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二妹妹,見好就收吧,別的到時候,你連個妾都當不成了,你說,你這肚子裡,萬一有了孽種,你信不信,族裡,會將你沉塘!就算父侯再喜歡你,也難以遮住那些流言非語不是嗎?”蘇瑾坐在椅子上,擡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輕聲的說道!

蘇琪聽了蘇瑾的話,雙手摸上了小腹,這裡,會有嗎?

“二妹妹其實你嫁過去當妾就妾吧,總比你這樣在府中呆着要強,你說,你這輩子除了他還能嫁誰?前段時間那與獸……啊,那鬧的滿京城沸沸揚揚的,你不能嫁,他不能娶,兩個湊到一起,別說還是絕配!”蘇瑾伸手將髮簪拿了下來,在手裡把玩着,這是一隻玉簪,淺綠的色澤,散發着溫潤的光,一看就是個好東西。舒骺豞匫

聽到蘇瑾的話,蘇琪心中打鼓,這輩子她唯一想嫁的就是莫郎,可是,妾啊,難道要向母親一樣,當一輩子的妾?

不嫁,自己還能怎麼辦遽?

只是,自己還中了那萬屍蟲的毒,怎麼解?那個圖一直沒有找到,那些人已經有些不滿了,怎麼辦?

“二妹妹,話我給你帶到了,你自己看着辦,對了,這玉簪送你吧,當是你新婚的禮物!要知道,這玉簪可是當年先皇留下來的呢,有特別的花紋不說,可是價值連城!”蘇瑾說完,將簪子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向外走去,路過那繡到一半的大紅嫁衣前,伸手摸了上去,“這顏色真好看,只是,可惜了,二妹妹,你這輩子都用不上了……”

說完,蘇瑾手指在上面劃過,看着蘇琪抿嘴一笑,走出了她的屋子槳。

蘇琪被那支簪子吸引,更是被蘇瑾的話吸引,先皇的東西,還是一個玉簪,會是嗎?會是她要找的東西嗎?會這麼巧嗎?自己的運氣真的如此好嗎?

蘇琪激動的捧起簪子,心也在狂亂的跳着,如果,這個是真的,那麼,那麼她是不是就能拿到解藥了,就可以安心的嫁出去了?

一時激動,就連那大紅嫁衣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都沒有注意到,或者說,就算是看到了也被她忽略了……

拿着那玉簪對着陽光看了看,真的有些花紋啊,好半天過後,蘇琪壓下了那激動的心情,現在的她已經相信這個東西了。之後想起了蘇瑾的話,莫郎要她拿着大筆的嫁妝,大筆的嫁妝,這個要她上哪拿?

如果她娘沒有懷孕,還好一些,那些東西都是自己的,可是現在她勢必要將錢物留給那個孽種了,那自己的呢?

不行,她得去要去!

想到這裡,蘇琪將簪子放好,就出去了,看到綠桃老實的站在門外,低眉順目的,只那側臉竟然別有一翻風情,讓蘇琪一下子想到之前死掉的綠珠。

圍着綠桃轉了兩圈,將綠桃嚇的面如死灰,急忙跪了下去,“二小姐……”

看着那死灰的臉,蘇琪舒服了,“我告訴你,以後不許抹粉,不許上妝,將臉給我弄的髒一點,衣服給我穿的老一點,從明天起,你就穿於婆子的衣服!”

綠桃聽完,差一點沒直接死那裡,怔愣的看着蘇琪,“二小姐不知道奴婢是哪裡做錯了……”

“啪!”

“我的話也敢質疑,就算沒有做錯又怎樣,我想要你穿什麼樣的衣服你就穿什麼樣的!”說完,蘇琪轉身走了。

綠桃摸着臉,看着蘇琪的背影,含着淚的眼裡充滿了恨!

蘇琪來到姜氏的院子,原來繁華的院子,如今蕭條的緊,看門的婆子看到蘇琪也沒理,又縮回偏房裡,磕她的瓜子,烤她的火!

推開門,屋裡有些陰冷,蘇琪挑眉,“怎麼這麼冷,娘,沒有人給你送炭嗎?”

屋裡,姜氏坐牀上,因爲冷,所以蓋着被子,只是卻難掩她那畸形卻又高高的肚子,而且如今的姜雪茹,骨瘦如材,臉色也是死灰的白,聽到蘇琪的聲音,冷不丁的擡頭,倒把蘇琪嚇了一跳!

