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聽到他兇厲的話語,但是數千人在見證着他兇厲的行爲。
第四支驚雷箭射穿了一名武者的脖頸,鮮血噴灑大地,鮮紅的生命轉瞬逝去。
第五支驚雷箭擊爆了一顆頭顱,血霧隨風飄揚,魔王洞弟子眼中涌現出極限恐懼。
第六支驚雷箭再次阻住灰袍青年的腳步,他的虎口已然流血,身體在輕微顫抖着,有着難以言喻的荒涼。
第七支驚雷箭射穿了一位即將來到樓前的武者,利箭從下丹田中穿過,破了其一身的功力,一些東西順着符錄炸出來的傷口流淌出來,讓所有人都停止了腳步。
萬籟俱靜,天地唯有風聲。沒有人知道寧採臣已經沒箭了,同樣也沒有人敢再向前一步。
包括一些高高在上的先天強者。
房屋之中,寧採臣手指撫在箭筒之上,渾厚的真氣源源不斷地灌輸進去。遠處,平靜插在各種地方的長箭劇烈顫抖着,在某一個瞬間,發出一道清鳴,化作流光迴轉而去。
見七道流光沒入箭筒,寧採臣遙目望向灰袍青年,心中涌現一絲讚賞。
這個年輕人很強,能夠在這個年齡擁有這種功力,足以稱得上天才。若不是大殺戮術,銀月落星弓,驚雷箭此三種都有攻擊力疊加增幅的作用,還真的難以阻擋住他的腳步。
發覺同門們一道道望向自己的目光,灰袍青年知道,今天魔王洞不僅無法復仇成功,還被人在臉上狠狠地甩了幾巴掌,淪爲江湖笑柄。
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兩個二流巔峰,即將邁入一流境的強者,加上數十名三流境強者,這已經算是超豪華陣容了。誰又能夠想到,那兇手身上竟有如此利器,殺人猶如屠雞宰狗,令人心畏齒寒。
“魔王洞不會放過你的,終有一天要斬下你的頭顱,祭奠逝去的亡魂!”舉目,望向樓層方向,灰袍青年嚴肅說道。
寧採臣屏氣,即使聽到這種近乎於服軟的話語,也沒有絲毫鬆懈。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敵人不只是有魔王洞,還有無數對他心存覬覦的人。
利箭搭弓,驚雷而出,紫色閃電猶如死神一般開始再次吞噬魔王洞弟子的性命。他說要斬盡殺絕,哪怕現在羣敵環繞,也不會停下殺戮的步伐。
灰袍青年終是有些膽寒了,劈開一道射向他的利箭,來到一個同門身邊,想要替他擋下疾飛而來的箭矢。但是紫色的閃電豈是容易抵擋的?僅僅是晚了兩息的時間,那名同門便被射穿了上丹田。
無數人對寧採臣的狠辣暗自心驚,一些先天境甚至更高修爲的修士,卻皺起了眉頭。
終於,有人看不慣了這種屠殺,將飛來的箭矢擊飛,站到了灰袍青年身前。從外貌服裝上看來,這人是一個道姑,四十多歲,長眼薄脣,兩腮消瘦,帶有一絲涼薄。
“暗箭傷人,夠了。”她冷冷地看向房屋方向,面帶殺意。
“暗箭傷人?”寧採臣嘴角露出嘲諷的笑,修行界果然也是幫親不幫理的地方,這些魔王洞弟子襲殺平民的時候,不見有人來管,現在卻跑出來聒噪。
驚雷箭的箭鋒對準了道姑的咽喉,寧採臣看不穿她的修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其射殺,不過,他想要試一試。
好似感覺到了他的殺氣,道姑臉上涌現怒意:“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便代學堂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崩!”
紫色閃電劃破空間,瞬息間來到道姑身前。令寧採臣微驚的是,那道姑僅僅用一把浮塵,就掃落了自己威猛鋼鑄,莫可抵禦的符文利箭。
將符文箭召喚回來,寧採臣沒有再次出箭,心知自己今天無法再進行趕盡殺絕了,遂高聲傳音:“以魔王洞諸人之命,換取九名參客的自由,可否?”
道姑冷笑連連:“有什麼話,出來再說,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讓人平白小瞧了你,小瞧了學堂。”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寧採臣的心機與日俱增,現如今雖不能說是心機深沉,卻也多了幾分溝壑:“以學堂之名起誓,浩然正氣爲證,若是誰因我而傷害這九名參客,我必殺伐以報,不死不休!若違此誓,此生不成道果,無緣仙道。”
“不好,這傢伙要逃跑!”聽他作出如此重誓,道姑臉色一變,快速飛往樓房。與此同時,對寧採臣心有不軌的人羣也紛紛御空而起,跟隨在道姑身後。
在洪流一般的人羣即將來到樓房時,使用了匿氣符,幻符,神行符的寧採臣早已一騎絕塵而去,人走樓空。
“快追,這傢伙身上寶貝衆多,說不定就有極品靈丹,頂級法寶。”站在樓層高出,道姑惡狠狠道。
“那九名參客……”有人轉頭道。
“現在就算你直接殺了他們,那傢伙也不會再回來,反而會因此遭到他永無休止的報復,得不償失。”道姑開口說道。
“我算出來了,他往南方去了。”一名身穿道服,手持麻衣神算布幡的中年道士突然高聲說道。
道姑瞥了道士一眼,沒有絲毫遲疑,乘奔御風,快速向南方飛去。在其身後,浩浩蕩蕩跟着一股洪流,捲起風沙漫天,猶如大軍出行。
“沒想到最終還是用到了這金貴符錄!”感受着比後世超跑轎車還快的速度,身處半空中的寧採臣嘆而說道。
“別說這些了,快點想一個可以徹底脫身的法子吧,那些武者修士們肯定會追上來。”小倩一邊驅使着神行符,一邊嚴肅說道。
寧採臣沉默片刻,目光一亮:“去墳山,找鐵木扎尋求幫助。若是鐵木扎扛不住這麼多人,就轉而逃向黑風山。我有匿氣幻符兩大符咒,那些人卻不一定有,一旦闖進黑風山,就會被黑山老妖直接捏死。”
“最好還是希望鐵木扎能夠扛得住,金丹老祖神通廣大,法術衆多,只要肯用心尋找,定能發現我們蹤跡。”
“千年鬼將,對付一些妖魔應當不是問題吧。”寧採臣如此說着,心中卻又有些不安。
但願鐵木扎能罩得住纔好,不然神行符一旦失效,他們一人一鬼就真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