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
歸穀子站在皇宮正宮外的一條大理石路上,扣手靜靜看着天色越來越凝重的南方,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天氣,更似乎是看到了一場變數的即將開始,本來的一切都是在他的算盤之內的,可惜的是突然跑出了一個路殤,通過幾天的打聽與觀察,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自喻爲路殤的少年就是神風學校的楚一凡,這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還會活着,而且還是兩邪一主,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收服了幻獸嘟嘟、魅姬,還有血魂之眼的寄宿體莫,四大邪物總算都出現了,做爲最古老的寄宿體,他應該算是挺有優勢的,但…爲什麼這些天他還是這麼的不安,可以利用的棋子正在一個一個減少,到目前爲止,逆倫的成員除了背叛了的魅姬之外,重天就剩下八重天的妖慄,界層就剩下九界層的御劍命。原來十九個人的隊伍就剩下三個人,這實在是有點可悲,但歸穀子覺得可悲的不是他們的死,而是他們本身的力量不能再次利用。
這時候,一名穿着宦服的人走了過來,他走到歸穀子的身後弓着身子,小聲說道:“喜子前來問安。”
歸穀子回頭,問道:“事情準備得怎麼樣,妖慄。”
妖慄是八重天的執行者,也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執行者。
穿着宦服的妖慄站直了身子,用非常尖細的聲音說道:“嘻嘻,大人爲什麼就不能陪小人玩一玩呢,做太監的感覺也不錯哦,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們已經在黃河對岸安下了陷阱,也準備好了大量的軍隊埋伏在那裡,如果您的估計沒錯,那今天就是我們終結他們的時刻了,不過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應該告訴您。”
“什麼事情?”歸穀子問道。
妖慄蒼白的臉上塗滿了紅妝,他嘻嘻一笑,說道:“據探子來報,周武王的舉動與以前不一樣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前幾天他都是一直在等待路殤的歸來,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而這幾天就不一樣了,他變得非常的果斷,將所有的軍隊都投入了這次的偷襲戰中,所以您還是小心點吧。”
歸穀子笑了下,語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怕的人,除了…”歸穀子皺了下眉,“除了魔主。”
妖慄不以爲然,他撫摸着自己纖細的手指,說道:“我要回去泡身子了,又開始變老了。”
“不要亂用宮女進行血浴,我以後還要利用他們,要的話,你去外面抓就可以了,外面多得是”歸穀子立刻說道。
妖慄嫵媚一笑,除了身體是男人之外,再也很難從外表和舉動上面判斷出妖慄是一個男人了,妖慄這個人有一個非常變態的嗜好,就是喜歡將活着的處女放在浴水裡面,然後將其活活殺死,讓處女的血染紅浴水,再進行沐浴!
妖慄轉身,擺了下手,出其不意的說了句:“似乎…執行者不多了。”
一聽到妖慄的話,歸穀子就覺得他是話中有話,但此刻,他最關心的就是與周軍的最終戰役,有戰鬥力最詭異的御劍命在,他應該是不用擔心的,但爲什麼自從破壞了魔主的蛹之後,他的心裡就一直有點忐忑不安?感覺就像是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黃河南岸,黑暗正慢慢降臨。
一陣陣輕急的腳步聲正慢慢接近岸邊,聽那腳步聲就可以判斷對方的人數絕對不少,而且非常的訓練有素,一點雜音都沒有,在夜色的掩護下,南岸已經站滿了人,這時候,一聲鸚鵡啼叫聲響了兩聲,立然,所有的腳步聲都消失了,不是消失,而是他們都站住了。
“武王,戰船馬上就到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渡過去,再背上,到達百泉再東行就可以抵達朝歌了,一路上,就這黃河是最大的阻礙,其它都沒有問題,”一個極低的聲音響起。
“估計這裡會變成戰場的,”周武王說道。
“真的不等路殤了嗎?”又一個聲音響起。
“我自己就行了,沒必要,”周武王語道。
旁邊的人就不說話了,就在靜靜等待戰場的來臨。這時候,藉着微弱的月光,周武王走到了河邊,俯身看着河水,然後摸起了腳邊的一塊石頭,隨意拋入了水裡面,頓時,一個巨大的肉夾就彈起,夾住了那塊石頭,“破”的一聲,石頭就被夾裂。
周武王站直了身子,笑了下,回頭對身邊的一個將軍耳語了片刻後就開始將目光投向漆黑的對岸,得到周武王指點的將軍迅速將周武王佈置的任務發佈了下去,頓時,稀稀拉拉的落水聲在南岸一直迴響着,接着就是“破”、“破”、“破”的聲音月光變得更亮,周武王的臉上是一片的漠然,他低語道:“歸穀子啊,你是不可能抖得過我的,只怪我當初太相信你了。”
那個將軍跑到了周武王的面前,躬身,說道:“稟告武王,岸邊的陷阱已經全部清除,而且戰船也即將靠岸,請給予指示!”