“啊……天,你,你怎麼弄的,怎麼這個樣子?”蘇琪眉頭緊皺,離她老遠就站住了,沒再向前一步。

自從那次看到她被萬屍蟲折騰,蘇琪就沒再來,上次來也沒進屋只是問她要嫁妝,姜氏卻沒理她。

“你離我那般遠做什麼?”姜雪茹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手摸了肚子,每天,她都能感覺到孩子在動,這是她要翻身的唯一。

“我知道你有了弟弟,就很煩我,所以我儘可能的不來煩你,只是,娘,我是生的吧,那我要嫁了,我的嫁妝你應該給我吧,再說,我之前從蘇瑾那弄來的東西,可都被你收起來了……”

姜雪茹輕扯嘴角,“琪兒,將你培養成今天的才女,你以爲不用花銀子嗎?你花了不少錢了,還想來與我要什麼?”

蘇琪臉現不耐,“我知道你爲什麼不給我嫁妝,你不就是想將錢財留給你肚裡的孽種嗎?”

“你住口!他是你弟弟,你弟弟……”姜雪茹怒吼着。

蘇琪不屑的笑笑,“我弟弟?誰不知道,父親早就不能生養了,你還敢說你肚子裡的不是孽種,不過,我不管他是誰的,我只要我的嫁妝,拿來,我再也不來煩你!”

“沒有!”

“呵!沒有?你難道不想要解藥了嗎,你說,若是我用那圖換了解藥,要不要帶上你的份?”蘇琪看着她,冷漠的說道,心想,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你當年告訴我,要學會利用一切!

姜雪茹聽的一怔,“你找到那圖了?給我!”

蘇琪呲笑一下,“我爲什麼要給你?”

“我是你娘!”

“可你卻將我的嫁妝扣下,你還敢說你是我娘!”

“那是因爲你還有個弟弟,我不能將東西全給你一個人,將來你弟弟怎麼辦?”

“哼,那你就抱着你的孽種等着見閻王吧!”蘇琪冷哼!

“琪兒,你將那圖給我……”姜雪茹心在狂跳着,若是拿到解藥,那麼她就一定能重新的找回蘇秀廉的愛,這個侯府,將來是她兒子的!

“不……”

蘇琪打死都不給,現在的她,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支簪子上了。

姜雪茹則從牀上爬下來,上前兩步,抓上蘇琪的手,“給我!”

沒有人想死,而姜雪茹更不想死。同樣的蘇琪也不想死,她寧可死的那人是生她的娘!

“放手!”手被姜雪茹抓的生疼蘇琪就想將手抽回來。

“你將圖給我,我給我嫁妝!”

“你當我傻嗎?沒有解藥,我拿了嫁妝也是死路一條,娘,你還是我娘嗎,你心裡難道就只有那孽種嗎,若是你沒了孽種……對對,你若沒了肚子裡的孽種,那些東西就都是我一個人的了!”蘇琪瞬間想到了什麼,眼裡閃着瘋狂的恨意,看着姜雪茹那噁心的肚子,想都沒再多想,右手握成拳頭,對着她的肚子就打了下去。

聽到蘇琪的話,姜雪茹一驚,還沒等她鬆手,肚子上就是一疼。

“你……琪兒,這是你弟弟……”因爲這幾個月下人們的不待見,所以送給她的吃食也不及時,送來的也都是些殘羹剩飯,她哪裡能吃得下,所以就造就了她今天的營養不良,也沒有力氣,蘇琪的一拳頭,疼的她額頭直冒冷汗,彎着腰,退到牀邊,“蘇琪,你就是個魔鬼!”

肚子裡的孩子,這會動的特別厲害,姜雪茹安慰的來回撫摸着。

“我是魔鬼,也是你逼的,你若早日將我的東西給我,我又何必這般對你……”蘇琪睜大了眼睛,兩步竄上來,抓着瘦弱的姜雪茹,就扔到了地上,之後伸腳向她的肚子上踢去……

“琪兒,停下,別再踢了,別再踢了,你的東西娘給你,啊……”

姜雪茹哀嚎着,祈求着,只是蘇琪像沒有聽到一樣,仍是一腳跟着一腳的踢上她的肚子……

院子裡,守門的兩個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當沒聽到,也沒有人動彈,安靜的坐在那裡繼續磕瓜子,閒聊……

看着姜雪茹下身流出了鮮血,蘇琪笑了,“娘,你的孩子快沒了吧,這樣,你以後就只能靠我了,呵呵,呵呵……”

姜雪茹,死咬着牙,手抱着肚子,可是再抱,也難掩孩子漸漸滑出體外的事實!

