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趙莘莘與爵、麟、煙兒終於分得一間小帳篷,並且享受了很長時間以來沒有享受過的一頓飽餐,休息的閒暇。
灼族女子守在帳篷外面,一來是看住這幾個獵物,二來是排隊輪號好與大王一一燕好。
不一會兒就聽見那個大帳篷裡傳出的啪啪之聲,趙莘莘當然只能裝得若無其事,而其他三個男人卻是各懷心思。
爵雖然已經得到過她一次,但是正是因爲得到過想要獨佔她的心思更強;麟難以平復,明明是他最先發現的趙莘莘,她纔是最適合自己的母體,卻被皇兄捷足先登;煙兒幾近喪命只爲了能夠將趙莘莘奪走,如今卻不得不眼睜睜看着即將要同他一起分享她的幾個男人,心下怎能不忿恨?
“莘莘,我知道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嗜子。但是我可以爲你出生入死,爲你犧牲一切!你放心,明日偵查,我一定會手刃那個大王替你雪恥!”
煙兒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對着趙莘莘就是一番表白。
她一愣,這纔想起當時大王讓她假裝叫了幾聲的事,連連擺手。
“沒有,那不是真的。大王是我們的盟友,倘若不是他,我們明天怎麼可能有機會逃離這裡?只有可能變成一塊醃肉而已!”
三個男子聞言,半信半疑,但是心中始終不舒服,只因趙莘莘偏袒的態度他們卻從未享受過。
趙莘莘聽帳篷外動靜,女子們似乎一一排隊輪號結束也去休息了,這纔將大王告訴她的計劃同三個男子講述清楚。
“還記得當日在冠族洞外見過的信天麼?聽大王說它們極度兇殘,速度驚人,尤其是那雙大爪幾乎沒有抓不走,鑿不穿的獵物!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將它們趕到無風區去,只要它們不能飛,到了陸地上,我們人多勢衆,一定可以打敗信天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究竟該如何將這天上飛行的巨物趕到我們想要的地方?這可並不是趕鴨趕鵝啊!”
煙兒第一個質疑,當然不是質疑趙莘莘,而是質疑大王的這個提議。因爲不管怎麼聽都分明好像是讓他們幾個去送死的!
“以成年信天的體格和智慧怎麼可能被我們趕到無風區,我們要趕的是它們的幼子!”趙莘莘輕輕說道。
“信天產子非常稀有珍貴,每次只有一個,所以對幼子非常愛護。倘若知道幼子歷險一定會奮不顧身前來相救的。”
相對於趙莘莘的得意洋洋,爵與麟則面色凝重。只因在本國時因爲子嗣難得,男子好不容易嫁給一個女子,並且能夠讓女子替自己留下後代是非常難得可貴的事情。所以對於自己的子嗣想來非常看重,如今聽見趙莘莘說居然要利用信天的幼子去捕獲它們,倒是有些不忍。
“其實我也覺得利用幼子是有些卑鄙,但是這僅僅是計劃一,計劃二便是利用計劃一趁機逃跑!”趙莘莘笑着說完,不管怎樣總比留在這裡變成醃肉強吧?
爵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計劃聽上去很是可行,但是你別忘了灼族女子會一直監視着我們。而那位大王,眼神深不可測,很難看透心思,我們不能不防。倘若被白白利用喪了命可就不值了。”
麟點頭贊成,四人又如此這般地商議了好一會兒,這才睡去。
雖然終於吃飽睡好,但是趙莘莘整個晚上卻在不停地做夢。不是被一羣男人追逐,就是信天在頭頂上盤旋,再來就是好幾個女子要割下她身上的肉來吃,極是不安穩。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趙莘莘就被大嗓門的叫喊聲給吵醒了。伸手撩起帳篷的簾子就看見一羣紅髮女子整裝待發,裝備立正,一副要去上戰場的表現。
“今日大王會帶領那四個異國人前去偵查信天!恭送大王,同時加緊操練!指不定明日便是一戰定勝負的時刻!”
領頭女子今日不僅手拿長戩,更揹着弓箭,裝備齊全,轉身就看見趙莘莘偷看的半張小臉,一把就將她拎了出來。
“外面信天早已開始捕食,你還睡什麼?趕緊出發!”
