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擡眼看了看二樓,窗戶的窗簾沒有拉,窗邊什麼也沒有,只是我的想象力總是促使我覺得窗邊站着一個人。
一轉頭,卻發現柳文清也靜靜地看着那座房子,那樣子就好像,她對這個房子也有印象一樣。
“怎麼了?是不是看到這樣的房子,想到自己家了?”我拍了拍柳文清肩膀,笑着對她道。
柳文清好像被我嚇到了,轉過臉皺眉看了看我,我很少見到她這樣生氣的表情,準備對她表示歉意。
“你什麼意思?”柳文清質問我。
“沒有,和你開個玩笑。”我忙道,我也意識到自己玩笑開大了,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惡意的,只是覺得這樣的房子和柳文清以前住的別墅格局很像,她大概是觸景生情。
“沒什麼好掩飾的,我知道你在懷疑我,你其實一直都不相信我!”柳文清道,說着轉身就跑開了。
“文清——!”
“東西我幫你拿吧,你快去幹正經事兒!”房龍拿過我的大包小包道。
我輕笑了聲表示不用了,柳文清的脾氣我瞭解,這個時候我如果去打擾她反而會更刺激到她。更何況她並沒有真的跑開,只是拎着該她拎的東西到了隊伍另一端。
我很後悔,我應該知道柳文清有那方面心理陰影的,她姐姐是她心裡永遠的痛,而且她很反感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對她的不信任。雖然我心裡是信任她的,但現在柳文清很敏感,我言語上的一些差錯都能引起她的無限聯想。
真想甩自己兩個耳光,這嘴也太那個了。
很快我們就搬到新居了,確切地說是我們擅自佔用的別人的新住所。
地方是最靠海的那棟樓的頂層,也就是第11層,當然嚴格地說應該是11層半,因爲頂層是複式樓。
這是一座複式樓,按照物業圖紙上所注的,面積大概240平米,樓上和樓下各有兩個臥室。
所有的房間都是簡歐式裝修,各種家居設施一應俱全,尤其是廚房,食物儲備豐富,眼下立即就能做飯吃。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房子就被我們這一幫人擅自佔用了。
我和方木、柳文清和林安琪住樓上的兩個臥室,林安琪和柳文清現在的狀態都不好,進了房間就關上了門誰也不搭理,我們都不好去打擾她們。
房龍和徐朝陽饒有興致地秀了下廚藝,我們把各自的房間收拾好,他倆兒已經忙了滿滿一桌菜,八成把廚房冰箱裡的東西都搬空了。
我真無語了,他們也真有心情。
不過東西都做好了,我犯不着和滿滿一桌子好菜過不去。
“媽的,幾百年沒秀手藝了,今兒首秀,都來嚐嚐,以後可沒這麼好的事兒了。”房龍捲着袖子道。
唐濤道了一聲烏鴉嘴,房龍不服氣地辯解道:“你丫知道什麼,我是說以後我可不隨便秀身手了,今兒你們就珍惜吧!”
大家都就座,房龍還啓開了紅酒,我上樓去叫林安琪和柳文清。
林安琪雖然還沒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但她適應得倒挺快,眼下努力就
讓自己忘記,直接下樓去了。
“文清!”我喚了一下柳文清,我知道她心理的深淵比較深,輕易是走不出來的,我也在努力幫她,看得出她也在努力。
柳文清靠坐在牀上,低着頭思索什麼,我喊她她甚至都沒聽到,我直接走了進去,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我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從牀上站起來撲到我面前緊擁住了我。
“對不起!”柳文清柔聲道。
“這是我該說的話,不過我們以後都不要說這個了。”我撫着柳文清的頭髮,愛憐地道。
這個女孩承受得太多了,我答應過好好照顧她的,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照顧,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徹底走出一系列的陰影。
我覺得我是個愛情白癡,作爲柳文清的男朋友,我是不合格的。作爲曾經和我擦肩而過的女孩的曖昧對象,我也是不合格的。
“我無法退出這個遊戲,是我自己不想退出,可是我不知道是否應該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我覺得我想做的事情,終究還是我自己的事情吧,雖然你是我喜歡、在乎的人。”柳文清淚眼婆娑道。
我知道她所說的,指的是她爲了她姐姐所做的一切。柳文清參與遊戲的目的很明顯,她對她姐姐的死去一直未能釋懷,也對她姐姐是地獄男爵這一點完全無法接受。
她走出一系列心理陰影的唯一辦法,就是徹底查到地獄男爵的一切,她相信她的姐姐和地獄男爵,絕不是毫無關聯的。
“以前你可以這麼說,但是現在不可以,你是我女朋友,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我有義務陪伴你照顧你,直到你走出陰影。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這樣的不快樂。”我柔聲對柳文清道。
“不是的張瑋,我很開心能夠和你在一起,如果這個世界只有你和我,我不知道有多開心。但這終究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和你在一起,你能原諒我嗎?”
