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大廳,就看見陳立站在服務檯前,手裡晃動着自己的身份證,用一種玩味、曖昧,而又帶着一絲挑釁的神色注視着她們。
眉毛還不住的往上挑,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方菲有些退縮了,她終究還是比較保守的人,有點不敢玩下去了。
葉文欣卻不是個善茬,想來平日裡驕橫跋扈慣了,此刻被陳立用眼神這麼一挑逗,頓時不樂意了,一團火氣升騰而起,對着陳立就投過去一個同樣的挑逗眼神。
那意思是:有本事你就開一個給姐姐看!
陳立雙目一瞪,扭過頭將身份證拍在服務檯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開一個標間!”
“???”
雖然張大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方菲和葉文欣的表情顯然是表達了內心的驚愕無比,她們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就敢開房。
辦完手續,領了門卡,陳立轉過身,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輕輕朝上勾了勾,做完這個充滿挑釁意味的動作,便扭身走向電梯。
“我跟你拼了!”葉文欣忍無可忍,氣鼓鼓的衝了過去。
“文欣……”方菲再次沒有拉住,只得無奈跟上,她總不能丟下自己的姐妹不管。
不過,雖然跟陳立在鬥氣,葉文欣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進了電梯後就跟對方保持了足夠距離,有些膽戰心驚的跟方菲站在角落,偷偷盯着陳立的動作。
陳立就那麼靜靜站着,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動作的意思,只是時不時對着兩人邪邪一笑。
光是這樣,就足夠兩人心裡顫動一下了。
幸好電梯很快升了上去,門往左右開啓,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別硬撐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陳立站在電梯門口,回頭衝兩人挑了挑眉:“兩個小丫頭跟着一個大男人跑,很危險的,趕緊回去吧。”
說完,對着兩人揮了揮手,便走進了通道。
“誰是小丫頭?”這一下不但葉文欣不樂意,連方菲都怒了:“你還是個小屁孩呢,我們倒要看看你敢做什麼。”
說着,兩人跟着進了通道,一行三人來到了房間門前。
“還真不怕死?”陳立淡淡一笑,拿出房卡開了門,然後進去,一下子撲到牀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方菲和葉文欣饒是再怎麼鬥氣,此刻也不敢進去了,只是進了門,然後就站在門口,用身體頂着房門不讓其關上,然後警惕的看着陳立,只要有什麼異動,馬上就可以衝出門去同時高聲呼救。
“不是要看看我敢做什麼嗎?”陳立翻身躺下,笑着拍了拍身旁:“來,一起躺下,房都開了,當然要做男女開房應該做的事。”
“誰跟你開房了……”二女直愣愣的看着陳立,口氣徹底軟了。
“啊,差點忘了,時間快到了。”陳立似乎想起了什麼,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翻出唐莉的號碼然後撥了過去,片刻就通了。
“唐女士,我是陳立,上午聊過。”笑着瞥了二女一眼,陳立繼續說道:“上午你說的事情,我有了一些想法,現在你出來,我跟你說說。”
“現在嗎?”電話裡傳來唐莉有些猶豫的聲音:“在哪裡?”
“我在晨天賓館304房,你直接過來吧。”陳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不要告訴你老公,以免他誤會,本來他就有想法。”
“好吧,我知道了……”也許是被這個問題困擾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莉最終答應了下來。
“齊活!”陳立掛掉電話,從牀上翻身坐起。
“原來你開房,是約唐莉過來見面?”方菲和葉文欣這才明白過來,不由翻了翻白眼。
“是啊!”陳立神秘的一笑:“怎麼,之前被嚇壞了吧?”
“纔沒有呢!”一顆懸着的心安定下來,二女又開始嘴硬了:“我們早就知道你是出來做事,所以特地跟來想觀摩學習一下。”
“哦。”
陳立淡淡應了一聲,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不單如此,接下來,又在二女衆目睽睽下脫掉T恤,這樣一來就是赤條上身了。
“你幹嘛?”見到這副架勢,二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洗澡啊!”陳立邪邪的一笑,走進了洗手間。
二女氣得白眼亂翻,恨不得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不過這個想法最終也只能是一個想法而已,總不能衝到洗手間跟一個赤條全身的男人打鬧吧,這怎麼看都是自己吃虧。
洗手間裡很快傳來嘩嘩水聲,以及陳立那完全走調的歌聲。
“變態!”二女忍不住恨恨的罵了一句。
十分鐘後,陳立洗完出來,只批了一件浴袍,就在這個時候,唐莉也出現在了門邊。
看着房內披着浴袍的陳立,又看了看門口的方菲跟葉文欣,她顯得極爲詫異:“你們這是?”