透過夜幕的遮掩,周武王明顯看到了對岸掩藏着許多的紂軍,如果貿然渡河,必定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失,不過他不在乎,因爲他不是真正的周武王,所以他沒有必要在乎這些人的生命,他現在就想找到那個毀了逆倫的歸穀子!
周武王緩慢舉起了手,猛地朝前一揮,喝道:“強行渡河!!!”
得到命令的周軍全部開始跳到了正靠向岸邊的戰船,戰船全部開始掉頭,如一隻只餓虎般直撲向對岸。
對岸掩藏好的紂軍全部都整軍待發,而這次的統帥就是逆倫最詭異的執行者御劍命!在設置統帥方面,歸穀子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他以爲只要能在黃河兩岸消滅周軍,再將主力投入到消滅從鬼域歸來的路殤等人上面,他就佔據了所有的主動權,而他不知道這次周軍的統帥表面上是周武王,實質上卻是他自以爲殺死的了魔主,魔主雖然失去了,但他的靈魂還在,並佔有了周武王的身體!
御劍命看着漸漸逼近的周軍,將手慢慢舉了起來,小聲說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命令。”御劍命將另一隻手按在了鬼劍無雙怖蛇上。
周武王站在了最前面的戰船上面,臉上全都是冷色,看着漸漸靠近的對岸,周武王暴喝道:“用最激烈的方式討回他們曾經對我們百姓犯下的錯!”
“統帥,還不動手嗎?”一個人臥在御劍命的旁邊小聲說道。
御劍命沒有說話,只是用極尖銳的目光看着站在那戰船最前面的周武王,他總覺得那目光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看着氣勢洶涌的周軍狂衝過來,御劍命將手斷然一揮,他身邊的士兵們頓時爬起身體,吆喝着衝向了岸邊。
頓時,兩軍的聲音全部都交織在了一起,兩岸也響起了戰鼓的聲音,兵器的相遇就有血液的祭奠,就有生命的凋零,就有仇恨的碰撞……
紂軍使用的武器大多數是長矛,而周軍使用的大多數是長戟,兵器而言,雙方都沒有什麼利處,這種冷兵器的時代看的就是戰鬥時夠不夠勇猛,夠不夠狠,如果畏首畏尾的,那絕對會變成被人遺忘的腐屍!
兩軍的交戰異常的激烈,冰涼的河水都被鮮血點燃,兵器碰撞在一起,只要抵擋不住,那就可能成爲刀下之魂。
經過將近十五分鐘的拼殺,局勢勉強被周軍控制住,一些紂軍也開始後逃。
這次拼的不是人數和裝備,而是最原始的勇猛!
看着這局勢,御劍命扶正了有點歪斜的面具,慢慢拔出了鬼劍無雙怖蛇。
“需要鮮血的慰藉了,”御劍命輕聲呢喃道。
他慢慢走下了上坡,一個個的周軍見統帥都出來了,都怒吼着舉起武器衝了過來,御劍命揮動着手中的無雙怖蛇,輕易避開一個個打算殺他的周軍,輕易就隔斷了對方的喉嚨,一滴滴的鮮血染上了無雙怖蛇。
“再來多一點,再多一點!”御劍命小聲說道。
紂軍見統帥御劍命出現了,氣勢一下子就猛了起來,紛紛衝向了前面,可以這麼說,御劍命就是紂軍的心理寄託,因爲他的的力量太詭異,太強了。
御劍命的嘴角慢慢翹起,無雙怖蛇的劍柄的眼睛慢慢睜開,御劍命鬆開了手,無雙怖蛇就落到了地面,無雙怖蛇身上發出的紅光照亮了附近的萬物,一頭怪物正慢慢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