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很疼,心裡也怕被打死,如此也死得太冤了,可此刻依舊嘴硬地道:“對的就是對的,錯了就是錯了,如若不能明辨是非黑白,這不跟貓兒、狗兒一樣?”
紫袍男子神色淡淡,彷彿沒有表情一般,膚色略顯黝黑,氣度不凡,帶着一股風塵僕僕的氣息,彷彿剛趕了遠路歸來,瞧着面容似乎年紀不大,可看他的健壯彷彿有二十多歲,溫彩還真辯不出他的真實年紀。
小十欠了欠身,依是面含怯容地道:“四皇兄,謝謝你。”
溫彩解開身上的繩索,一面整衣袍,一面道:“你叫他什麼?皇兄?你不會也是公主吧?”
小十垂眸,羞澀地苦笑着。
“我的個天,你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你怎讓她把你欺負成那樣,她想罵就罵,想打就……”
男子的臉色微微一凝,眸子裡掠過電閃般的意外與痛意。
不等溫彩說完,小十伸手捂她的嘴,不許她再說下去,“自來嫡庶有別,況她又是我皇姐……原是我自己說要幫她繡《紫菊圖》的。”
溫彩道了句“我的個乖乖”,“我就是個軟性子的,你這性子比我還軟,馬善被人欺,你懂不懂,她打你、罵你,你就由着她,我看七公主就是故意的。”
小十依舊垂頭:她還軟性子呢,這膽兒夠大的,明知是七公主,還敢和七公主打作一團,把七公主的脖子都給撓破了,怕就是其他得寵的公主也不敢這樣吧。
小十欠身行禮,“四皇兄,宮宴要開始了,我沒事,你快去,今兒謝謝你……”
他輕聲道:“有事就來找我。”依舊有些不安地看着小十,這眼神又憐惜又心疼,溫彩立時對他的好感頓生,只是他的面部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怒,像一塊木頭。
小十應聲“是”,站在暮色裡,望着他遠去的背影。
她失蹤很久了吧,冷麪神還沒發現她丟了?就算沒一個時辰,這大半個時辰是有了。
小十問:“你是哪處的?我送你過去。”
溫彩嘟着小嘴,冷麪神那個王八蛋,她差點被人給打死了,居然也不知道來找她,“我迷路了。”
小十面露異色,審視着溫彩這一身被七公主撕破的衣袍,“你不是宮裡的?”
她一早就和他們說過,可他們不信,直說她是宮裡的宮婢,她穿得就和宮婢不同嘛,難不成她這套最心愛的青花緞衣裙就像是宮婢穿的衣衫。
溫彩點頭,“天也暗了,我沒地兒可去,你不介意讓我在你家住一宿吧。”
“住我家?”小十搖頭,又想着今兒溫彩原是救她才被七公主打的,忙道:“我家……”
她和母親住的地方着實是這宮裡最差的地方,住的是破屋子,吃的也是其他宮人的剩飯殘羹,若非因她的身份,怕是連出來都很難。
她和母親其實是這宮裡被人遺忘的人,便是尋常的宮人也能欺負她們。
“你家怎了?我就住一宿,等天亮了,我就回去。”
她失蹤一晚上,冷麪神會不會找她?會不會擔心她?
估計不會!
他心裡念着的是彩雲,她算什麼人呀?他從來就沒有對她有好感,只是爲了給長輩們交代,這才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