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晚來臨,洛旭帶着飢腸轆轆的肚子,隨便找了一家酒店走進去,吃起了“自助餐”。沒錯,確實是自助餐,因爲所有人都無視他的存在,就算他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叫服務員過來,服務員也不會搭理他,於是他心一橫,在每一個新上菜的餐桌上,看見有什麼好吃的菜,便毫不客氣直接拿走,然後再放到自己的餐桌上。
這就這麼來來回回幾趟,他本來空蕩的餐桌擺滿了各色食物,慢悠悠吃了起來。不愁吃不愁穿,在這樣的世界中過的似乎還可以,但如同透明人一般存在,時間久了誰也受不了,何況洛旭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做,豈能就在這兒荒廢一生。
他現在比較肯定的是,這種奇怪的世界,不可能無緣無故存在,最大可能的,還是由於立方體的原因,那時候洛旭看見立方體爆發出一陣強光,應該就是這一系列事情觸發的開始。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怎麼才能從這奇怪的世界中脫離出去?
“如果我再向外面進發,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對我無視呢?”
洛旭把雞腿放下,喝了一口水,思索道:“看來我必須向外面探索,尋找更多的線索。”
“好吃嗎?”
“嗯,還算可以吧。”
洛旭不假思索回答道,隨即陡然一驚,猛地回頭一看,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他後面的餐位上。微笑地看着他。
“你、你能看見我?”
洛旭驚喜道。忽然意識到不對。轉口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說話之間,全身肌肉起伏,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經歷了長時間被人無視的狀態,此時突然之間有人與他說話,洛旭怎能不提高警惕,如果不是有所忌憚的話,他就要立即動手先制服這個人再說。
“我是誰?”
中年人一副圓潤的臉,眉目慈祥。有一種讓人下意識放鬆警惕的氣質籠罩全身。
“你可以稱呼我爲超限者。”
“超限者?”
這名字可真是古怪,洛旭一愣,眉頭緊蹙:“你在開玩笑嗎?什麼超限者,我問你,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裡是nǎ裡?”
“人類真是有趣……”
中年人沒有直接回答洛旭的喝問,反而低聲吟出了令他瞳孔緊縮的詞語——人類。能用第三者的視角來稱呼人類的,幾乎不可能是人類自身,特別是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之中,說出這句話更叫人心寒。
“我的身份,按照人類的語言翻譯過來。的確就是超限者。”
中年人微微一笑,“至於這裡是nǎ裡。這裡是我依據你的記憶構建的精神世界。”
這人說的話很明白,清清楚楚沒有含糊的地方,但洛旭覺得,假如不是站在這個詭異奇怪的世界之中,他只會覺得,這傢伙一定是一個患了嚴重精神病的病人,而且還是一個逃離醫院的精神病病人。
“我的記憶?你在說笑嗎?我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裡,你還能看到我腦海裡面的記憶不成?”洛旭冷笑一聲,“哦,還有什麼精神世界?請問這是你發明的詞語嗎?”
中年人沒有因爲洛旭不客氣的話語而生氣,他始終保持着臉上的微笑,緩緩攤開自己的右手手掌。
洛旭一愕,不解他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和他要錢?
不過下一刻,洛旭的臉色就變了,因爲中年人攤開的右手手掌之中,猶如三維立體投影一般,一個洛旭再也熟悉不過的東西無中生有,從中年人手掌中瞬息出現。
“立方體!”
脫口而出,洛旭死死盯着中年人的面孔,心中的殺意沸騰不休,幾乎就想動手製服這個人,最後還是強自冷靜下來,“你想拿一個虛擬影像來糊弄我嗎?”
“這裡是精神世界,一切皆有可能,真真假假憑藉人類的精神,是無法區分的。”中年人把手中的立方體一扔,劃出一個圓弧,洛旭忍不住伸手一接,竟然接住了!那種立方體獨有的觸感告訴他,這絕非是什麼虛擬影像,而就是真真實實的立方體。
洛旭已經完全呆住了,這數小時發生的事情,他已沒有辦法理解了,包括眼前這個神秘人,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重重的謎團。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一次詢問,洛旭的內心深處已經是真正充滿了震撼了,那三塊立方體明明還在他的基地裡面,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第四塊立方體?
