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對於徵俄的消息,多半還是停留在官方的角度,無非是某年某月大軍在沙俄大勝一場或是幾場那個,而沙俄境內就不是那麼樂觀了。
如今若是想形容烏拉爾山以西的戰爭場面,只能用生靈塗炭、千里無人來表述了,軍隊如果毫無節制的殺傷平民百姓,起結果只能用恐怖來描述。
自左季高離開沙俄之後,曾滌生指揮大軍,步步爲營深入東歐平原,雖說防守與劫需要的人數不少,但相對於三百多萬前線軍隊,二百餘萬後備軍隊來說,留下的人數,還是很少的一部分。
隨着鬼子六的東北軍加入殺戮的行列,殺戮大軍的行進速度越來越快,前鋒大軍已經越過伏爾加河流域,抵近哥薩克的老營,頓河流域了。
如今的殺戮大軍,已經沒有幾個敵手了,除了不成規模的哥薩克還在防抗之外,沙俄的主力部隊,全部撤到了莫斯科附近組織防禦,若是這道防線崩潰的話,那沙俄的淪陷,也近在眼前了。
前方大軍看似勢不可擋,但楊猛清楚,這大軍的兵鋒能抵達頓河流域,已經是邀天之幸了,越往前走壓力越大,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帆風順的徵俄大軍,也將面臨着失敗。
雖說楊猛可以成倍的拖延失敗的來臨,但最多十年,徵俄大軍無論如何還是要戰敗的,十年,對沙俄來說是災難,對楊猛來說,也是不可承受之重,幾百萬大軍,十年的消耗,是個極爲恐怖的數字,剛剛有些起色的國家,被這十年拖垮,也是可以預見的,兩年。最多兩年,楊猛就要結束這場戰爭。
至於後續的戰爭,還是交給蒙古諸王去打理吧!戰爭從來都不是國家崛起的主力,雖說戰爭的作用非凡,但他更大的作用卻是消耗國力,如今的楊猛只是在等待着大軍清空佔領區,伏爾加河南北的地域必須要清空。這裡是沙俄的糧食產區,只要沒了東歐平原的糧食。再加上一個新興的蒙古,沙俄這幾十年之內,算是有的頭疼了。
當然坑殺鬼子六的八旗兵也是必要的舉措,戰爭,在楊猛這裡已經接近尾聲了,讓鬼子六率領東北軍前出頓河流域,與哥薩克死磕,纔是老正經。
無論楊猛如何謀劃,他在沙俄佔盡了便宜。這事兒是毋庸置疑的,整個烏拉爾山脈以東易手,東歐平原半數易手,這也算是天大的便宜了,西伯利亞的失陷,起初的沙俄或許被矇在鼓裡,但隨着戰爭的進行。戰俘的產生,許多事情就不再是秘密了。
對於西伯利亞地區的失陷,最初得到消息的時候,沙俄的高層並不認賬,原因也簡單,西伯利亞地區太過遼闊了。這麼大的一片領土,不是清國幾百萬軍隊可以吃的下的。
從戰俘口中得到的消息,也讓一部分沙俄高層,有些擔憂,三個月的時間,沙俄向東派出了數萬探聽消息的人員,雖說九成九的人回不來了。但剩餘的那些人還是帶回了一些模糊的情報。
大面積的製造無人區,就是楊猛的手段,你的疆土?連你的百姓人口都沒有,還怎麼能算是你的疆土呢?
楊猛的手段很簡單,若是戰爭不能達成目標,就往西伯利亞移民,等人口發展起來,來上一次獨力戰爭就好,國際條約,也不是全無漏洞可尋的。
彙總情報、繼續審問戰俘,戰俘之中的沙俄少數民族的話,還是可信的,西伯利亞失陷已成定局,如今清國將戰爭的矛頭對準了沙俄腹地,滅國之患就在眼前,如今沙俄要做的不是什麼反擊,而是如何保證沙俄一國還能存在。
一份份求援信件,被沙俄的使節們帶着,馬不停蹄的趕向歐洲世界,沙俄的政客們,如今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此次沙俄被侵佔大半的領土,實則就是英法兩國的替罪羊。
就歐洲關係來看,英法兩國以及德奧等國,是不會坐看沙俄被清國滅亡的,心裡有了根底,沙俄這邊也就不再掩飾什麼了,無非如今的沙俄,已經走在國破家亡的邊緣了,些許面子,當不得什麼大事。
有了這樣破罐子破摔的底氣,沙俄將西伯利亞地區失陷,東歐平原大半失陷,舉沙俄全國之力,也不能抵抗清軍的根底,一遭都爆給歐洲諸國。
沙俄的政客們很是光棍,意思也極爲明確,無非你們不能讓沙俄滅亡,你們這些個惹禍的王八蛋不出頭,沙俄也不管清軍的動向了,大不了等清軍破入歐洲之後,大家一起去流亡。
沙俄政客們,有些不要臉的手段,這次委實觸到了歐洲諸國的痛楚,尤其以英法兩國最爲痛苦,這兩國與清國之間的仇恨,是很難化解的,焚燬了人家的皇家園林,人家怎麼會不報復呢?