“還不掉……”蘇琪只看到那血,可是,姜雪茹的肚子仍然在那,上前,狠狠的又踢了幾腳。

“啊……”一聲慘叫,姜雪茹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肚子癟了,而她還躺在地上,血染遍全身,屋裡已經沒有蘇琪的影子了。

冰冷的感覺還有下體一直在流着的血,姜雪茹苦笑一下,這就是她養的好女兒啊,而且生命在流失,那種恐慌,也讓她害怕,她還不想死!

艱難的爬起來,感覺到兩腿間有東西,慢慢的退下衣服,瞬間僵在地上,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成形但卻畸形的胎兒,從褲子裡掉了出來,那上面,佈滿了一條一條的蟲子……

嘔……

原就虛弱的姜雪茹頓時吐了起來,只是這一吐,那血流的更快!

而她似乎早就忘了這事,只是捂住嘴,看着那個怪胎,突然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萬屍蟲,這是萬屍蟲!”

原來那萬屍蟲竟然寄生到了胎兒身上!

**

淳于子陽與永安侯聊了一會,就覺得總有人在看他,就轉頭去找,結果就看到了蘇馨在窗外對着他直笑。

“哈哈……讓八皇子見笑了,我家馨兒啊,她活潑好動性子好,常唸叨着八皇子英勇無敵,是國之棟樑啊!”永安侯看到蘇馨,不但沒有喝斥她不知禮,卻當着八皇子的面說了幾句。

淳于子陽是個精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永安侯的意思,於是笑笑,“四小姐長的漂亮,確實人見人愛!”

這話,永安侯聽後頓時心花怒放,“馨兒,不懂規矩,進來!”

蘇馨是聽到下人說,一早八皇子與大小姐一同回府,別提她有多高興了,連課都沒有去上,就偷跑了過來,爬在窗上,看着淳于子陽,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看,這時聽到永安侯的話,激動的無加以復,歡跳着就跑了進來。

“馨兒見過八皇子,見過父親!”蘇馨聲音清脆的說道,說完,又拿眼睛看了看淳于子陽,看到他也看了過來,立馬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怎麼沒有去上課,卻跑來這裡?”蘇秀廉板起了臉問着她。

蘇馨,臉紅紅的說道,“女兒是聽下人說,表哥來了,所以,所以來看看。”

“糊鬧!”

“呵呵,姑丈,你別說表妹了,表妹還小呢,愛玩的心性大着呢。”淳于子陽笑道,看着蘇馨眼裡的愛意,他太明白那代表了什麼,不過,娶個庶女回去他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我不小了……”蘇馨急忙說道。

“哈哈……死丫頭,還不退下!”蘇秀廉大笑,雖然他是想把蘇瑾嫁給淳于子陽,不過,看情形至少目前還不行,但是,若先送個庶女過去……

“父侯……”蘇馨不情不願的叫道,卻在看到蘇秀廉眨着的眼的時候退了下去。

“唉,這幾個丫頭啊,都被我慣壞了!”蘇秀廉佯裝生氣的說道。

“姑丈說遠了,哪有不慣子女的父母,不過,表妹這般可愛,想來,已訂了婚事了吧。”淳于子陽當然也明白蘇秀廉的意思,借破下驢,誰不會,若是再得到三大侯府的支持,那麼,他等他廢了太子,他離那位置就又近了!

“嗯,上門提親的不少,可是,我一直沒有覺得能讓馨兒得到幸福的人啊,所以至今沒有議親!”

“那是,像表妹這般性子的女孩子是那般的招人喜歡啊,若不是我大她太多,我都想將她娶回府中了,呵呵……”

“八皇子說笑,您纔多大啊,我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對皇子您有意了,就是不知道八皇子……”

“姑丈,姑表親,那可是親上親啊,您選個日子吧,我會來擡她,只是,您也知道,這正妃的位置,那是要皇上來定的,所以,只好委屈表妹當個側妃吧!”

“是是是,我再喜歡,也難掩她是個庶女的身份,承蒙八皇子不嫌棄,側妃已是高擡她了。”

莫俊馳一直坐在下首沒有說話,這會聽到八皇子就這樣將四小姐娶了回去,心裡是又嫉妒又羨慕,若是自己也是個皇子,那麼今天,永安侯巴結的也會是自己吧!

這邊的事說的差不多了,淳于子是站起來,“姑丈,我去看看姑姑。”

“嗯,你去吧,因爲瑾兒的婚期將至,你姑姑最近有些吃不下飯,你好好勸勸,畢竟那是皇后下的旨啊!”臨了,蘇秀廉又來了這麼一句,淳于子陽挑眉,抿嘴一笑,沒再說話,走了。

看着淳于子陽走出去,莫俊馳也站了起來了,想起蘇瑾的話,走到了蘇秀廉的面前,“侯爺……”

“哼!”蘇秀廉每當看到莫俊馳,都能想起蘇琪,他生氣!

