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海臉色凝重地扶着妻子花惜月走出了黃山機場。機場外已經有車子等着他們。
“若海,惜月,上車吧。”於子東站在一輛轎車旁,對林若海和花惜月招手說道。昨晚做了些部署之後,就和秦玉鳳連夜坐飛機趕到了黃山,秦玉鳳在賓館內陪着陸幽梅,而他天一亮就坐車過來接林若海和花惜月。
於子東看了一眼花惜月憔悴的面容,輕嘆一聲,說道:“小妹,事情還沒有到讓人絕望的地步,也許今天就能找到閒鬆也不一定。”
林若海臉色低沉,一改他過年陪妻子回家時總是笑臉相迎的模樣,他坐進車子後,問道:“子東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否有前因後果的詳情。”
花惜月聽林若海語氣很不客氣,連忙拉了拉丈夫的手臂。
於子東對花惜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林若海此時的心情,說道:“昨天我得到消息之後,就已經派人去調查,從現在得的情報來看。閒鬆是坐着馬家的直升機失事的。”
“馬家?”林若海眼中冷光一閃,說道:“華西馬家?”
於子東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馬家的家主依蓮。馬丹正在黃山下的賓館,組織人搜救閒鬆。”
“我看這鬼婆娘就有嫌疑。”林若海對依蓮。馬丹的稱呼絲毫不客氣,說道:“如果真讓我發現,是這個鬼婆娘搞的鬼,她馬家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若海這口氣可真是夠大,現在的馬家不但保留了以前華西馬家的班底,其勢力已經擴展到了歐洲,並且在歐洲站穩腳跟,那些不知道他們來歷的歐美家族們認定爲世界三大家族之一。
林若海不過是一個華夏中等城市的普通市民而已,居然能誇下如此的海口,而且看他表情態度,還不像是在誇誇其談。
奇怪的是,一向穩健低調的於子東似乎對林若海的話絲毫沒有感覺到驚訝和可笑,他只是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從情報來看,倒不像是依蓮。馬丹搞的鬼。”
“失事的直升機上除了閒鬆之外,還有柳家家主柳青青以及和依蓮。馬丹關係非常要好的名叫南宮顏的女子。而這架直升機,以往都是依蓮。馬丹的常用座駕。”
林若海聞言愣了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直升機上居然還有柳家家主的女兒,過了片刻,他說道:“這一下黃山熱鬧了。看起來閒鬆他們是幫依蓮。馬丹這個鬼婆娘當了替死鬼。”
花惜月一聽見林若海說出替死鬼三個字,臉上立時lou出黯然之色,林若海連忙咳嗽兩聲,說道:“不過閒鬆那小子,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平平無奇,不過他可是我養大的。對他我最是瞭解,那小子就是個禍害了,禍害哪裡那麼容易死。”
“大哥,這個事情還沒有告訴父親吧。”花惜月小聲地說道:“在找到閒鬆之前,還是不要把這消息告訴他,他年紀大了,我怕他聽了受不了。”
於子東點了點頭,說道:“小妹,你放心,這個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花惜月想到父親想見林閒鬆這個外孫的心願極有可能永遠都無法實現,而自己也將失去唯一的兒子,眼睛頓時紅了起來。
“如果這次閒鬆能安然無恙,我……就帶他回家去見父親。”花惜月說完,終於又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趴在林若海身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林若海拍着花惜月的肩頭,心中暗道:臭小子,你沒那麼容易死吧。
車子在賓館門口停下,剛下車,就看見秦玉鳳迎了上來。
“***。”秦玉鳳拉着花惜月的手,上看下看,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一樣。
“秦姐。好久不見了。”花惜月擠出一絲笑容,一轉眼,這絲笑容又消失於一片黯然。
想到此時林閒鬆生死未卜,秦玉鳳心裡既是難過,又心痛花惜月。姐妹兩那麼多年未見,誰想再見面時,卻是這麼一番場景。
“玉鳳,這是惜月的丈夫若海。”於子東在一旁介紹道。
秦玉鳳轉頭看了看林若海,林若海身材還算魁梧,長相算不上英俊,卻給人一種很是剛毅的感覺,秦玉鳳心中暗想:閒鬆長得還是像***一些。
陸幽梅站在秦玉鳳的身後,非常好奇地看着花惜月,她覺得花惜月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面熟,聽母親叫她***,卻又從來沒聽母親說過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溫婉柔美的小姨。
“***,還是先去房間休息一會吧。”秦玉鳳說着一轉頭,就看見陸幽梅正充滿好奇地看着花惜月。
“幽梅,這是你小姨。”秦玉鳳對陸幽梅說道:“你就叫月姨吧,嗯,你月姨是閒鬆的母親。”
陸幽梅剛準備開口叫月姨,可是聽見母親的後半句,立馬愣在當場,她呆呆地看着花惜月,大腦中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陸幽梅腦海中最先出現的反應居然是:母親讓我叫閒鬆的母親姨媽,那我和閒鬆豈不是表親關係?