而最爲痛苦的就是法蘭西了,英吉利是島國,與歐洲隔海相望,怎麼也有些緩衝的餘地,法蘭西就不同了,一旦沙俄被滅掉之後,清軍勢必是要找法蘭西放對的,一旦開啓了大規模的陸戰,沙俄一國尚不是清軍的對手,法蘭西的高層,對自家的陸軍也沒有什麼底氣可言了。
在沙俄政客們口中,清國發動此次戰爭,起碼用了過千萬的軍隊,這雖說有些誇大,但歐洲諸國還是信了,沒有這麼多的軍隊,也很難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征服大半個沙俄。
這個數字也是差不多的,楊猛動員的軍隊,在五百萬上下,而沿途徵用的民夫,不算國內的幾千萬,僅在西亞就動用了超過千萬的民夫,一個士兵十個民夫,若是將軍隊所用的物資,一一細分的話,這次戰爭,楊猛不僅動用了西亞等國,還動用了大清的舉國之力,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這些消息到了歐洲各國手裡,與清國關係尚算和睦的德意志也坐不住了,原因無他,德意志與沙俄離得太近,而奧國那邊也是一樣,德奧不分家,如今的德奧也正在向一統邁進,身邊突然竄出清國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怎不讓人心驚膽顫呢?
隨着真實消息的散播,歐洲世界也實實在在的八方震動了一番,得到這些消息之後,就是求證了,沙俄的使節們,帶去的不僅僅是戰爭的消息,還有戰場之上的繳獲。
新式的後裝步槍、可以連續六發的柯爾特,這些都讓歐洲世界震驚了,後裝槍,在歐洲世界一直被視爲異類,可各國軍方見證了紙殼德萊賽的犀利之後,一下就失聲了。
而最爲震驚的還是德意志,德萊賽這玩意,最初就是他們流給楊猛的,雖說外觀上還是差不許多,但德萊賽內部的結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粗短的撞針,紙殼尾部的底火,這些對槍械設計師來說都是創舉,這樣的步槍,比作爲原型的德萊賽,無論是在射速、射程還是威力上,都有極大的提高,歐洲世界在槍械上已經落後了。
柯爾特這東西,歐洲各國的軍方,更爲熟悉,當年柯爾特爲此專門來了一趟歐洲,但結果卻是讓人扼腕的,若是早知道柯爾特如此犀利,不裝備的纔是傻子。
但是,人誰有前後眼呢?柯爾特的犀利,是幾十萬哥薩克用生命試探出來的,馬戰之中,柯爾特左倫之犀利,幾乎是無可匹敵的,傳說之中的韃靼鐵騎,靠着人手一把的柯爾特,一萬人足以屠滅三萬哥薩克騎兵,一萬人打散十萬人的哥薩克騎兵隊伍,也不是什麼奇蹟,東歐平原之上,這樣的戰列已經有數次之多了。
當然有震驚的就有驚喜的,國際關係與人際關係差不許多,唯一不同的是,國際關係比人際關係更爲缺乏底限、更爲卑鄙、無恥、不要臉面。
克里米亞戰爭之前,沙俄裝的不小,一向以歐洲警察自居,克里米亞戰爭之後,就有不少的歐洲小國,在坐看沙俄的笑話,這次沙俄眼看就要被滅亡了,這些之前受過沙俄欺負的小國,一方面在阻攔沙俄的貴族往本國逃遁,另一方面則是準備好了桌椅板凳、酒水美食,等着坐看沙俄滅亡。
小國就是牆頭草,誰強他就向誰倒,沙俄滅亡與否與他們無關,如今對這些小國來說,最要緊的不是什麼歐洲榮耀,而是找機會對東方的大帝國示好。
戰爭的腳步,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左騾子的無奈退出是個不錯的例子,同樣這戰爭也不會以國家的意味而轉移,無論英法德奧還是沙俄,無論他們怎麼震驚,也無論他們怎麼膽寒,楊猛麾下的大軍,沒有得到命令之前,在殺戮上是不會有一絲停歇的,錯非沙俄舉國上下再無一個活人。
戰爭走到這一步,歐洲一方已經有了對策,如今對抗不是辦法,現在就是合歐洲諸國之力,也很難對抗清國的千萬大軍,組織軍隊反抗也是需要時間的,而這段時間,足以讓沙俄的那羣廢物撂挑子了,擋不擋得住,誰也不敢說,但拖延時間,和談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