“不說原諒,我願意陪伴你,只要你願意!”
“當然願意,我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能不能達到,但從我接受你的那一天起,我答應自己一定要堅持做一件事情,也必須要做到,那就是愛你!”柳文清摟緊了動情地道。
我鼻子一酸,這一下也差一點潸然淚下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那個女孩是誰?和你什麼關係?”柳文清擦了擦眼睛,略帶俏皮地望着我嬌嗔道。
“哪個女孩?”
“如果我沒記錯,是叫王芳吧?”
我怔了一下,隨後對柳文清表示王芳只是我以前一個朋友,我們並沒有情侶關係。當然了,事實上本就如此,我並沒有騙柳文清,只是我隱瞞了王芳和我的具體朋友關係,當然也沒有告訴柳文清她跳樓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畢竟王芳還活着啊,當初要是跳樓現在怎麼可能會活着!
“恩,我只是問問而已,沒有懷疑你什麼!”柳文清大度地笑道,然後我帶柳文清下樓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飯後各有各的工作,唐濤迅速接上了小區的監控網絡,現在從他的電腦上就能調出小區各個地
方的監控了,有什麼人什麼動作一清二楚。
這還不夠,房龍他們還搞了幾個高倍望遠鏡,客廳配了一個,每個房間還都配了一個,不但小區範圍內一清二楚,連鎮上其它地方也都能看到。
在這裡即便不算百分百的安全,最起碼相對安全,反正和酒店比起來,這裡更能給我們安全感。
當然我們也必須意識到,也許莫非戰隊的人和我們做着同樣的事情,所以在室內,只要人活動的地方,窗簾全部都是拉上的,在外面沒有人能知道這個房子裡住着人。
飯後我們一起在客廳裡討論了下一步的進行情況,一直到12點才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在這裡呆得相對安逸,倒挺有點家的感覺,我倒是也挺憧憬的,想着和柳文清有一套這樣的小複式過二人世界,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方木不回房間睡覺,他在客廳等凌晨一點的西甲球賽,這傢伙是個鐵桿球迷,我倒是知道警察中有不少像他這樣的超級球迷。
一個人回了房,一時間沒有睡意,當下就有些無所事事,我爬到窗邊擺弄起那個望遠鏡來。
窗簾是拉上的,只有望遠鏡筒伸出窗簾外,我調試了下就四處觀看。說實話,我還沒用過望遠鏡到處偷看的經歷,在學校的時候我的舍友玩這個,但那設備和這個差遠了。
小區裡還是有些住戶家燈是開着的,儘管我知道那些家裡並沒有人,有些家甚至連窗簾都沒有拉,碩大的飄窗使得屋裡的情景在我的鏡頭中一覽無遺。
說句實在話,這些空蕩蕩的屋子,在望遠鏡的鏡頭裡顯得有些恐怖,儘管那些屋子都是燈火通明的,但是在鏡頭裡看起來就是非常陰森。
高倍望遠鏡的效果很好,那些房子裡的場景因爲鏡頭被拉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走進了那個屋子裡一樣,這種恐怖是身臨其境的。
我拍了拍自己,心道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也太強了。
我的望遠鏡鏡頭一個個移動着,我也調試着焦距,鏡頭一直在拉近。
忽然,鏡頭裡出現了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臉色慘白,頭髮奇長,頭是歪着的,脖子上還繫着根繩子,儼然就是被吊死的模樣。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幾乎嚇掉了我半個魂魄,我哆嗦了一下差點連望遠鏡都摔倒在地上。
尼瑪,什麼情況,對面樓有人上吊了?
我還沒有被嚇暈,忙又重新調試望遠鏡,但是不太敢往鏡頭裡看,我把鏡頭不要拉得太近,往回調試。
慢慢地,那女人顯出了全貌,那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在一棵樹上吊死了。當然屋子裡是沒有樹的,我看到的是其實是一副畫,這是畫上的場景。因爲我把鏡頭拉得實在太近,所以只看到了畫上那女人的臉,就是她吊死的樣子。
我對這種畫真心無法理解,誰沒事畫這種東西幹嘛?雖然我是藝術系的,知道有些藝術難以讓人理解。
而這種念頭只停留了一下下,因爲我的注意力很快被另外一個發現吸引住了。
畫上吊死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像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