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人皆是一驚,齊齊轉了頭過來!
卻見二夫人,臉色有些白,而且一臉氣憤,伸手指着戰天玉,“不成氣的東西,滾!”
“二嬸孃,您別生氣……”蘇瑾扶了一下二夫人。
可心下卻駭然。
新婚這二十幾天裡,蘇瑾瞭解到,這二房的二叔戰清鬆,一直是個安靜的人,二嬸孃也不是個多言的。
雖然相對二房的安靜,這三房能鬧一些,可也無非就是三嬸孃總嚷嚷着說手上緊,來王府裡預支銀子媲。
王爺對這兩兄弟那是沒話說的,哪個月不是比按月例分的份子錢要多給一些。
現在在說這二夫人,之前要學那用鴨戎做的披肩護膝手套,婚後自己讓彩菊騰寫了一份細則送給了她。
她笑着收下,並沒有來尋自己,只不過後來,她送來了一雙手套和一個披肩,蘇瑾就知道她的心思非常靈通,卻不想她的脾氣竟是這般的急。
更沒有想到,她這身手——這般好!
一腳就將戰天玉一個十五六的小夥子,踢了出去。
不過,剛剛臉色很是紅潤的她這會臉怎麼這麼白,看來氣的不輕了!
“世子妃,請原諒!是妾身教子無方……”
二夫人轉頭對着蘇瑾說道。
還不帶蘇瑾說話,那戰天齊冷着一張臉,一板一眼道:“二伯母,你誤會了,是我們剛剛玩鬧,把世子哥哥的衣服扯破了,所以世子哥哥才發了脾氣。而天玉他也並非有什麼惡意,他只是說,借世子妃嫂嫂給世子哥哥把衣服補上!”
“是啊,你們最壞,都扯壞了我的衣服!哼,都欺負我!”戰天睿還在耍脾氣,說完扭過了臉,滑着輪倚來到蘇瑾的身邊,一手扯上蘇瑾,一手扯起自己的衣服,“小媳婦,你看,你給我做的新衣服,就這麼壞了!”
戰天睿說的很是委屈,可蘇瑾覺得,那個被嫡母踢飛的戰天玉纔是最委屈的!
想來,平日了也沒少捱打了。
不過,這也太奇怪了:你要我補衣服,你直說就好,幹嘛非說的那麼的讓人誤解呢?
就剛纔那話,若不是自己脾氣太好,估計也跟二夫人一們,一腳將你踢飛!
而這兩兄弟的話一說出口,一時衆人都齊齊的看向了二夫人,把二夫人弄的很尷尬。
“喲,二嫂,你這脾氣怎麼還是這般的急躁啊,不過,這身手可一點都不比當年差啊……呵呵……”三夫人掩嘴笑着。
蘇瑾聽罷,心下狐疑,難道這二夫人是什麼武林高手不成。
相公怎麼從來沒有說過?
此時,卻見戰天玉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拎着個香蕉皮,一手揉揉胸口笑着看着衆人,“母親,兒子將您剛剛踩到的香蕉皮摘起來了,不知道剛剛這一滑,您有沒有閃到腰啊?”
蘇瑾一怔,這戰天玉還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啊!
“還好。玉兒你可有摔壞?”二夫人借坡下驢,就話問着。
“沒事,兒子皮糙肉厚的,摔一下能怎麼着。”剛剛說話還有些結巴的戰天玉,這會說話倒很是流利了!
蘇瑾有些差異的看着這個男孩兒,腦子反應快,雖然明知道二嬸孃不喜他,可卻還在給他的嫡母找了臺階。
“嗯。”二夫人淡淡的應了一下,隨後轉身走了回來。
三夫人卻在身後翻個白眼還撇撇嘴有些不屑,這,倒讓蘇瑾看着很有意思。
呀,這三嬸孃,什麼時候也知道不屑於人了?
戰天睿拉着蘇瑾,“小媳婦,你陪我回去,我要回去,看這衣服都破了,要換!”
一邊的廖純萱嘆了一下,“睿兒……”
“娘,我衣服壞了嘛……”
“母妃,我帶相公回去換一件吧……”蘇瑾接過了話。
“瑾兒啊,那慢一點,我看外面又下起了雪,讓戰五來推着睿兒吧。”
“欸,母妃,你就放心吧!”
