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
夏東江被扔在裡面,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了。
之前他還會大吼大叫地讓人放自己出去,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
甚至還有種想法,現在直接讓自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二叔,我看你最近過的不錯。”
夏末影身後帶着年沁馨慢慢地朝裡面走了過來。
諷刺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地下室裡面緩緩飄散開去。
夏東江倏然擡眸,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他的身子緊緊地趴在地上,不斷地朝夏末影嗚咽着搖頭。
“不……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年沁馨給夏末影搬了個凳子坐在這邊,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像是淬了毒一樣。
“不是?不是什麼?那把刀子不是你插進他心窩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沒有救了你,恨我沒有把自己的家產給你,是不是?”
夏東江慢慢的朝夏末影爬過去,已經被喊啞了的嗓子粗糲至極。
“不是,救我。”
夏末影冷嗤一聲,慢慢的彎下腰去,低頭看着夏東江,搖頭笑道。
“我救了你,誰來救我,誰來救他?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在後面?究竟誰讓你做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猛然拔高聲音,伸出一腳狠狠地朝夏東江的胸口踢了過去。
夏東江整個人倒着飛了出去,直接砸在後面的牆上,頓時昏死過去。
夏末影冷笑一聲,直接擡步就要上前,卻被年沁馨給伸手攔住。
“夫人,這樣問可能沒什麼結果吧?不然,我們換個方法?”
夏末影眯了眯眼經看着他,咬緊了牙根。
“好,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就是傷了宮穆樑的下場。”
年沁馨瞳孔猛然一縮,咬着脣瓣看着夏末影,乾巴巴地開口。
“好。”
夏末影找來人拿來燒紅的東西,直接往地上暈死過去的男人身上狠狠地印上去。
男人猝然發聲,淒厲的叫喊聲震耳欲聾。
那猙獰的表情,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魔鬼一樣,尤其恐怖。
夏末影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冷冷的開口。
“我的好二叔,如果你再不開口的話,還有更加悽慘的東西在等着你。”
夏東江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看着夏末影搖頭,再搖頭。
“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說道最後,他竟然嗚咽出聲。
同時,一股濃濃的尿騷味摻雜着烤肉的香味傳來。
年沁馨皺眉站在夏末影的身後,不由挪動了一下腳。
夏末影偏頭冷笑着看着年沁馨,伸手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他。
“這個不是你希望的?你來!”
年沁馨臉色一白,急忙搖頭,擺手。
“夫人,還是您來吧!我還是算了,真的算了!”
夏末影冷冷地扯扯脣角,意味深長的開口。
“真的算了?你確定是真的嗎?”
年沁馨接觸到夏末影那冷然的眼神,瞬間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從這次見到夏末影之後,就感覺夫人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瘋狂。
她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輕輕地點頭。
“好,我來。”
艱難的接住夏末影手中的東西,她偏過頭,閉着眼睛,直接將那燒紅的東西印在男人的身上。
淒厲的聲音重新迴盪在耳邊。
整個地下室像是變成了一個煉獄一般。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見夏末影低頭垂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男人,輕輕地開口。
“二叔,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的現在,我還來找你。你知道嗎?這裡老鼠很多的,尤其是這種血腥味混雜的烤肉味,是他們最最喜歡的。希望到時候你也能歡迎他們的到來。畢竟有東西陪你了,不是嗎?”
那種陰測測的聲音,那種煉獄一般的場景,讓年沁馨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出去之後,看着女人此時的樣子,夏末影有些好奇地看着對方。
“沁馨,你怎麼了?生病了嗎?黎銘恩正好也在,你好好讓她給你檢查一下。”
年沁馨尷尬地衝着夏末影扯扯脣角,飛快地搖頭。
“不,我只是……只是不習慣剛剛那個場景。”
夏末影挑眉看着對方,吃吃一笑。
“這是做錯了事情的人應得的。他是我二叔,我當然選擇最最溫柔的方式對待他,不然我自己也會於心不忍的。”
最最溫柔?
