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大門被推開,任安帶着笑容快步走入,他寒暄道:“真對不住,真對不住,讓您久等了,我先在這說聲抱歉,剛剛開學,太多事情忙了,濃茶還合心意不?要不要我去拿瓶百年佳釀?”
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與任安年紀不相上下兩眼有股寒意的老人,他正色道:“你就是神風學校的校長嗎?”
“正是,”任安笑道,“不知什麼風把我們的樑大書記給吹來了,真是讓這小地方蓬蓽增輝啊,是來爲我校題字剪綵還是親臨指導?”
梁書記義正嚴詞道:“神風學校未通過上級的審覈批准就擅自開學,還有沒有把國家的紀律放在眼裡?”
任安坐在梁書記正對面,拿起玻璃桌上的半杯濃茶呷了一口,說道:“那我向您賠罪,太忙了,也太心急了,沒等領導的指示就開學,但梁書記您也得面對一個現實,這是全國極少的貧困縣,連個正模正樣的學校都沒有,那些遊蕩在大街上的可憐孩童怎麼辦?暴力、兇殺、搶劫、強姦,這些都是因爲教育的匱乏而引起的,國家的未來在於青少年,我們神風學校也是出於‘育人’這個根本性的目地創建的,這是一個公益行爲,你們應該大力提倡纔是,怎麼能不明是非呢?”
梁書記反問道:“免費入學就是所謂的公益行爲?還記不記得你們宣傳海報上是如何說的,說什麼‘網絡遊戲前景一片光明’,說什麼‘培養新世紀的網絡精英’,你知不知道網遊坑害了多少的有志青年,你們還大言不慚地在這吹噓!”
任安大嘆道:“流行終究是流行,我們這些快進棺材的人還要拿那些陳年舊事出來討論嗎?網遊坑人,那都是老掉牙的事了,現在都2010年了,你還引經據典?”
梁書記面有慍色,說道:“好,好,那我們說重點,操行場上進行的測試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安假假說道:“測試?哦,那只是爲了日後教學的需要,朽木不可雕也,我們總不能照單全收吧?”
梁書記拍案而起,叫道:“好一個測試!將那些苦難孩子的生命當成了什麼?你們這是犯罪!是踐踏國人生命的犯罪行爲!”
任安臉色微變,他完全沒有料到測試會被這個老不死的知道,環境方面絕對沒有問題,從操行場到校門口也有一段距離,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曉操行場發生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學校內部有他的奸細!
“該死!”任安暗罵道。他手中的茶杯竟被握得出現絲絲裂痕,這可是鋼製品,如果讓白血看見了,還不定會發生什麼。
片刻,任安說道:“不知梁書記是何意?”
梁書記像個勝利者般,冷笑道:“你們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二百二十五人,第一場測試就選出一百人,其他全死!還要我說明嗎?”
任安笑道:“梁書記眼線真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直接點,你想這麼處理?”
梁書記叫道:“查封,然後將你們這些涉案人員通通抓走!”
任安捋了捋山羊鬍須,說道:“梁書記可曾聽過‘逆輪’?”
梁書記說道:“全球最大的軟件開發公司,子公司遍佈全世界幾十個國家,這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
“難道說神風學校的資金來源是逆輪,難道說神風學校的籌劃方是逆輪?”任安搶着說道,“你還有幾個難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神風學校就是逆輪特意創辦的,你可知逆輪公司的影響力有多大嗎?”
梁書記額頭汗如雨下,他不自信的問道:“這…是真的?”
任安說道:“千真萬確。”
梁書記像泄了氣的氣球般癱軟在沙發上,他面色蒼白地愣在那裡,他完全不知道神風學校竟會有那裡這樣的後臺,自2004年逆輪公司建立以來,短短的5年裡,就有一大批國內外小有名氣的軟件開發公司及其它與軟件有沾邊的公司被年裡吞併,在中國,逆輪就是軟件行業的代名詞!國家的經濟命脈超過百分之十掌握在逆輪手中!
在官場打滾了這麼多年,梁書記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看着呆在那裡的梁書記,任安不經露出一絲嘲意,他說道:“梁書記也是明白人,其中的厲害關係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梁書記從麻亂的思緒中回到了現實,他面露難色說道“可人的生命就這樣的不值錢嗎?你們也不能這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說這如何是好?”
看着已生妥協之心的梁書記,任安寬慰道:“梁書記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過幾天,我會給你交代的,現在也不早了,梁書記就留下用餐。”
“也好,也好,不過我的司機還在門口。”梁書記說着看了眼手錶:三點一刻。
“無妨,我現在就去和他說聲,”任安笑着站起身子,說道,“梁書記如果覺得無聊就隨便看些桌上的雜誌,等酒菜備好了,我就來接您。”
“客氣,”說罷,梁書記象徵性地拿起一本雜誌,他叫道,“任校長真是深藏不露,連這麼難懂的工程書都有,該日有難題自當請教。”
“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任安拉開房門,笑道,“待會兒見。”
房門“砰”地關上,梁書記長嘆口氣,他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濃茶,他不經意瞥見了任安用過的杯子上的裂痕,淡黃的茶水滲出,滴滿一地,他伸手欲拿起茶杯看個究竟,而那茶杯卻化爲碎塊撒滿一桌,梁書記再次愣在那裡!