“等等!大王還沒起來呢!”趙莘莘當然不能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貿然出發,趕緊朝着那頂大帳篷喊道。
“本王已經準備妥當,你收時候好了咱們就出發吧。”
慵懶而低沉的男音隨着大王掀簾而出。
爵、麟和煙兒也都已經穿戴整齊,站到趙莘莘身邊。四人互看一眼,一預按照說好的行事!
只見領頭女子替大王穿上大披風,站到了領首位置,而趙莘莘等人站在隊伍當中,後面還有三個灼族女子墊後。嚴嚴實實,要逃跑目前是沒啥希望。
離開小樹林之後就直奔通往地面的道口,趙莘莘此時才知道地下如此四通八達,他們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一連穿過了好幾個族羣的說。
快要到底地面上,領頭女子自然不會打頭陣,一把扯過趙莘莘就要讓她第一個冒出地面。
要知道此時對於外面的世界她們能看見的僅僅一個圓孔大小的天地。信天到底在不在外面?冠族人到底在不在外面,皆一無所知。所以每次偵查都必會有所人員損失。
趙莘莘此時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她需要會轉彎的望遠鏡啊!
麟卻一把攔住了兩人,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他畢竟做了那麼久的貓,眼力見要好過大多數人,趙莘莘也就同意了。
衆人等了須臾,麟又跳回了洞內,表示安全。領頭女子這才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身子,護着大王一起離開地洞。
一羣人剛剛站定,就感受到空氣中異樣的流動。
“大家趕緊找地方隱藏起來,信天很快就可能會出現!”大王眯着眼沉聲命令道,領頭女子就帶着那三五個紅髮女子往一旁的樹林跑去。
趙莘莘與爵、麟、煙兒及大王剛想開跑,就聽見上空傳來了駭人的叫聲,信天已經盤旋而至!衆人當然來不及跑到領頭女子她們躲藏的那片小叢林中,而是匍匐在了另外一片茂密的樹叢之中。
麟將趙莘莘的腦袋死死按住,不讓她探頭去看那飛翔的信天。
“這是隻成年信天,個頭驚人,幾乎可以乘坐五個我。但是它似乎很不對勁,因爲信天很少會這樣原地打轉,看來似乎在搜索着什麼。”
大王慵懶的聲音今日多了一份嚴謹,永遠半睜半開的眼睛此刻似乎晶亮了些。
趙莘莘聽了這話,撥開頭上幾個男人的手擡起頭來,正打算好好觀察一下這只不停盤旋的信天,忽然感受褲腳被誰扯了一下。
“都什麼節骨眼了,別來煩我!”趙莘莘沒好氣地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卻聽到一聲咽嗚。
三個男人和趙莘莘同時回頭,乖乖個神啊!那不是信天是什麼玩意兒?
只見在叢林之中一隻同天鵝差不多大小的信天正瞪着趙莘莘,雪白的身體上染了點血跡,一雙比鷹爪更鋒利的爪子此刻無力地拖在地上。那對張開幾乎比趙莘莘還長的翅膀此刻也耷拉着,唯一還算是有精神的便是一雙眼,不停搜索着什麼。
趙莘莘大氣不敢喘,輕輕喚了聲“大王,你看。”
大王轉過身來,看見信天之時都吃驚不已。哪裡想到剛剛離開洞穴就會遇見信天幼子?
要知道,信天是一生都在飛翔的怪獸,除了□,產子以及哺乳時必須着陸,其他時間無時無刻不在飛翔。
難怪那隻信天正在焦急搜索着什麼,它一生可能只會有這一個幼子,當然肉緊得很!
而小信天此刻似乎只對趙莘莘的衣服很感興趣,不停用它尖尖的喙去啄趙莘莘的褲腳。
“你這衣服上肯定是沾上了它最愛吃的什麼東西,趕緊除下來,否則小心一會兒它連你的腿也一塊吃了!”大王趕緊命令趙莘莘捨棄長褲。
如今上空有它的親生父母,哪怕一丁點的動靜,被發現可就集體玩完了!
趙莘莘仔細想想,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多了去了,冠族的食物,紅綠手,灼族的食物。但是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爲何它會這麼喜歡她褲子的味道?