中年人站起身來,“洛先生,你不用緊張,這塊立方體並非真實存在。”
說着他看向洛旭手裡的立方體,果然洛旭感覺手裡一輕,那塊立方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洛旭大驚。
“我已經說過了,這裡不是真實世界,而是基於洛先生的記憶而構建出來的精神世界。”
中年人笑了笑,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洛旭只感覺眼睛一花,周圍的場景從酒店的餐廳變爲了一條大街。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以兩人中間爲核心,空出一大片,人流只要靠近他倆,就自行向旁邊走去,情況非常怪異。
“這、這是瞬間移動嗎?”洛旭冷汗都快流了出來,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之前以爲得到的立方體已經算是一種超乎想象的際遇了,但現在看來,這個結論還下得過早。
洛旭看着中年人,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堆積在胸口,例如這個中年人是誰?是他把自己弄來這個奇怪的地方嗎?爲什麼他會知道立方體的存在?他與立方體有什麼關係?正要開口,卻被中年人一口打斷:“洛先生,我知道你有許多的疑問,請不要着急,我會一一向你解釋清楚的。”
他伸手一揮,場景驟變,陽光、沙灘、海洋、遮陽傘統統在洛旭身邊出現,切換的速度快到難以置信,讓人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已是身處另一個地方。
“請坐,洛先生,這裡的環境是你們人類感到舒適的地方,如果有什麼不滿yi,你可以與我說,我可以嘗試依據你的要求改變一二。”他指了指沙灘椅,自己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灘椅上,打一個響指,一杯冰鎮飲料就出現在手中,緩緩吸取起來。
這如同魔法的能力層出不窮,洛旭有點麻木了,不聲不響在沙灘椅上坐下,想要聆聽這個神秘中年人有什麼話說。
“首先,我得感謝你一下,給我帶來了新鮮的記憶,讓我瞭解到宇宙中還有人類這個奇妙的種族。你要知道,時間長久了,總需要一些新鮮的東西來刺激一下我的精神世界。”自稱是超限者的中年人緩緩說道。
“你說依照我的記憶構建了這個世界,這是什麼意思?”洛旭再次聽聞這個神秘人提到記憶,忽然有些警覺。
“嗯,我必須說聲抱歉,按照你們人類的習慣,似乎很討厭自己的記憶和隱私被另外的人知曉,但爲了瞭解你這個立方體獲得者的語言和習慣,我就擅自讀取了你的記憶。”中年人表示一絲歉意:“不過我不會再讀取你的記憶了,所以請你放心。”
“讀取我的記憶?你、你是在開玩笑嗎?”戛然聽聞自己的記憶被人讀取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令人好笑的同時,也讓人心驚。
“哦,好像人類對這種事情很難理解,你們的科技還沒達到這種程度,但我不得不說聲抱歉,我的確是在最開始讀取了你的記憶。”
中年人雙手攤開:“否則我也無法瞬間獲悉人類的語言和生活習慣。”
“媽的,這一點都不可笑,你讀取了我多少記憶?”連瞬間移動到另一處地方的事情都在眼前發生了,能夠讀取記憶這種事情也不見得不可能,洛旭額頭青筋綻起,幾乎忍不住想要動手,可見是多麼的憤怒。他的記憶裡,擁有諸多的隱私,絕不能讓第二人知曉,這時候聽到隱私可能泄露,怎能不涌現殺人滅口的衝動。
然而,再如何憤怒,看見了中年人猶如魔法的能力,洛旭也只能忍耐下來,不會白癡到去動手。
“多少記憶?”中年人有些爲難,“對不起,人類的記憶存儲量實在是太小了,我很可能瞬間讀取完了洛先生的所有記憶。”
洛旭喘了幾口粗氣,拳頭捏的死緊,隨後鬆了下來,好吧,他又能怎樣?事情結果都出來了,再怎麼憤怒也無濟於事,何況對方明顯不是人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還不知曉,這時候衝動就只能是誤事。
“你一口一個人類,看來你這個所謂的超限者,不是我們們人類吧?那麼,你是外星人了?”洛旭冷冷看着中年人。
“不錯,依照人類的看法,我確實是屬於地球之外的生命存在,說是外星人也很正確。”
中年人伸出食指,天空陡然黯淡下來,瞬間從烈陽高照的下午變爲了星空漫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