蘇瑾說完,推着戰天睿來到門邊,那像木頭樁子的戰五倒接過了她手上的輪椅。
蘇瑾慫慫肩,帶着身邊的幾個丫頭跟在後面出去了。
回到屋裡,小茶小蓮就拉了一把彩菊與柳媽,倒是那春兒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
而那戰五送到外屋,就沒在往裡走。
蘇瑾推着戰天睿進裡屋就站住了,爲什麼她感覺到屋裡有陌生人的氣味?
不對,不算太陌生!
“屬下見過宮主,主母!”
卻見一銀面男子跪無聲無息的跪在了前面。
“起來,查到了嗎?”戰天睿伸手拍了拍蘇瑾,話卻對着地上單膝跪着的人說道。
“主子,那人,十分狡猾,屬下對比過,竟不是今天府裡任何一人!”
看着地上的人,蘇瑾不認識,而剛剛她覺得熟悉,也許只是因爲他有一種與幽和冥相似的氣息吧。
聽着這話的意思,戰天睿也是對府中的人十分不相信了,所以着人暗中查看。
“相公,有沒有將面積擴大,萬一是族裡的人呢?畢竟今天所有的下人,都在前院忙活着,這內院可都空着了。”蘇瑾說道。
“屬下未查到,不過屬下相信,主母應該有所發現吧?”
蘇瑾臉微微的有些不自然,難不成,這人看到自己狼狽的藏在山洞裡?
“你怎麼知道?”蘇瑾反問。
那人好像是笑了一下,才說,“主母不是在假山處遇上了,不過主母確實是主母,定力很強,那人三次試探都未能將主母引出來,主母心很細……”
他這麼一說,蘇瑾臉就不大自然的紅了一下,看來那人的一聲冷哼,其實是因爲看到了面前的他,追了過去纔對!
“謝謝!”蘇瑾直言道謝!
到是讓對這男人怔了一下。
戰天睿抿嘴輕喚了一聲,“瑾兒……”
蘇瑾看着他,道:“其實就是之前在祀堂的時候,母妃不讓戰天戩祭祖,那時候不是有一點僵嗎,我只是低了頭,卻不經意的看到一雙握的比戰天戩手關節還要白的拳頭,而且那人穿了一雙挺特別的鞋!之後回到前廳,我嫌三嬸孃太過聒噪,到院子裡走走,卻走到了姨娘那裡……”蘇瑾慢慢述說着。
“一雙鞋?”
戰天睿挑眉,有些不解。
“呃……我之所有覺得特別是因爲那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我看的時候,正好是逆着光,那藏青的鞋面上,竟然有一隻雄鷹,那鷹眼……我看了很不舒服,所以記下了。”蘇瑾解釋着。
戰天睿與那人聽後都沒吱聲,兩人對視一眼,卻見那男子來到桌邊,拿筆在紙上畫了什麼。
隨後扯起來,給蘇瑾看。
蘇瑾立時瞪大了雙眼,“天啊,簡直一模一樣啊?”
“真的與這個一樣?”戰天睿問道。
蘇瑾點頭。
那人將紙揉一揉轉暖意就變成了一堆粉末。
“主子,何以東瀛的蒼鷹會出現在大禹?”
“去查,也許這個正是咱們多年來查漏的地方!”戰天睿的雙手捏的緊緊的。
“是!”
那人雙足一點,縱身閃了出去!
蘇瑾握上了戰天睿的手,突然感覺到,他的雙手有些發涼,“相公,馬有失蹄,都是常事,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戰天睿回手將她的手握住,“我有沒有說,你是我的福將啊?”
蘇瑾很正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有!”
戰天睿一怔,“我什麼時候說過?”
“剛剛啊,呵呵……”
“……”戰天睿無語笑笑,搖着頭,將蘇瑾攬進了懷裡。
“相公,那二嬸的身手,好利落啊!”蘇瑾窩在他的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開口問道。
“嗯,她恨天玉!”
“爲什麼?可我看戰天玉倒好像很爲她着想一樣?”
“傻瓜!再想一想?”戰天睿擰着她的鼻子說道。
再想一想?
難道自己看錯了?
也是啊,那小子一開媽說了個半截又結巴的讓人悱惻的話,然後又跳出來給二夫人解圍,還什麼香蕉皮的……
“天啊,相公,你該不會是說,那戰天玉,他是故意讓二嬸當衆出醜吧?”蘇瑾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嗯,你知道的,哪裡有壓破,哪裡就有反抗,時間久了,天玉他不可能永遠被她欺負着的……所以,你別看好像是那小子受了欺負,其實真正受欺負的應該是二嬸孃!”戰天睿笑了一下。
蘇瑾想了下,難怪,二嬸孃踹過那小子後,臉色很不好,原來還以爲她是氣的,現在聽戰天睿說完,那麼看來,是那小子使了什麼手段,二嬸孃她是吃了什麼虧。
“呵呵……瑾兒,二嬸孃呢,她是武將府裡走出來的,有些身手是正常,而她之所有恨天玉,其實是她恨天玉的娘,她的親妹妹!”