正尋思着,小信天又撲了上來,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絲毫沒有疼痛感,反而對趙莘莘顯示出了無比的興趣。
爵見狀,生怕小信天傷害到趙莘莘,趕緊將自己的長袍脫下罩在趙莘莘身上,接着就伸手去脫她的褲子。
“別,我自己來就好。”趙莘莘哪裡好意思,當着麟和煙兒的面和爵如此親密。
正當趙莘莘伸手抵住爵的雙手時,一旁的麟冷哼一聲,倒是手快,已經將趙莘莘的長褲脫下。然後用爵的長袍將她裹了個嚴實。
“磨磨蹭蹭個什麼勁兒,先把這隻小的捉住再說!”
麟還沒等爵和煙兒反應過來已經拿了趙莘莘的褲子朝小信天甩去。那信天雖小,但是反應卻異常靈敏,張開半個翅膀已經能夠穩穩托住那長褲,長喙一叼就接了過來。
趁着這個當口,麟一把抓用長褲緊緊裹住了它的翅膀,一手緊握它的喙,不讓它叫喚。煙兒見狀也趕緊上前幫忙。
信天力大無窮可見是天生的,麟與煙兒使盡全力也僅僅是能夠將它剛剛控制住。而趙莘莘怕他們把它給悶死了,趕緊去掀開那長褲,給它留點呼吸的餘地。
信天從長褲矇眼狀態一掙脫,看見趙莘莘,就想叫喚,卻被她一把握住了它的喙。
“噓,別出聲,我們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信天這才乖乖安靜下來,不再使力掙扎。
至此,信天幼子被趙莘莘等人生擒,真可謂是出師大捷!衆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勝利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大王,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正在晃神之際,忽然聽見空中又傳來一聲厲叫,另一隻信天也飛了過來。小信天的父母都到齊了,可見是分頭尋找之後來碰頭的,一無所獲只能怏怏離去。
趙莘莘看着越飛越遠的信天,再回頭看看和自己的長褲玩得不亦樂乎的小信天,忽然有點愧疚。這活生生是綁架有木有?但是爲了羣衆的利益,爲了不成爲過冬的醃肉,實在也無可奈何。
那頭領頭女子一見信天飛遠,趕緊回到大王身邊,看見了裹在趙莘莘長褲裡的小信天,驚異無比。畢竟雖然族人與信天爭鬥了好幾代,但是活着看見信天還是生平第一次啊!
“大王,是不是將這信天幼子帶回去,等兵力部署妥當,再帶去無風區,引信天過來?”領頭女子平復之後提議。
王眼睛轉了一圈之後,緩緩下令。
“想來這幼子失蹤不久,這幾日正是信天四下搜索的黃金時期。倘若錯過了,難保它們會不會繼續產卵而遺棄它。我看如今就應該儘可能往無風區跑,它們一定會繼續搜索的,時刻注意安全。”
領頭女子雖然不贊成,但是也沒有理由反駁,只能點頭稱是。而大爵與麟等對視一眼,決定按兵不動,先照他說的做,見機行事,有機會就跑路!
於是乎一行人繼續上路,朝着大王所指的東面前行。原本打算看押小信天的爵發現,這信天雖小,腿部稍稍受傷,但是復原能力驚人,而且獨獨對趙莘莘好感十足。
無論趙莘莘走快走慢它都會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模樣憨態可掬,一點不像會吃人食肉的惡魔,反而像是家養的肥鵝。
趙莘莘見它受了傷,又不知道疼,反而有些不捨,將它喜歡的長褲扯下一條來給它密密實實地纏了起來,結果一擡頭就看見了大王冷冷的眼神。
“別對它太好,它不過是現在沒有父母纔對你依賴。待它父母一出現就會顯出吃人的原型!”大王不尋常的冷漠,讓趙莘莘想起他曾說過年幼時與信天的幼子相處過一段時間。難道此次大王隨他們一同對付信天,還有其他的緣由不成?
穿過樹林,又走了半日,趙莘莘忽然感到了一種悶熱。而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信天顯然對於這種氣候的變化更爲敏感,它甚至焦躁地開始彈跳,卻被趙莘莘安撫着又逐漸安靜了下來,只是眼睛不停緊張的搜索着什麼。
趙莘莘很快就發現了它搜索的是什麼,那是一片骸骨,信天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