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被曾滌生打的撤出了湖南,那邊的事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對於這些,楊猛也不怎麼理會,現在的他,又恢復了閒暇,情報上有古雅月處理,湖北的大事小情有魏芷晴處理,他沒事兒只是帶着索朗白瑪四處遊玩視察,碰上棘手的事情,他才說說話。
最近丁泰辰那邊,支使着帕特里克,到歐洲弄了不少的武器回來,現在的帕特里克兩父子,也算是楊猛嫡系人馬之中的大人物了,丹尼爾統管着海軍至少一半的事務,他的權力比楊福良和譚玉彬加起來都大,那十艘即將建成的鐵甲艦,就在丹尼爾的麾下。
而帕特里克,更是掌管着影子的海外業務,前年英吉利舉辦的萬國博覽會,大清也參與了,雲南的收穫算是不小,但許多沒錢發展的歐洲企業,寧可守着爛攤子,也不願把一些專利賣給雲南,楊猛無奈,讓秦子祺和帕特里克,組建了一個商業調查團。
這東西說白了,就是間諜組織,以暗影爲主導,洋人爲行動人員的諜報組織,而帕特里克就是明面上的大人物。
不然調查西洋市場的話,楊猛怎麼能輕輕鬆鬆的說出口呢?
所謂的商業調查團,只是楊猛這邊的一個說法,細分到各國各城,叫法就多了,有幫派、有公司、有慈善機構,也有農場、飯店之類的玩意兒,反正洋人裡那些見錢眼開的渣滓,都被帕特里克吸收進了商業調查團。
大清有老千這物件。西洋也有騙子、惡霸之流,楊猛給帕特里克的吩咐也簡單。英雄人物一個不要,凡是那些沒人性的,就是商業調查團的骨幹成員。
這些渣滓辦事,比正經人快的多,無論你是願意賣還是不願意賣,只要是他們看上的東西,很難逃脫的。
至於他們做下的惡事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罪惡。那就與楊猛無關了,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楊猛與他們只是僱傭關係,怎麼做事兒,楊猛不管,他要做的只是接受成果,付出雲煙而已。
這個組織。在米利堅的發展,最是出色,他們可以與當地的華人完美的配合,建立公司、幫派之類的東西,藉着商業調查團的幫助,楊猛把許多的華人。捧成了米利堅上流社會中的,中下層存在。
至於英法德三國,楊猛之前派去的多是些學童和讀書人,讓他們在那邊組織幫派什麼的,有些浪費了。歐洲國家,有些瞧不起大清。對這些學童和讀書人的防備很重,但楊猛覺得這只是時間問題,隨着英吉利的凋零沒落,這種優越感他們還能保存多久呢?
自己的有些陰暗手段用上了,或許過不了多久,那邊就是一片鬼蜮了吧?
看着帕特里克這次帶回來的武器,楊猛心裡也有些隱隱的發怒,一個狗屁管風琴排槍,竟然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搞到手,看來歐洲國家的腐敗程度,還是不如大清吶!
“芷晴,你弄份東西,讓秦子祺那邊歸結一下咱們這邊拉攏腐蝕官員的法子,讓商業調查團用一用,單對單的拉攏不是辦法,讓他們全窩爛,讓他們好好學學啥叫官場,啥叫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吩咐完之後,楊猛對着那輛管風琴繼續發呆,這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用途不大,但自打第一眼看了,楊猛就覺得有些熟悉,怎麼個熟悉法兒,就想不出來啦。
“爺,左先生求見。”
接了楊猛的吩咐不久,魏芷晴又退了回來,說是左騾子來了。
“左騾子?他現在不是該去做布政使了嗎?來我這裡做什麼?別是又惦記上老子了,這犢子心黑,你留下吧!
待會兒他要是坑老子,老子沒反應過來,記得提醒我,不然饒不了你!”
左騾子這廝也是個心黑手毒的貨,他在嶽州用的那個桐油燃.燒.彈可是歹毒的很,嶽州營的槍手,因爲燒傷死了兩百多,就是這貨的手筆。
桐油燒傷,最好當時就把肉皮割去,不然拖得久了,根本沒治,雖說那是左騾子的無心之失,但結果可不是什麼好結果,這麼沒人性的東西,也就自己的白.磷.彈能與之媲美了。
“門下左季高,拜見三爺!”
經通傳之後,左騾子進了屋,這貨上來就是推金山倒玉柱的跪拜,這下可把楊猛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所謂無利不起早,自己都給他把楚勇的架子搭起來了,這貨還想刮地皮啊?
“甭跟我來這個,你左騾子的跪拜折壽!再說了老子這邊也不興這規矩,說說吧!你左騾子是不是又想吃大戶了?”
湖南是富庶的地方,雖說這段時間,少了不少百姓,但富在民間吶!左騾子是個油滑機警有想法的,楊猛可不信一省的財神爺弄不到錢財,都做布政使了,還來自己這邊刮地皮,有些過分了。
“三爺,左季高是真心的,沒有三爺,就沒有左季高的今天,若不是三爺扶持,十個百個左季高也守不住嶽州,沒有三爺的嶽州營,左季高不過是嶽州城下的一具枯骨而已!
三爺的援手,不僅給了左季高前程,也保了左季高闔家上下的性命,從今天開始,左季高就是三爺手下的鷹犬。”
左騾子這話,只能半對半的聽,或許他的心裡有這樣的想法,但到了自己失勢的時候,多捅自己幾刀的,也是他這樣的。
“成了!一壺好酒讓你兌了水,這話老子聽了三成,你算是吧!
