但是我真的是剋制不住自己。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只有這樣我們纔會成爲好同事、好朋友。你想象的那種形式我真的做不到。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
“也許是我錯了……”她在嘆息。
我心裡極不愉快,因爲我聽出了她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看了是我高看你了。我頓時感覺到了一個問題:她的離婚或許正是因爲如此。
她對我講過她的初次戀愛,講過她離婚的原因:沒有愛情。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一直沒有得到過一個男人的愛情,而她卻曾經付出過,而且還很可能是全身心的付出了,但是她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她的第一個男朋友的那句話——“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我要你的心幹什麼?”也許正是這句話傷透了她的心,也許就是這句話讓她對男人失去了信心。所以,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男人的溫暖,而對肉體上的東西深惡痛絕。很明顯,我依然地讓她失望了。
所以,我只能對她說:“對不起。”
雖然我的內心極不高興,但是我還是必須得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因爲我不能給她愛。我連杜楠的愛都不能給予她,更何況你張萌萌呢?當然,我可以虛情假意,可以欺騙她們,但是我不想那樣去做。因爲杜楠和張萌萌都是我的同事,如果我欺騙她們的話,結果可能會相當的糟糕,到時候我失去的不將僅僅是她們的友誼,或許還會失去自己的一切。一個男人,如果在一個單位裡面被別人當成了騙子的話,那麼他最後的結局就只有一種了——離開,灰溜溜地離開。而一旦真相大白之後,自己的家庭,還有事業都將被葬送掉!
我當然不願意出現這樣的情況。百里大哥今年給我的紅包裡面的那句話讓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讓我看到了自己無限光明的前途,我豈能因爲這樣的事情而去葬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
所以,我連聲地對張萌萌說“對不起”我不希望我和她之間因爲這件事情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來。
“我明天給你打電話。”我沒有想到她還真的不再生氣了。不過她的這種不生氣讓我並不感到愉快。難道她真的喜歡上我了?我心裡有些駭然。
“還是我給你打吧。”我說。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自己來把握的比較好。如果她老是給我打電話的話會讓我有一種被糾纏的感覺。而且我覺得一個女人老是主動地給我打電話會很危險,特別是小然回來之後。所以,我覺得自己必須把主動權抓在自己的手裡:只能我給你打電話,但是卻不允許你主動打電話給我。當然,工作上的事情例外。
我到了辦公室裡面,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打開保險櫃拿錢。打開保險櫃後看見它們安詳地躺在裡面,紅紅的一片,心裡不禁有些愉悅。從裡面取出來三疊,頓時覺得裡面少了許多下去,心裡不禁有些痛痛的感覺,“你真是一個財迷啊。”我苦笑着對自己說道,急忙快速地去將它鎖上。猛然地想起了那張銀行卡——那天晚上五哥和七哥送來的那張卡。心裡隨即便輕鬆了起來:還有很多的,不就是幾萬塊錢的事兒嗎?反正你來得那麼容易!
外邊有人敲門。急忙將錢放到了包裡然後去將辦公室的門打開。剛纔,我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反鎖上了它,因爲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辦公室裡面有錢的事情。
門口處站着三個人:蔣力和他母親,還有一個,竟然是張萌萌。
“方大姐,明天值班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首先去對蔣力的媽媽說話,隨即纔對張萌萌說了一句:“張處長,大年初一是你值班,辛苦了。”我不想讓方大姐知道一丁點我和張萌萌的關係。其實,我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了?不過我心裡有着一種心虛。
“我問了小蔣了,他開車的時間太短了,我怕不安全。”張萌萌卻這樣說道。
“要不……我初一也幫張處長一起代班了。”方大姐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捨不得你兒子和我出去吧?”