“唐女士來了?”陳立笑了笑走到椅子前坐下,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面:“她們是在門口迎接你,怕你走錯了,進來坐吧。”
“喔。”疑惑的看了二女一眼,唐莉走進了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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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二女的存在,估計她是不太願意進來跟一個男人同處賓館房間的,不過方菲和葉文欣的存在打消了她的顧慮。
“你們就這麼站在那裡當門神把風嗎?”陳立又將目光投向二女:“趕緊進來旁聽。”
二女對視一眼,有些不甘的走進來,坐到了一旁的牀上,唐莉的到來也算讓她們徹底安心,就算陳立想幹什麼,形勢三比一,自己也絕對佔優勢。
“你說想到了什麼辦法?”坐下來,唐莉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有些眉目!”陳立笑了笑,看了看時間:“不過還缺一個重要人物沒有到場,稍微等一下吧,他應該快到了。”
“重要人物?”唐莉更是一頭霧水了。
不單是她,一旁的方菲和葉文欣也感到一陣疑惑,不明白陳立這是賣的什麼藥。
就在三人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房門突然被重重推開。
之前方菲和葉文欣一直頂着門,在她們進來後,房門雖然掩上,卻沒能反鎖,因此被人一推便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那是一個面帶滄桑的中年男人,身體並不高大,卻帶着一股強烈的氣場。
“莉莉,我一直很信任你,對你也很好的。”男人走了進來,目光緊緊盯着唐莉:“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嗎?”
“哇哦……好狗血的對白……”陳立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這個混蛋!”扭頭看向陳立,男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能將人融化掉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勾引我老婆,你找死!”
說着,便朝椅子上的陳立撲了過去。
陳立早就防備着這一下,起身朝一側閃開,避開了男人的攻擊,同時笑着喊道:“先生,冷靜。”
一旁,唐莉呆呆看着這一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悽楚的苦笑一下,流出眼淚。
“劉朝陽!”
尖叫聲中,帶着痛苦,憤懣,無助,委屈等多種成分。
而這一聲刺耳的尖叫,也鎮住了房內所有人,包括正在動手的男人和陳立。
“劉朝陽!”唐莉掩面而泣:“我跟你這麼多年,卻不能換來你一點信任嗎?你竟然跟蹤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胡亂懷疑我。”
“不是我懷疑你。”見自己老婆流淚,劉朝陽口氣軟了一些:“但這麼晚了你跟這個男人在賓館房間……”
“我是心言諮詢室的陳立,劉先生,你朋友應該跟你提過我。”這次是陳立搶先做出了回答:“因爲你的不信任,你太太非常苦惱,所以找我諮詢,而這個時間在賓館會面,也只是聊這個問題。”
“心理諮詢……”劉朝陽徹底焉了下去,但還有些不甘心:“爲什麼不去諮詢室,要來賓館?”
“這跟地方沒有什麼關係吧?只不過我正好在賓館有點事,就約到賓館咯。”陳立聳了聳肩肩,淡淡一笑走到方菲跟葉文欣旁邊:“如果你非要問什麼事,我正好在賓館給員工做培訓,順便就約到這裡了。”
“原來是這樣……”劉朝陽怯生生的看向唐莉:“莉莉,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啊……”
“還有什麼可說的?”唐莉抓起自己的手提包,頭也不回沖出門去。
“莉莉……”劉朝陽趕緊追了上去。
房間內,就剩下了陳立跟兩位妹子。
此時,兩位妹子如夢初醒,睜大雙眼,同時指向陳立:“你是故意的?”
“什麼?”陳立一愣。
“你是故意約唐莉在賓館見面的,你知道她這個時候出來,她老公一定會跟蹤。”兩位妹子驚愕無比的看着陳立:“故意讓他老公闖進來,卻撲一個空?”
“你們還不算太笨!”陳立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劉朝陽這種心理,叫做‘事實渴望症’,他懷疑自己老婆,總想着能抓到現行,於是,我就讓他抓一個現行,但這個現行,既是他想要抓到的,卻又是跟他想象的背道而馳,這就對他心理產生巨大沖擊,以此來治療他多疑的毛病。”
“沒錯,他看到了最嚴重的情況,老婆跟人去賓館!”方菲順着這個思路說出自己的見解:“結果,最嚴重的情況下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這樣就給他注入一個潛意識,他的老婆是絕對自愛的。”
“而且他闖進來,也傷害了他老婆。”葉文欣也明白了一切:“這讓他產生了極端自責和負罪感,相信有了這一次經歷,再也不會懷疑自己老婆了。”
“我時常在想,一個心理諮詢師,應該怎麼做。”陳立點了點頭:“只是說一些大道理試圖激勵別人,這是不合格的,真正優秀的心理諮詢師,應該從根本上解決客戶的煩惱,讓他們從此不再產生這些煩惱,這纔是正確的做法。”
兩位妹子呆呆的看着陳立,慢慢品味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