年沁馨整個人打了個寒噤,看着夏末影的表情有些尷尬。
“你放心,你這麼乖巧,這麼懂事。不會有事的,我跟你保證。”
年沁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狠狠地點頭。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但是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還是……”
夏末影點點頭。
“沒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回頭我讓用人將你的飯菜送到你的房間裡面。”
年沁馨感激地朝着夏末影點點頭。
夏末影轉身冷冷地目送對方離開,手指慢慢收緊。
“要你裝的東西已經裝好了嗎?”
夏末影去問宮三。
宮三點點頭,他皺眉看着夏末影,飛快地開口。
“可是夫人,真的是我們這裡的人嗎?”
夏末影勾勾脣角,想到自己剛剛在離開黎銘恩那裡時候對方說的話。
“夫人,雖然我對神經毒素之前並不是很熟悉。但是這幾天經過我的反覆論證和推敲。先生所中的神經毒素並不是那把匕首上帶着的。”
夏末影眼神一恍,目光清冷的看着宮三, 在心中狠狠地嘆息一聲。
“我也希望不要是這個院子裡面的人。”
最近這些天跟他們接觸的人,每個人的房間裡面她都讓宮三安了隱蔽的監控設備。
“這些東西,我會找人盯着,你現在馬上去給我約見齊家小少爺。”
夏末影這句話一出,宮三整個人大吃一驚,直接看向夏末影。
“夫人,您……”
夏末影冷笑一聲,表情陰沉的睨了對方一眼,眼神依舊陰鷙。
“你想說什麼?我水性楊花?
還是想要指責我在這個時候,不仁不義?”
宮三脣瓣翁動着,可當看到夏末影眼中那像是無法移動的冰山,他急忙低頭垂手。
“夫人,不敢。我馬上去。”
夏末影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重新將對方叫了回來。
“宮穆艾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那個姑娘,之前還說要在他們結婚的時候過來呢,可是現在沒有任何消息了,這不能不讓人多想。
宮三猶豫了一下,苦笑着朝夏末影搖頭。
“夫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還真忘了聯繫她了。我現在馬上就去。”
夏末影眉心緊擰,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叩擊着。
如果依舊沒有聯繫到宮穆艾的話,或許還有另外一種答案。
那就是她的外公並不希望她趟這趟渾水,又或者說,他們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現在只是選擇了作壁上觀而已。
這樣下來,這會是最最糟糕的事情。
“等等,如果宮穆艾聯繫不上的話,馬上給我聯繫她的外公,我有事要談。”
宮穆艾的外公,那不是……
宮三看着夏末影,驚恐不安地開口。
“夫人,您是想……”
夏末影伸手揉揉額頭,冷眼看着宮三,深吸一口氣。
“結婚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齊家和慕家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的話,這個事情都會安在他們身上。可從這幾天,他們根本沒有露面來看,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出手,還有待商榷。”
而且,她有一種濃濃的預感,這件事情自家人動手的機率可能會大一點。
宮三也跟着沉默下來。
而夏末影冷冷地看着他們笑笑。
“我不但知道這些,而且我也知道,宮穆樑打算在我們結婚之後,真正的廢除宮家的長老制度,不是嗎?”
宮三有些驚恐的看着夏末影,那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
夏末影冷笑一聲,垂下了眸子,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同樣在一個牀上睡着的人,她怎麼能不知道宮穆樑的想法?
尤其,她不經意間從某個人的口中得知,宮穆樑在婚前離開的那幾天,做了不少事情,很大程度上將這些長老的權利收攏在自己手中。
“是的。我們之前也這樣想過。但是長老們對於這件事情像是根本不知情一樣。就連老太爺也覺得……”
“覺得?”
夏末影毫不客氣地打算了宮三的話,眼神陰沉地看着他。
“現在還要覺得?如果不是你們一直對宮穆樑忠心耿耿,甚至我連你們都會懷疑。這件事情誰也別提,走吧!”
宮三走皺眉頭,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見夏末影直接閉上了嘴巴。
他只能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而等到宮三離開之後,夏末影伸手打了個響指。
屋子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憑空多出一個人來。
她站在夏末影面前,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色衣服,垂手站立。
“暗衛一號見過夫人。”
夏末影轉頭看着對方。
“人手都佈置的怎麼樣了?還有消息截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