莫俊馳也不想與他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侯爺,下官沒別的事,府中二小姐,與在下早已有了首尾,所以,我求侯爺允我將她擡回去做妾。”

“你……”

蘇秀廉想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是那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與獸交的女人,有人要,已經不錯了不是嗎。可是他卻不甘心,於是說道,“妾不行,你要娶,也得從正門擡進去。”

莫俊馳揚眉一笑,“我想侯爺你是誤會了,下官能擡她回去當姨娘,您應該偷着笑纔對,畢竟,她那樣的身子,除了我,想必不會再有人要了吧?再說,你就不怕她肚子裡……到時候族裡的人要將她沉塘,您可別來求着我娶!”

“姓莫的你別得意,你也好不到哪去!”蘇秀廉氣的臉通紅,因爲莫俊馳他說到了他心裡最痛的地方。

“我?可是卻有大把的女人想嫁給我,這就是差距!”

聽到莫俊馳那有些自傲的話,蘇秀廉突然覺得他的心很痛,而且還有一點上不來氣,可是他說的又是不爭的事實,“擡走擡走,省得讓我隔應!”揮揮手,蘇秀廉像趕蒼蠅一樣。

莫俊馳也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這時,蘇才匆忙的走了進來,爬蘇秀廉的耳朵上說了幾句,蘇秀廉一愣,“當真掉了!”

“是,守門婆子纔來告訴奴才,看着她那焦急的神色,不像有假!”蘇才說道。

蘇秀廉捏緊了拳頭,一想到姜雪茹,他就覺得這心裡堵的難受,這腦袋上的綠就永遠的摘不掉,可是,真的將姜雪茹送去家廟,卻又不忍,畢竟他們也曾恩愛過。

“走,去看看!”蘇秀廉手捂上心口,有一點難受,身子一晃,差一點摔到了地上。

“侯爺……”蘇才眼尖手快,急忙扶住了他。

“沒事,走……”蘇秀廉只以爲是傷心,也沒當回事,就往姜雪茹的院子走去。

守門的婆子看到蘇秀廉也嚇的哆嗦,雖然說這二姨娘姜氏相當於被囚與此,可是侯爺也沒有說,要打掉她的孩子,結果這二小姐來了沒多久就聽到了姜氏的慘叫,可也沒當回事,誰能想到女兒能將孃的孩子打掉,待二小姐離開,看到她腳下的血印,守門的婆子才荒了神。

蘇秀廉也沒理她,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卻聞到了那濃濃的血腥味,一陣噁心頓時上涌!

好不容易壓了下去,蘇秀廉皺着眉頭,走了進來,卻看到地上一癱的血跡,還有一個血胎,而姜雪茹躺在了牀上,像死去一樣,一動不動,而那牀上,也被血染的通紅……

“她怎麼了?”蘇秀廉沒再往裡走,問着身後的婆了。

“回侯爺,姨娘她滑胎了。而且看樣子出現了血崩的情況……”婆子越說聲音越小!

“哼,孽種掉了也好!”蘇秀廉冷哼,可是心卻在痛着。

聽到他的聲音,姜雪茹廢力的坐了起來,“侯爺,是你來了嗎,是你來看雪茹了嗎?”

蘇秀廉沒說話,可是一想到她對自己做的一切,還有那些骯髒事,什麼心疼,頓時被他丟到了九宵雲外!

“妾身不成了,侯爺,雪茹有句話要和你說……雪茹沒有背叛你,真的沒有!”

“是嗎,蘇才,拿刀,取那孽種的血,本侯今天就要當場與她驗證一下。”蘇秀廉大聲的說道。

姜雪茹,頓時怔住。原來,她以爲他沒將自己送往家廟那是心裡還有自己,自己說點小話,下個保證,他一定會不計前嫌的,畢竟他寵了自己那麼多年,可是聽到他要取血,姜雪茹這纔看清事實,她是真的失去了他!

原就出現血崩的身子,在想明白看清楚後,嗓子一甜,一口血就涌了上來,吐了出來,“呵呵,不用了,侯爺,雪茹這輩子唯一的錯事就是與他人有染,但是,雪茹愛侯爺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侯爺,您多保重……”

姜雪茹說完則帶着悽慘的笑容,倒了下去,她鬥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可是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麼?她得到的是親生女兒的拳腳相向,她沒有死在任何一個姨娘的手下,卻死在了自己女兒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