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的清晰程度反映靈根強度,這你應該知道,對嗎?”黃冠傑一邊將儀器上的測試端貼在華尚的腦袋上,一邊問。
“知道。越清晰,靈根應該越強纔對。”華尚點頭。
“當然,這不是線性正比的關係,精神力強,凝聚的靈根就強。當然,有時候凝結效果良好的靈根也可以反過來令精神力增強,這是一種耦合的關係。不過一般來說,靈根強,精神圖騰就清晰。”黃冠傑轉身打開了儀器上的顯示器,用手敲了敲屏幕。
屏幕閃爍了幾下,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圓形光斑,什麼東西根本看不清。黃冠傑和華尚都呆了。
“這個……”黃冠傑一陣尷尬。他剛纔可是誇下了海口。但是現在華尚這個新靈根完全就是原來的那個爛靈根嘛。
“黃指導,這儀器有年頭了吧,不準啊。”華尚倒挺看得開,他還沒有進入接受現實的狀態。
“這儀器雖然是十年前的,但是很靈敏,沒出過問題。”黃冠傑鬱悶地說。
“你看這兒!”華尚興奮地指着光斑上一個凸起的光刺,“這裡好像有個把兒!”
“你當這是B超嗎?恭喜你生了個男孩?”黃冠傑無比鬱悶地說。
“這麼說……黃指導,我還是爛靈根呀?”華尚急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你運氣這麼不好。”黃冠傑哭喪着臉。華尚的運氣好像比自己還差。逆練天魔解體大法果然不靠譜。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光斑出現了清晰的變化。華尚驚喜地大叫了一聲:“啊!變了!快看!”
黃冠傑連忙轉過頭去,赫然發現屏幕上光斑周圍的輪廓從模糊毛刺,變得清晰異常。精神圖騰開始形成了!這是一個極好的開始!黃冠傑全神貫注地看着。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見證奇蹟的時刻。親眼目睹重塑過的精神圖騰浴火重生。
變化終於停止了。光斑變得異常鮮明,但是卻也異常超乎想象。它就是一個球。圓滾滾的小白球。因爲總體形象就是個球,也無從看出它到底是不是清晰。
“這是……”黃冠傑捂着下巴看着屏幕,“嗯,這種圖騰我從沒見過。”
“我見過……”華尚在肚子裡驚呼了一聲,“這不就是乒乓球嗎?”乒乓球成了他的精神圖騰了!
“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模糊還是高清。”黃冠傑左看右看都看不明白。
“相當清晰,一定高清!”華尚激動地說。乒乓球他太熟悉了,影像品質一看就懂。
“你高興就好。”黃冠傑聳了聳肩膀,他也算鬆口氣。雖然,一個球做圖騰,從沒聽說過。不過,這小子選武具倒簡單了,選流星錘挺好。
華尚轉頭去找自己的劍,發現愛劍不在身邊。
“我的劍呢?”他大驚失色,嚇得從牀上一咕嚕爬起來。
“應該在院子裡吧。我把你抱進來的時候,沒把它拿過來。”黃冠傑不在意地說。
“我的劍……”華尚扯下連在頭上的感應器,一陣風般跑出平房,衝向農家院中央。
愛劍仍然安靜地呆在青色魚皮劍鞘之中,靜靜平躺於地,從未離開。華尚激動地衝到愛劍面前,一把抱起劍鞘,抽出長劍。
“喲,老夥計!”華尚深情地呼喚。但是,他感到一陣空空蕩蕩地感覺。愛劍一直與他朝夕不離的心電感應消失了。彷彿劍裡面的靈已經消失。
“不要啊,你去哪兒了?快出來!給我出來!”華尚嚇壞了,他抱住劍大叫。
空空蕩蕩,無處安放。華尚找不到早已經熟悉的精神聯繫。他的腦海裡,也沒有出現任何畫面。舞劍人、螢火蟲、劍譜……什麼都沒有。他的劍靈似乎拋棄了他。
“別走,別走!我還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華尚急了,“我絕不會拋棄你,我一生都會愛劍如命!”
心慌意亂之下,華尚突然有了一絲明悟。他的新靈根很可能影響了自己的精神力場,令他無法和劍中之靈的靈力場產生聯繫。它們是如何取得聯繫的?通過共振嗎?它們必須進入同樣的頻率?
華尚吐出一口氣,盤膝坐下,閉目運功,盡力調節體內內力,試圖找到對路的頻率。連續吐納了好久,終於,他手中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這一瞬間,一切都回來了。心電感應,精神鏈接,熟悉的老友在身邊的感覺,全都回來了。
“是你嗎?你回來了嗎?”華尚誠惶誠恐地問。
長劍發出微弱的劍鳴,悠揚而悅耳。
“呼……”華尚長舒一口氣,他拔出長劍,用力親了一下劍刃,仰天大笑,興奮異常。
“喂,威子,你帶來這小子好像有點神經病啊,他跟劍說話,還有來有回的你敢信?”黃冠傑細小的聲音從平房裡傳來,被華尚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他頓時急了,連忙衝到平房門口。
“什麼叫難怪?愛劍如命,你也沒這樣呀?”黃冠傑還在抓着手機通話,一回頭看見了華尚,連忙掛了電話。
“黃指導,我沒神經病,我只是……”華尚着急地解釋。
“愛劍成癡對吧?”黃冠傑斜眼瞥他。
“幹一行愛一行嘛。”華尚咧嘴一笑。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榮威那傢伙沒告訴過你,劍武者最終還是要改使別的武具才能爬到武道巔峰嗎?”黃冠傑眉頭一挑,冷冷地問。
“說了。比如劍道入槍,劍道入棍,劍道入刀之類。”華尚點頭。
“跟你的劍不要太多羈絆,武者的武具是永遠在更換的,不同的階段,用不同的武具,配合自己不同的實力,不斷向上攀登。這纔是武道。”黃冠傑厲聲說。
“我和我的劍,可是要一生一世的。”華尚忍不住又拿起手中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重新沉浸在愛劍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傻小子,武道一途,觸類旁通,要以簡入繁,再化繁爲簡,困守一道,終不長遠。”黃冠傑雙手抱臂,神色嚴肅。
“既然可以劍道入槍,劍道入棍,爲什麼不能劍道入劍?大道至簡,既然已經得道,何必再走彎路。”華尚深情地望着手中劍,隨口說。
“劍道……入劍?”黃冠傑渾身的汗毛突然一炸,一股清澈的涼意從頭灌到腳,讓他本已經沉寂如死的心,忽然心潮起伏,不能自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我當年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