蘇瑾瞪大眼睛,親妹妹?
這妹妹難道都是害人的玩意!
“因爲當年,二嬸孃看中的是父王,可卻被天玉的娘從中攪和了,又設計了她,讓她不得不嫁給了二叔,不過,這個女人很聰明,知道嫁二叔是事實,她就在懷有三弟的時候,將天玉的娘帶進了府……”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在這往後的日子裡,她該不是將天玉的娘折磨死了?”
“那倒沒有,不過,還不如死了。天玉的娘,快被她折磨瘋了,可是,知道的人,除了我,天玉和她本人之外,再無任何人!”
蘇瑾心下汗了一把,心想,這二嬸孃看來也是個狼角色啊!
不聲不響,把一個妾給弄的瘋癲了不說,外人還不知道?
估計若是相公這般說,想來那二叔也不知道了?
改天找二嬸孃取取經,看看她是怎麼折磨妹妹的?
然後自己也學一學她,將蘇琪也折磨瘋,哈,那比殺了她要爽快多了!
不過……
現在的蘇琪,應該挺風光吧?
就是不知道風光過後是什麼?
呵呵……
對於其實兩房的內情,蘇瑾知道,戰天睿早已掌握在手中,不然,像二嬸孃當年中意王爺這事他怎麼會知道?
戰天睿沒在說話,只是皺着眉頭,心緒飄向了遠方……
新婚洞房夜的人到底是誰?那人的身材不是二叔也不是三叔,還有那東瀛的忍者,到底漏了哪裡呢……
新春佳節,掛燈籠,放鞭炮家家戶戶吃團圓飯,守歲玩鬧,是一年中最快樂的一天。
可今夜在大雪紛飛的逍遙王府,卻血流成河,一片肅殺!
淳于子軒曾對蘇瑾說過,他會在淳于子陽動手的前一刻動手,可卻因爲蘇瑾提醒再提醒要他注意身邊人後,他轉了思路,將手中掌握的一切,都逞現給了皇上!
皇上大怒,拍案而起,一道密旨指給了淳于子軒,點精兵一萬,將逍遙王府整個圍住,別說一個人,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而另一邊,他“無意”中竟讓老夫人齊氏逃跑了!
正常人的思維,齊氏跑出來後一定會找蘇瑾報仇,可她卻因爲身上武功全廢,又“掌握”了一些秘密,所以直接到京中的總舵那邊路去。
也不是之前逍遙王給那人的山莊……
淳于子軒兵分兩路,一路將王府圍住,一路暗中的人馬,將山莊圍住……
“六弟,你這是爲何?”
逍遙王淳于子傑搖着扇子,一臉氣憤的看着沒個正行的淳于子軒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皇兄,好雅緻啊,美酒美人配佳餚,不至於兄弟來了,就沒個好臉色吧,嘿嘿……”
淳于子軒笑嘻嘻的,一臉不正紅,一邊說着一邊坐了下來。
“六弟,這大過年的,你不陪着你的鶯鶯燕燕,到皇兄府上,又是兵,又是刀的,是什麼意思?”
逍遙王可一點都不想與他哈皮,看着一府的御林軍,心下駭然!
“皇兄,這位美人……緬越的?大齊的?還是——莫西的?”
淳于子軒好像沒有看到逍遙王那大便臉一樣,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隨後卻只盯着他身邊的一個美人看着。
那美人像一座冰山一樣,對淳于子軒直接視若無物,只是一臉冰冷的倚偎着逍遙王,好似柔若無骨,可子軒知道,她最拿手的是毒物……
卻見此時,淳于子軒臉然大變,額頭冒出了虛汗,嘴角流下了血跡,伸手,顫顫的指着逍遙王,“皇兄,你,你,你下毒……”
還沒有說完,淳于子軒就趴桌子上了。
“哈哈……六弟,別怪皇兄心狠了!本來,本王並不想提前行動,可你要知道狗急了還能跳牆呢,更何況是人!所以六弟,你就不要怪皇兄心狠!來人——”
逍遙王攬着那美人站了起來,看着淳于子軒趴在桌子上,招手叫人!