母親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這一層關係,我和閒鬆既然是表親,那我們之間豈不是沒有可能了?
“這是幽梅吧,真漂亮。”花惜月誇了陸幽梅一句。卻發現陸幽梅臉色忽然間變得非常蒼白。
“幽梅,你這是怎麼了?”秦玉鳳也發現了這一點,連忙問道。
陸幽梅緩過神來,她臉上流lou出一抹頗爲悽苦的笑容,說道:“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想閒鬆現在能在這裡就好了。”
秦玉鳳有些擔心地看了陸幽梅一眼,說道:“幽梅,和我一塊陪你月姨上去休息吧。”
“若海,你也上去休息一會吧。”於子東說道。
林若海卻是搖了搖手,說道:“子東兄,你知不知道依蓮。馬丹那個鬼婆娘現在在哪?我要找她去問個清楚。”
於子東苦笑了笑,林若海對依蓮。馬丹一口一個鬼婆娘,叫得倒是順口,那可是馬家的家主,哪裡能夠忍受得了你這樣侮辱性的稱呼。
不過於子東倒也沒有勸說林若海,他和林若海過年的時候就見過,對這個妹夫多少有些瞭解,他絕非不知大體的人,辦事也很有分寸。
“馬丹小姐現在住在賓館頂樓的豪華套間。”於子東說道:“昨晚我和玉鳳還和她見過一面,雖然當時已是深夜,她依然在指派人手搜救閒鬆等人,我陪你一塊上去吧。”
林若海點了點頭,與於子東一起走上了直通頂樓豪華公寓的電梯。
胡成虎趴在課桌上。一週時間沒有在課堂上睡覺的他,忽然找不到在課堂睡覺的狀態了。
今天早上,當上課鈴響起之後,胡成虎驚喜地發現,講臺上已經沒有了蕭薇薇的身影,雖然這個變化讓很多同學們扼腕嘆息,遺憾不已,可是對胡成虎來說絕對的是好消息。
他經歷了差不多一週的折磨之後,他終於可以恢復到正常課堂狀態,可是人就是那麼奇怪,蕭薇薇在的時候。胡成虎對能在課堂上睡覺的願望如飢似渴,可是現在終於能睡了,他卻又睡不着了。
下課鈴響起。
在課堂上趴了一個上午,都沒能睡着的胡成虎打着哈欠走出了教室。
這蕭薇薇既然不再當助教了,閒鬆應該也快回來了吧,胡成虎想到此就拿出手機,撥通了林閒鬆的電話。
“咦,居然無法接通。”胡成虎有些奇怪地聳了聳肩,自語道:“大概是黃山信號不好吧,一會在打吧,這次一定得好好地數落一下這個小子,關鍵時刻居然當逃兵,再看看哥們我,一個人都頂過去了。”
胡成虎剛把手機放回口袋,就聽見手機鈴聲,一看來電顯示,發現是周夢潔打來的。
胡成虎按下接聽鍵,說道:“夢潔,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傳來周夢潔焦急的聲音:“成虎,閒鬆他可能有危險,我現在打電話給他也打不通,你能不能聯繫上他,或者得到他的消息。”
胡成虎和周夢潔接觸的機會不少,這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女孩如此焦急,他安慰道:“夢潔,你彆着急,閒鬆去黃山了,那裡有些地方可能信號不太好,一時打電話聯繫不上也正常。”
“我是從卦象上看出閒鬆有危險的,而且這卦象顯示事情極有可能已經發生了。”周夢潔急切地說道,胡成虎已經聽見她聲音之中帶着的啜泣。
“夢潔,你別哭,我現在立刻就去想辦法。”胡成虎也有些急了,周夢潔這樣冷靜睿智的女孩,都急成這樣,事情極有可能不簡單。
胡成虎連忙撥打了組織的電話。
“成虎啊,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黃山那邊有大情況發生…………”
胡成虎聽完之後,拿着手機愣愣地站在那裡,半晌不發一言。
小山谷中。
林閒鬆躺在草地上,此時太陽已經升在當空,南宮顏坐在林閒鬆的身邊,柳青青則在小溪邊清洗剛纔從直升機殘骸處找到的一個旅行睡袋。
林閒鬆雖然還沒有醒,情況卻一直都還算穩定,所以上午南宮顏和柳青青又一同壯着膽子去了一趟飛機殘骸,找了一些能夠用得上的東西回來。
南宮顏坐在林閒鬆身邊,目光一直注視着林閒鬆的臉,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她彷彿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忽然,原本一直處於安靜狀態的林閒鬆,身體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