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血氣瀰漫
12月下旬,北京的天氣是冰凍三尺,深圳卻還是溫暖如春,下了飛機,江月脫下羽絨服拿在手裡,剛纔走的匆忙,除了身上的書包什麼也沒帶,而從兩個人上飛機開始,江月跟虎哥的手機就被張龍給收走了。
不過下了飛機還是讓江月小震驚了一下,因爲機場一字排開五輛黑色轎車,每輛車的旁邊都站着三位帶着墨鏡穿黑西服的保鏢,國家元首到此也不過如此。
“江顧問,請吧!”
虎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江月,一路上兩個人一言未發,只能用眼神去交流,因爲車裡除了司機還有副駕駛位的張龍,前面有兩輛車開路,後面有兩輛車斷後,裡面坐的全是荷槍實彈的保鏢。
“六叔的排場還真大,這讓月兒受寵若驚了!”
“六叔只是要確保您的安全而已,希望這些沒讓您感覺到有壓力。”江月淡淡的一笑,與其說是保護,還不如說是確保她跟虎哥不會逃跑。
車子來到洲際大酒店停下,江月跟虎哥下車,大堂經理迎了出來。
“張助理,六叔讓我等在這裡迎接貴賓,六叔現在在餐廳等候……”
“知道了……”跟着張龍走進餐廳,餐廳裡竟然空無一人,連個用餐的也沒有,其實也不是沒有人,因爲餐廳裡站滿了黑衣保鏢,每隔幾步就站着一個,一時間只見餐廳裡保鏢林立。
玉麒麟又開始莫名的抖動了,江月可以感覺到四周的陰寒之氣,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六叔在總統包廂裡,請跟我來!”虎哥看着滿餐廳的保鏢,眉頭緊鎖,如此嚴密的保護似乎說明,將要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
“六叔!人來了!”包廂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股血氣襲來,江月差點沒吐。
“月兒姑娘,您沒事吧?”看着江月臉色慘白,虎哥有些擔心。
“這裡血氣很重,虎哥要小心……”
虎哥默默的點了點頭,扶着江月進了包廂,只見裡面的巨大餐桌上就坐着六叔一個人,身上穿着白襯衫,灰色西褲,同色系的西服放在旁邊的椅背上,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的部位,看着想當的儒雅,這會正拿着刀叉悠閒的吃着牛排,看見江月進來吃的動作頓了一下,滿臉微笑的看着江月。
“秦氏的小顧問來了,怎麼樣?這一路小龍沒嚇到你們吧!”
“六叔客氣了,雖然有些倉促,但小龍照顧的很周到……”虎哥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龍,張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其中的含義自然不用明說了。
“哼……小虎子,不用在六叔面前裝世故,你知道的,今天請你們來可是有重要事情商量的……”
六叔依然坐在那裡吃着牛排,江月跟虎哥就這麼站着,因爲擔心說錯話得罪了眼前的豹子,江月從進來開始就沒開口說話。
“六叔有什麼重要事情可以跟九爺談,我們……恐怕很多事都做不了主……”
六叔突然將刀叉往餐桌上一拍,霍的站了起來,走到虎哥跟前就是一個大耳光甩到臉上。
“小虎子,我可沒有你們九爺那麼仁慈,你派人到我的賭場臥底,當真以爲我不知道麼?”
“六叔言中了,我有什麼能耐在您的地盤裡撒野,雖然之前您縱容手下的人在九爺的場子裡販毒,但九爺並沒有要報復您的意思。”前不久六叔在深圳的賭場被警方查獲,他費了很多功夫跟財力才擺平這件事,細查之下竟然發現有人安插了人在自己的賭場裡,警方接到舉報,所以賭場的位置纔會暴露。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臥底都跟你無關了?”
“當然!秦氏做事向來光明磊落,這種暗地裡伸黑手的事情我們不會做的,不然若是九爺知道了,也定不會饒了我們!”
六叔陰險的笑了一下,擡頭給張龍使了個顏色,張龍會意,從包間的衛生間里拉出了幾個人來,只見這幾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江月哪見過這般景象,突然死死的抓住虎哥的衣袖,虎哥倒是很鎮定,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
虎哥明白,六叔這是想找這幾個人跟他對質,他並不害怕,因爲這幾個人沒一個是認識他的,所以他輕輕的拍了拍江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拽起了地上的一個人。
“你認識我嗎?”那人艱難的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虎哥。
“你是誰?要殺就殺,這麼折磨我們有意思嗎?告訴你們,咱爺們就是不怕死,想知道我們的後臺老闆,做夢!呸!”
那人本來是想對着虎哥吐唾沫,結果吐了虎哥一身的血,這些六叔跟張龍都看在眼裡,六叔的眼神閃爍,他不相信這件事跟秦久無關,但這幾個人無論怎麼嚴刑拷打就是不說,這纔想起找秦久的人對峙,秦氏裡很多不光彩的事情都是虎哥在管,所以纔會盯上虎哥,其實說白了,六叔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江月,而是虎哥。
“小虎子,就不要在六叔面前演戲了,你當真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六叔若是不相信,可以現在就開槍殺了我!”虎哥有些惱怒了,而六叔則是推了推金邊眼鏡,示意張龍遞給他一把槍來,槍口正對着虎哥的眉心。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前陣子你滅了我在北京的一個堂口,即便沒有賭場的事情,我要殺了你,秦久也不敢跟我多說一個字!”氣氛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了,虎哥的神色倒是如常,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他明白六叔要是真殺了他,九爺也不會爲他討伐什麼的,在九爺的心中他就是一顆棋子,少了他九爺自然還會找人代替他的位子。
“六叔還是少動殺伐之氣爲好!如此重的血氣,六叔就不怕尊夫人英年早逝麼?”
江月的話如同冰雹一樣,顆顆都砸在六叔的心裡,頂在虎哥頭上的槍也放了下來,虎哥這才長呼了一口氣。
“你怎麼知道我老婆她身體不好?”江月看着眼前這個震怒的豹子,一點懼怕的樣子也沒有,反而冷冷的說到:
“您的殺伐戾氣已經剋死了自己的兒子,繼續濫殺無辜,恐怕另一個兒子也小命難保了!”此時六叔的眼神裡要是能放出利劍來,估計江月已經死很多次了,看着江月從容的表情,六叔的目光裡滿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