而他一起來,那一桌子的美人瞬間也都起來了,全部跑到了他的身後,一個挨一個,也忘了往日裡的爭風吃醋,倒是團結了起來。
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動靜。
逍遙王與懷中美人忽覺不對,對視一眼轉頭看去,卻見剛剛還站在身邊的一縱奴僕院外的手下,此時,全部躺在了地上!
兩人一驚,誰?
竟然能在毒姬的面前下毒,而她竟不自知?
“噗……哈哈……”
卻見淳于子軒大笑着從桌上直起了身子,伸手摸了下嘴角,然後吐了一口,“皇兄,你府裡的廚子該換了,這丸子讓他做的,白瞎那料了!”
卻見那剛剛還是中毒狀的淳于子軒站直了身子,臉上哪裡還有一點中毒的症狀!
而他這話,一出口後張嘴吐了一個肉丸子,不過,就是咬兩半的,而那兩半的中間是紅色的,逍遙王看到這裡,頓時那臉色比吃過大便還要難看!
不錯剛剛淳于子軒是吃了幾個肉丸……
“嘿,皇兄,你們府中的廚子做的這肉丸,汁兒太少了,看,我這嘴邊,才滑下多少紅色的汁兒啊,要不是皇弟我趴了下去,準保穿邦!”
“子軒,本王與你往日無憂,近日無仇的,你何必要苦苦相逼,不若你放皇兄一馬,皇兄日後大有所成,定封你爲王,保你一生榮華!”淳于子傑真誠的與子軒說道。
淳于子軒只是笑笑,突然正了臉色:“皇兄,要拿你之人是皇上,不是皇弟,而你所做所謂父皇已然全部得知,沒有證據,父皇是不會出手的,更何況你是他的親兒。可皇兄,不管怎樣,你,不該出賣自己的國家,所以,就別怪皇弟了,至於你說的榮華,你說,咱們生在帝王家,我們會缺了嗎,呵呵……來人,抓,反抗者,殺無赦!”
“你……好,那就別怪本王無情了……”
淳于子傑話落人也跟着到了淳于子軒的眼前了。
他沒並沒有將這個花名在外的兄弟放在眼中,很是不屑的一笑,出手,直取淳于子軒的咽喉!
一擊得中,淳于子傑大笑:“哈哈……六弟別怪皇兄,要怪就怪那老不死的吧,不過,黃泉路上,你並不會寂寞,他,馬上就會來陪你!去死吧!”
“父……王……”“咔嚓!”
稚嫩的聲音含着驚懼,只說了兩個字,便被掐死了。
“啪啪啪!”淳于子軒拍着手站在毒姬的身後,只不過那毒姬被他點了穴道,老實的站在原處,可淚卻從眼裡流了出來。
子軒一邊拍着手,一邊道:“皇兄果然夠狠,皇弟真得好好向你學學纔對……”
可淳于子傑卻傻了一般的站在那裡,手裡捏着的是他五歲兒子的脖子……
而他此生就這麼一個兒子……
“怎麼會是幽兒……”淳于子傑怔怔的說着。
“哦,誰讓你太過於偏寵毒姬啊,她生下的孩子,怎麼會得到皇嫂的喜歡!”淳于子軒笑眯眯的說道。
近幾年來,逍遙王雖然看似逍遙可心機卻有些陰沉,更因爲出生便被迫接受的命運,讓他的性格發生了嚴重的扭曲,所以,更是奸人所圖謀的對像!
毒姬不惜以自身爲餌,下嫁與他,不想,卻給淳于子傑誕下了一個兒子,這讓一直無子的他,更加欣喜,本身毒姬與他就有着利益關係,現在更是寵她寵上了天,這也就讓王妃記恨於心。
所以當淳于子軒將王妃收買之後,他想要什麼消息得不到!
之所以王妃同意與子軒配合,那還不是因爲知道了淳于子傑那不爲人知的秘密,而她,一個是恨他薄情,一個是她惜命,所以她寧可選擇活着!
而淳于子軒也答應了她,雖然沒有王府中的錦衣玉食,但也保證給她平靜安定的生活!
王妃同意了,就有了剛剛淳于子傑捏住他獨子脖子的那一幕!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他明明捏上的是淳于子軒的脖子,何以就變成了他兒子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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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便知道了,從來遊戲人生的六皇弟,不想卻是個武林高手!
看他的身手,只怕比自己更強吧?
所以臨死的那一該,他終於明瞭,爲何,子軒要這般的拼命,因爲自己擋了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