虛的玩完了,嘮嘮戲肉吧?別跟老子說,你左騾子一無所求,這次只是來謝恩的,老子現在就是地主老財。怕是你左騾子這一跪,老子又得折本幾十萬兩吶!
守嶽州。你小子訛了老子三五十萬的銀子,加上老子給你的那些火槍、火炮,六七十萬的本錢了,你左騾子可不能這麼玩,老子是買賣人,到時候你給老子賺不回本錢,老子饒不了你!”
楊猛的話,雖說不怎麼正經。但左宗棠聽得算是舒服的,如果楊老三正正經經的說話,自己怕是投不進他的門下,楊老三說的不錯,自己這次來是有所求的。
“三爺,那臼炮和開花彈?”
“想都別想!臼炮是白銅的,鑄造的技術。也很難掌握,借給你幾十門用用倒是可以,想要大批量的要門兒都沒有,老子的人馬還缺幾千門呢!”
楊猛說這話,也算是給左騾子透了些底兒,臼炮的重量輕。拆開之後兩個人就能擡走,有馬匹的話,更容易,即使連着底座,四個人也能擡得動。八擡的臼炮,那也是行走如風的。
擲.彈.筒、迫.擊.炮、野.戰.炮之類的玩意兒。楊猛不是沒想過,但現在鋼鐵的生產是個好大的瓶頸,造槍就消耗了所有的鋼鐵產量,造炮,沒那麼大的生產力吶!
柯爾特的銅殼彈改進版,已經開始試生產了,德萊賽的改進版也是一樣,這兩樣槍械,楊猛可是打算大批量流水線生產的,產量是以十萬百萬爲單位的。
而楊猛新設計的盒子炮和M14,也在實驗摸索之中,這兩樣東西,對鋼材的要求也高了一些,沒有大批量製造特種鋼的技術,有些好東西,只能想想而已。
鐵甲艦也是耗鐵的大戶,再加上鑄炮、大批量的生產機牀設備,還有連同雲貴川藏兩廣山區的鐵索橋,現在楊猛麾下的鐵廠,都是有好大的產量缺口。
這些需求,都需要時間來解決,那些傳說中的武器,現在還只能在西山的一些圖紙上推演,造實物,怕是得延後十年八年。
一聽楊老三開口就是幾千門,左騾子也一下被鎮住了,自己好像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呢!
“三爺,那……”
“嗯……有批三磅炮,倒是可以給你,但是,得付錢,一門炮一千五百兩銀子!”
楊猛開口就是個天價,但楊猛清楚,三磅炮,對曾滌生的湘軍來說最爲實用,朝廷軍隊之中,用的那些所謂的劈山炮,在射程和質量上,與列強各國的制式三磅炮,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雖說賣給了東南半島和印度不少,楊猛手裡三磅炮的保有量還是數以千計的。
“三爺,那數量呢?”
“哼哼……你左騾子就試探吧!三五千門現貨是有的,銀錢兩訖貨到付款,甭想跟老子耍什麼花花腸子,少了一分銀子,你連個炮影都看不到!
這三磅炮可是精工所制,雖說也免不了炸膛,但那質量,跟官軍用的生鐵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比的。
還有這些三磅炮都是有炮車的,硬實的地面一匹馬就能拖着走,軟土地面,兩三匹馬或是牛之類的玩意兒也是行走如風,這些炮車可都是全鐵炮車,堅固的緊,不用走到哪炮臺修到哪,放下就能打!
卸去了輪子,這些炮就能上船,上下左右都能打,絕對的物超所值吶!
買這些炮,實際算算的話,朝廷是省錢的,生鐵炮,怕是三門都趕不上老子的這些三磅炮。”
做買賣自然要口齒伶俐,也自然要好好誇一誇自己商品,楊老三把他的三磅炮說的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左騾子開始還真是被唬住了,但轉念一想,這三磅炮好使,他怎麼還賣呢?
“三爺,這三磅炮與臼炮相比如何呢?”
“嗨!你這就外行了,這倆炮不是一類的玩意兒,三磅炮那叫野戰炮,臼炮那是攻城炮,三磅炮打的是直路子,也就是所謂的指哪打哪;而這臼炮麼!你不是沒用過,這炮不走正路子,所謂打哪指哪,說的就是它。
三磅炮打的是實心彈和散彈,而臼炮主要就是打開花彈的,當然實心彈也能打,威力就與三磅炮不可同日而語了。
臼炮守城攻城是件利器,但要打野戰的話,你那炮兵不經過三兩年的訓練,怕是隻能打哪指哪;三磅炮就不同了,只要看兩遍,傻子基本也會裝填點火,至於指哪打哪,練一練也就成了!”
楊猛這話,說的也是三分真七分假,武器,最主要的就是殺傷力,這三磅炮的殺傷力有限,所以楊猛就選了沒什麼準確率的臼炮,但三磅炮的準確率還是毋庸置疑的。
官軍使用三磅炮,正合適,至於他的新軍,十幾門火炮的炮陣,早就已經被淘汰了,他的新軍炮兵,在雲南可是擺出了千門臼炮的炮陣,這樣一來,就沒了什麼盲點,威力自然很大。
“三爺,有實物嗎?季高可以瞧一瞧嗎?”
“當然了,買東西不也得貨比三家嗎?這就帶人讓你去瞧瞧!”
武昌城中,還真存着百十門三磅炮呢!這本是楊猛給曾滌生準備的,只可惜這倔種兒,非要試試自己的路子,等石相公收拾完了他再說吧!
左騾子來了,那賣給左騾子也是正合時宜的,說不得左騾子和曾滌生還能讓楊猛賺些錢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