會客室外,任安對一個手下耳語了番就朝操行場走去。
當任安走至操行場時已是另一番景象,約五十名測試者通過了第二關,右側的電網及木樁下死屍滿地,生存下來的測試者都靜靜地站在高臺下,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傷痕,有抓傷,有咬傷,也有因炎陽灼傷而引起的大面積浮腫。高臺不遠處的樹蔭下站着一對男女,不用多加分辨就只是黑狐和雪凝,雪凝又復那般冷漠,而黑狐則對她有說有笑,彷彿置身在快樂的海洋裡。
“搞定了?”任安問道。
白血將名單遞給任安,說道:“不好意思,只通過了四十八名。”
任安笑道:“越少越好,人多反而麻煩,”任安看着名單有些驚訝,說道,“又是她?”
“嗯,她各方面都很優秀,就是泰國驕傲,”白血說着望了望躲在樹蔭下的黑狐和雪凝,繼續說道,“紀律性很差,我們要的是服從。”
“有能力就行,日後還有苦頭在等着他們呢,”任安說完就審視着這些可能成爲馴化對象的少年們。
“事情辦得怎麼樣?”白血問道。
“差不多的,”任安頓了頓,說道,“那老東西外強中乾,只稍加威脅就似縮頭烏龜般,不過,爲以防萬一,我已經有打算了,我還爲他準備了最後的晚餐。”
白血歪過脖子看了眼這個深不可測的任安,白血完全不相信他只是一名工程書。
“大家都很努力,”任安對臺下的人說道,“今天,你們是幸運兒,你們成爲了幸運的五分之一,明天,只剩明天了,你們的命運都系在明天,通過了第三關,那定是前途無量,我也就不說什麼金錢美女了,因爲兩關下來的第一名都是一個女孩。”
口哨聲響起,麻瓜男見無人響應只好縮下了高昂的頭。雪凝冷冷地將頭歪向了另一邊。
“若通不過第三關,那你只能去和死神作伴了,”任安調笑道,“好啦,現在大家由白血老師領路,去臨時宿舍將就一宿,明天見。”
說着,任安轉頭對白血說道:“就讓鬼靈貓陪你同去。”
白血突然少有地抖了下身子,他剛要說話,一個木愣愣的小夥子走上了高臺。
“他就是鬼靈貓?”白血乾乾一笑。
“正是,”任安皺了皺眉頭,問道,“你不舒服嗎?是不是水土不服?”
“沒什麼,”白血淡笑道,“鬼靈貓嗎?”
木愣的小夥子點了點頭,他表情空洞,就像木偶,只能從肢體的活動上判斷是個活人。在白血的記憶裡,鬼靈貓是一個長相調皮可愛卻非常殘忍的女人,她掌管第二界,白血對她的印象不深,只知道有這個人物存在,剛剛任安提到鬼靈貓,白血還以爲是那個女人,怎知道是這個木頭似的人物。
看着流動遠去的人羣,任安眼中寒光閃動,他看着場上留下的八名手下,說道:“我任安待你們不薄,但你們中竟有人出賣我!如果自己肯站出來,我可以放他一馬,如果不肯,讓我揪出來了,那就那你去喂地獄魔犬!”
那八名手下都似堅石般定在那裡,各個表情嚴肅。
“好,非常好,”任安點了點頭,大笑道,“有種,現在我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選擇舉手或是不,聽好了,”任安掃視着着八個人,說道,“這段時間以來,誰沒有去餵過地獄魔犬?”
語出,其中七個人立馬舉手,而另一個則是左顧右盼才舉起了手。
“抓住他!”任安喝道。
七個人立馬撲上去抓住了這個內鬼。
“我雖老,但不笨!”任安冷冷說道。
“我只是猶豫了一下啊,我腦子笨,”他辯解道。
“我跟你說,地獄魔犬向來都是鬼靈貓負責餵養,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更別談什麼餵養了,這有必要猶豫嗎?”任安走下高臺拍了拍他的臉蛋,繼續說道,“鬼靈貓現在沒在,拿你去喂地獄魔犬就算了,你瞧,這裡這麼多死屍,你聽見了嗎,他們在召喚你呢。”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都是梁書記下的命令,”他掙扎着,聲音顫抖着。
“這裡不賣後悔藥!”任安擺了擺手,他的手下就擡起這個內鬼走向尖錐。
“求求你放了我吧,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求您了,您大人有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