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三年三月初三,金華府城之中張燈結綵,一片熱鬧的景象。
浙江全境之中,收到消息的無數世家大族,紛紛派出代表來到此處,手中帶着豐盛的禮品,行走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之上,趕向府衙。
街道之上尚且摩肩擦踵,全城的中心府衙之內更是人滿爲患,無奈之下,府衙開始限制進入的人數,後來到的每處勢力,無論大小,皆是隻能進一個代表。
典禮地址被選在了府衙中的一個廣場上。廣場中間立着一個演講臺,其下四面八方全部擺滿了矮腳桌椅,桌邊已經坐滿了人羣,更多的人,只得站在桌與桌的空隙之中。
時值春季,太陽明媚而不炙熱,有微風吹來,給人帶來清爽。一羣身穿長裙的漂亮姑娘,端着瓜果和酒水,送到一張張桌上,頗爲引人注目。
中午時分,寧採臣在文武衆臣的擁簇下來到這裡,獨立登上演講臺,環視衆人:“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疑惑我要做什麼,所謂的登位典禮,爲何會變成這樣。
站在這裡,我明明白白的告訴各位,我要演講,這個所謂的典禮,只是我對外發出自己聲音的一個媒介。
不清楚你們知不知道演講這個詞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知道,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然後,認真的聽完我接下來的一番話。”
說到這裡,寧採臣稍微停頓了一下,沉聲說道:“我從一個偏遠的鄉村而來,于山野之間嗅聞道聲,隨即立志修道,以求長生。一路行來,也曾誅殺妖魔。審判奸邪,澄清冤屈,除惡行善。後因緣際會,得浩然正氣傳承,入學堂爲秀士,未來仙道可期。大道已然在腳下身前。
在如此情況之下,按說,我應是進入修行界,靜心苦修,以求突破。可是當我看到生我養我的山河破碎,國運凋零,人民在天災人禍,異國鐵騎之下顫抖,衆生悲苦時。我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自己的道,或爲正直,或爲剛強,或爲奸猾。我也有自己的道,那就是順應己心。
沒錯,不是順應天心。是順應己心。我心中的堅持令我無法對這悲慘的大世無動於衷,於是。在某個時機,我以言官的身份統御了一府。
在我的領土範圍之內,天災人禍,異國刀兵再也無法影響到普通民衆。人民漸漸恢復了元氣,甚至,比亂世開啓之前。活得更好。
民心在我,故而,浙江一統。
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之時,京城之中,卻發生了大的動亂。王爺硃紅鎮壓了帝君。開始在這個帝國之中興風作浪。東西兩廠被屠,內閣被全面壓制,都察院甚至受到脅迫,頒下了廢除我言官身份的旨意。此外,他竟是還僞造聖旨,污衊我爲反賊。
如此無視王法,這般咄咄逼人,我若一退再退,又怎麼對得起自己心中的不平氣,如何對得起一直追隨在我身邊的臣子?
朝堂無道,奸佞當政。所頒旨意,盡皆胡言。爲自己,爲自己身後的人,爲金華萬民,浙江百萬衆,爲五百萬公里疆域不再凋零,自今日起,我代天而領浙江承宣佈政使之位,統率浙江承宣佈政司,將來自當掃平諸侯,還民盛世……”
一番演講之後,廣場鴉雀無聲。文江閣衆臣相互對視了幾眼,共同高呼喊道:“掃平諸侯,還民盛世,掃平諸侯,還民盛世……”
他們這些人帶動了其餘的所有人,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所有人全部跟着高聲呼喊。
在一波波的呼喊聲中,整個浙江地區的龍氣快速向金華聚集,最終通過氣運金龍,灌輸進寧採臣頭頂三尺處的化龍金魚之內。
得到如此旺盛豐富的龍氣,化龍金魚仰天嘶吼,無意識的將一道意念傳入寧採臣腦海之中。
這道意念是抉擇,也是寧採臣當初感覺到的驚變,此時終於顯現出來。
每一個抉擇之前必然會面臨兩個或者多個選擇,橫在寧採臣之前的,就是兩個艱難的選擇。其一,爲繼續凝練化龍金魚,夯實根基,等待將來厚積薄發,魚躍龍門。這是最傳統也是最安全的做法,危險係數並不是多高。當然,相對應的,如此狀態下越過龍門,成就的真龍等級較低,極有可能是無爪金龍。
其二,爲利用此時龐大的氣運,強行令化龍金魚破階,提前成爲無爪蛟龍,未來進階情況清晰,從無爪到五爪,每一次進階,都能給寧採臣帶來極致好處。
只不過,當氣運蛟龍生出五爪,想要越過龍門,困難程度便多出了無數倍,成功率甚至不足一層。
這其中有大風險,崇尚安穩的人絕不會選這條道路。寧採臣之所以猶豫,而是因爲除了進階明顯之外,以氣運蛟龍闖龍門,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當蛟龍越過龍門之後,所化真龍的等級會很高,想要以一己之力,從低階真龍氣修道高階真龍氣,根本不知會花費多少時光。
沒有遲疑多長時間,他便下定了決心:趁此良機,將化龍金魚晉升爲無爪氣運蛟龍,將來掃平諸侯,平定天下,征戰衆國,將蛟龍催生出五爪,把這種法演繹到極致。
一個人的心若不剛強,總想着安穩破境,將來的成就肯定也不會多高。性格,決定命運。
種種想法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外界中的歡呼聲還沒有退卻,足可謂是思維電轉。
寧採臣擡目,看向自己身前正前方的人羣,伸臂,雙手下壓。登時間,高呼聲戛然而止,廣場在一瞬間,完成了從極動到極靜的轉變。
在萬衆矚目之中,寧採臣解除大幻項鍊對化龍金魚的遮蔽,滾滾龍氣從他身上散發而出,就連沒有修煉過望氣術的武者,也能隱約感受的到那股強大的氣勢。
“他這是要幹什麼?”人羣中,有武者輕聲呢喃。
“是爲震懾,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衆多勢力的代表開始交頭接耳。
“你們別瞎猜了,這是真龍氣,也叫做帝王氣,你們沒有修煉過望氣之術,故此不能發現。”人羣中,一位老者開口道:“寧大人,怕是要改變自己的位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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