“媽!”蔣力即刻
地叫了他母親一聲。
方大姐即刻朝我笑了笑,很尷尬的那種笑。“張處長,這是我們上任後的第一個春節,如果不是因爲我有特殊情況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人代班的。所以……”我對張萌萌說,話只說了一半,我相信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覺得挺累的,不就是值班的事情嗎?幹嘛搞得這麼複雜?這個張萌萌真是的!我心裡很不高興。
張萌萌不再說話,她默默地離開了。
“張處長也是爲了你好,她是從您的安全作想。”方大姐看着張萌萌離去的背影對我說道。
“我知道。”我朝她點頭,“我相信你兒子的技術。何況,他剛學會了開車,正需要練習不是?方大姐,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開得太快的。而且我也正想學開車呢,今天他正好可以教我。”
“蔣力,你一路上要好好服侍你秦叔叔啊。”方大姐隨即去對她兒子說道。
我頓時笑了,“方大姐,我可不是老頭,不需要服侍的。”
車被蔣力開出了城,我發現他在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生疏。當然,這是和張萌萌開車的技術相比較。不過,他的膽子很大,一點也不慌張,所以剛剛開出城後我就發現他已經變得很熟練了。“開得不錯。”我滿意地對他說,隨即卻在心裡暗自苦笑了起來:你自己都不會開,哪裡有資格去表揚別人呢?頓時發現自己沾染了某些領導的習性了,領導嘛,往往都是不懂卻要裝懂的。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也出現了這樣的毛病,而且還出現得這麼的自然。
“好幾天沒摸車了。您這是新車,我開始不大熟悉。等一會兒,等路上車少了的時候您來開吧。”他說,有些羞澀的樣子。
“你先給我講一下基本要領。”我說,躍躍欲試。
我沒想到自己在開車這件事情上還挺有天分的,蔣力也表揚我:“秦叔叔,我發現你的方向感很強。這可是開車的基礎。現在您只需要熟練就可以了。”
他的話讓我信心大增。
“秦叔叔,我有一個辦法,您可以很快地熟練起來。”他接着說道。
“哦?你快說說。”我頓時驚喜地問他道。
“今後您自己開車出來到處轉,身上帶夠錢就是了。”他笑着說。
“這是什麼話呢?帶錢和開車有什麼關係?”我大惑不解。
“和別人的車擦掛了,直接賠錢就是了。開車需要破膽的,只要破膽了就沒事了。”他回答。我記得自己好像挺張萌萌講過破膽的事情,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大有道理。“好主意!”我大笑。
我只開了一個多點小時,因爲我擔心耽誤王曉燕母親的病情,畢竟自己開車的速度太慢了。到時候就按照蔣力說的辦法去做,反正今後有的是時間。我在心裡想道。
自己開過了車後才能夠真正地比較出差距來,現在,我發現蔣力的技術確實比我要好多了,而且速度也很快。他很聰明,我不再開車了,他頓時明白了我的意圖。
下午時分就到了王曉燕家鄉的這個小縣城。“我到了。”我告訴她說。
“這麼快啊?”她很驚訝。
“是啊。你告訴我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在縣中醫院裡面。”她回答。
“我馬上叫一輛出租車帶路,你在醫院門口等我吧。”我說,心裡暗自嗟嘆:幹嘛住中醫院啊?隨即明白了:中醫院便宜。心裡不住嘆息。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她,她正站在中醫院的門口處。她彷彿消瘦了許多。我發現自己對她的記憶竟然是如此的深刻。在看見她的第一眼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讓我很欣慰,因爲我發現自己依然還很年輕。
“停車。”我對蔣力說,“我們到了。”
下車後我給了前面那輛出租車司機十塊錢。小縣城出租車的價格很便宜,主要是因爲地方太小了。
“秦老師。”她看見我後幾名朝我跑了過來,我猛然地發現她的眼裡全是淚水,而且,我看見她的手正在朝我伸過來,但是在半途的時候卻又縮了回去。
我朝她微笑,“你媽媽呢?她能夠走路嗎?”
她搖頭,連聲頓時一片悽楚,“已經動不了了。”
“那怎麼辦?我這車可不是救護車啊,她坐這車會很痛苦的。我看乾脆這樣,讓中醫院的救護車送一下吧,給他們錢就是。”我說。
“可是……可是,還沒結賬呢。”她的聲音小極了。
我頓時明白了,“還差多少錢?”我也輕聲地問她。
“幾千塊。”她說,不敢來看我。
我頓時嘆息,“小事情。放心好啦。”我急忙地去安慰她,隨即朝車上的蔣力大叫了一聲:“你下車,過來一下!”
他即刻朝我們跑了過來。我從包裡拿出一疊錢給他,“去,去幫她辦一下出院手續,對了,讓醫院的救護車送一下。把救護車的錢也先交了。”
但是,我猛然地發現他竟然沒有動,我發現他正在看着王曉燕,眼睛裡面是一片癡迷。
怎麼?他認識她?我心裡很詫異。“喂!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大聲地對他說道。
“哦,好!秦叔叔,您說什麼?”他這才猛然地回過神來。
我哭笑不得,“我讓你去幫她辦一下出院手續。同時讓醫院的救護車送一下。把救護車的錢也先交了。”
“好,我馬上去。”他從我手上拿過錢,飛快地朝醫院裡面跑去。我急忙叫住了他,“你知道不知道病人是哪個牀啊?”
他頓時站住了,轉身看着我,手不住地在他的頭上搔弄,“多少牀啊?”他問道。
王曉燕“撲哧”地笑出了聲來,隨即告訴了她母親的牀位號和名字。他再次轉身跑了,慌亂中竟然差點摔了一跤!
“你們認識?”我這纔去問她。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她卻在搖頭。我頓時明白了,隨即笑着對她說道:“這小夥子看上你了。”
“秦老師,您別亂說。”她頓時低下了頭去,臉上一片羞紅。
“得,真的把我當長輩了。”我心裡頓時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秦老師,我的人都是您的了,您別這樣說好不好?”她猛然地擡起頭來,眼裡已經充滿了淚水。她的神情頓時激起了我心裡的一片漣漪,一種憐愛之心即刻涌上了心頭。
“傻丫頭,別哭。走,我們到病房去看看你媽媽。順便也收拾一下。”我頓時有了一種想要去撫摸她頭髮和臉蛋的衝動,但是我剋制住了自己。因爲這是在醫院門口,在街道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