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騰身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帶着家中先天武者以及家兵奴僕的董川,就被寧採臣堵在了街道之上。
“寧採臣!”看着那道清瘦的人影,俊秀的面容,董川忍着怒火道:“你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麼,我父親呢,知府呢?”
“我現在要殺你,並且滅你滿門。”寧採臣坐在高大的白馬上,目光冷漠疏離:“至於你父親和那個命不好的知府,他們,都死了。”
“你在說謊!”董川目呲盡裂,握着長劍的手在顫抖,身軀顫慄。
“你信不信,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快要死了。”寧採臣表情很認真,好似在單純的敘述一個結果。
“他不會死,因爲我在這裡。”隨着冰寒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紅衣的美麗女子御風而來,站立在董川身邊:“而我在這裡,死的註定會是你。”
“羅霓裳……”寧採臣雙眼眯起:“你是羅家的子弟,難道真的可以不顧我和羅家的關係,爲了這個傢伙站在我的對立面?”
羅霓裳冷笑說道:“羅家也是分不同脈系的,對於叔父選擇和你結盟的事情,我們這一脈一直就不怎麼認同。此刻,我不是代表着整個羅家,僅僅是代表着我們這一脈,反對你,保住董川。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直接殺了你。”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寧採臣說着,頓了一下:“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就此退去。我並不想看到,羅家因爲我而產生分裂。”
羅霓裳抽出自己的長劍:“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爲了大部分人都能滿意,所以,請你去死。”
“我不滿意,羅霓裳,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嗎?”馬蹄聲響起,羅應浩帶着羅家甲兵來到這裡。
“叔父,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你甘願對一個酸儒俯首稱臣?!我不能接受這種事情,衆多的羅家族人都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爲了羅家,請不要插手此間鬥爭。”羅霓裳說着,不斷有人自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到她的身邊,或者說是董家兵僕身邊。
這些都是羅家的子弟,其中不僅有分支,甚至還有主脈成員。
“羅家沒有向誰俯首稱臣。”羅應浩堅定地說道:“我們不入朝堂,不理權力紛爭,只是保證自己家族的延續。無論是大明還是寧家,誰統治金華,就是我們的合作者,而不是統領者。”
“這話說的太假。”兩軍之間,羅霓裳果斷說道:“沒有統治者能夠容忍合作者,他們要的都是絕對的權利,不允許自己領地中有別的聲音。”
“我們不會發出聲音。”羅浮嚴肅說道:“羅家根本就沒有想過參與到未來金華的權利旋窩,王朝千年更迭,可是世家卻有萬年不腐。羅霓裳,虧你還是一名武者,爲何看不透其中的玄妙?”
羅霓裳瞥了緊緊握劍的董川一眼,轉頭道:“意見無法達成一致,那就只能靠戰爭來說話。家主,羅浮,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今天的抉擇。”
“我很好奇,你哪來的信心,可以和羅寧兩家對抗,就憑你們分支與董家的聯盟?”戰爭一促即發,寧採臣撥弄着弓弦。
“我們就是師妹的信心。”七名手持長劍的男子從人羣中走出,爲首的一人眉峰似劍,面若寒霜,身穿青衫白靴,仿若仙道中人。
寧採臣眉頭蹙起,目光直視他們手中的長劍,以及佈滿老繭的雙手:“弈劍閣?”
七人默然不語,羅霓裳開口:“出手吧,以免遲則生變。”
話音剛落,領頭的青年長劍出鞘,身影如同鬼魅前行,轉瞬間穿越數十兵士,厲芒直刺寧採臣咽喉。
“鏘!”一柄細長的鐵劍斜斜探出,擋在寧採臣身前,接下了這看似兇猛的一擊。一道紅衣倩影凌空飛出,在半空中與青年對拼了數十劍之多,清鳴聲不絕於耳。
“張蓉!”青年被迫退回原地,目光幽冷。
寧採臣看向羅應浩:“我認爲,該結束了。”
隨着羅應浩的點頭,寧採臣一方二十多位先天武者身體騰空,揮舞着刀槍兵刃生猛向前。羅氏分支和董家的人,加上七名弈劍閣弟子拔劍迎戰,一場新的交鋒再次上演。
在拳掌兵器的轟鳴聲中,寧採臣箭指董川,紫色驚雷平地乍起,帶着滔天的殺意飛馳而去。
“暗箭傷人的小人。”羅霓裳一把將董川推開,身影如電,劍鋒捲過一個個士兵的身體,帶着一路血跡,直衝寧採臣所在的位置。
“想要殺他,請先折斷了我手中的長槍。”一道白線霍然出現,銀白的槍尖挑開雪白的劍鋒,一襲白衣的槍客擋在寧採臣身前。
“只會躲在別人身後的廢物,你真讓我看不起。”羅霓裳一邊抵擋着那神出鬼沒的長槍,一邊呲笑望向寧採臣。
寧採臣沒有反駁,甚至沒有看她。利用箭筒收回射出的驚雷箭,紫色的死亡之光再次籠罩董川。
沒有先天高手在身邊守護,董川僅僅躲避了一箭,就被接連趕到的第二箭射穿了頭顱。趁着董家兵僕膽寒之際,虎狼軍拼死向前,刀鋒滾滾,槍芒長虹,無數鮮血在飛濺,一具具身軀倒下,逐漸冰涼。
倉促迎戰的一方終歸帶有着巨大的缺陷,當進攻者的實力比他們還高的時候,結局其實已然註定。
當時間走向最酷熱的正午,在猩紅的血泊中拼殺的先天們才霍然發現,董氏一族外出的士兵已經被屠戮殆盡,羅氏分支死了大多數,剩下的全部乞降,被送離此處。
寧採臣,羅應浩,羅浮,以及數百虎狼軍,上百羅家甲兵,正手持兵刃,專注着看着狹小的戰場。
“事不可爲,師妹,我們走吧。”弈劍閣的領頭師兄斬落白衣男的長槍,其身之上已經佈滿了傷痕。
羅霓裳恨恨地望了寧採臣一眼,邊退邊道:“我遲早會回來找你的,到時候,定然以絕對實力,滅你一家滿門,以報董川之死,我心中之恨。”
寧採臣沒有絲毫廢話,驚雷箭破弦而出,清冷地聲音響起:“將他們全部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