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韓漸離站起來向易飛溫和的笑了笑,真不知以他的性格怎麼能在白金生存下去。
第一局輸給一個殘廢的人,韓漸離微有挫敗感,但那不足以擊倒他。他不是金玄石,也沒有那麼狂妄,信心是極難被擊潰的!再者,易飛也沒指望擊潰這種頂尖高手的信心。
只不過,這一次韓漸離要求把第三局的梭哈直接提到第二局來比,易飛答應了。第二局梭哈,易飛眨了眨眼,不敢再託大,盯着那上下作勢欲翻飛的手以及撲克,望向牌官的面容上流露出一個極是詭異的表情:“慢慢洗,不要急!”
牌官愕然望着易飛的表情,只覺得心中微微恍惚了一下,手上卻依然在不停的動作着。這時,韓漸離忽然察覺到一股嗡嗡的細聲傳入耳,順着聲音尋了過去,赫然發現是易飛正在愉快的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還來不及想易飛在玩什麼,韓漸離便想到了當初易飛與布林一戰裡那可怕的聲音制敵!頓時感到恐慌,難道易飛不需要手也可以透過聲音來制敵?
很顯然,牌官的動作慢了下來,眼裡微微閃過一縷迷離之色,就好象被剛纔易飛那個表情給迷惑住了似的。隨着嗡嗡聲中間隔的節奏,牌官的手越來越慢!
紐頓和張浩文直看得心跳不止,如果易飛這一招真的成功了,那他們就只能自認不及易飛。那招奪神音,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想出究竟是以什麼節奏來達成控制間接效應的!
全場中人感到奇怪之極,隨着那細若遊絲的聲音漸漸傳入牌官耳裡,韓漸離的臉色變幻了數下開始發青!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他們卻是打死也想不到。
想到當初布林與易飛對抗的招,韓漸離只覺得心中極是沒底。惟有伸出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動着,這毫無節奏的聲音愣是沒辦法掩蓋住易飛那細微的聲音。
就在韓漸離出手之時,易飛發出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就如鐵馬金戈一般逐漸激烈起來。韓漸離甚至亦受到干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亦彷彿隨着易飛的節奏而跳動不止。
易飛沒有忽略韓漸離那難看的表情,再瞥了一眼漸漸感到恐懼的牌官。腦海裡飛快轉過無數念頭,韓漸離無法可破,亦沒達到這樣的水準,那就不需要使出絕招了。而他也不想再讓牌官的手骨折,聲音節奏慢了下來。隨着易飛嘴裡發出輕微的嗒一聲響,牌官如釋重負的把牌放在桌面上,只覺得雙手痠麻無比,又驚又怕的望着易飛!
韓漸離的心臟跳動漸漸恢復,臉色微白的站起來盯着易飛,平和的向他伸出手:“我認輸,還有,恭喜你成爲唯一一個能夠把賭術練回來的人!”
“謝謝,你是個坦誠的人,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的,無論陣營有什麼不同!”易飛意味深長的向韓漸離笑了笑,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華裔同胞這份榮辱不驚的本事。
其實要破易飛這一招絕對不是沒辦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使勁全力大吼一聲,那就足夠了!不過,既然是賭術較量,像他們這種檔次的高手,是絕不可能那麼辱沒身份的蠻幹。
“我很樂意跟你交個朋友!”韓漸離哈哈一笑,倒是流露出幾分豪爽。
在韓漸離認輸的剎那,全場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聽得見。即便是在關注其他人賭局的人,亦全都隨着評論員的話而關注了這邊。所有人都驚愕萬分的望着場內兩人握手,他們完全不明白,雙方就那麼在賭桌前,什麼都沒幹居然就認輸了!那簡直太離譜了!
這時,布林作爲評論員的身份,他的聲音迴盪在賭廳裡:“韓漸離是真的輸了,易飛幾年前與我一戰,在那次,他用了一招以音波取勝的絕招。根據我的瞭解,那是叫奪神音!”
“不過,據我瞭解,那一招是需要很高的手速和技巧纔可以使得出來!”布林興奮之極,他當然不是沒見過易飛這一招,還屢次被克。只不過,能夠親眼看着易飛以這改良版的奪神音擊敗韓漸離這種當紅的頂尖高手,實在讓他很有成就感:“沒想到易飛居然能夠不依靠手,就可以使出來!”
“奪神音控制了牌官的動作,當年易飛甚至使牌官自己骨折,今天他顯然放了牌官一馬!”布林現在是評論員,當然得負責讓那些不懂賭術的富豪們瞭解形勢:“韓漸離肯定意識到自己無法抵擋,所以主動認輸了,好一條坦蕩的漢子,我喜歡!當然,我不是同性戀!”
紐頓與張浩文沉思着,驀然見到易飛手再比作手槍狀直指他們。他們都笑了,只不過,張浩文笑得極是冷酷帥氣,而紐頓笑得很是陰森……
第二輪,易飛全勝,順利進軍三十二強。易飛一舉擊敗韓漸離,逼其主動認輸之事迅速向全球傳播開。到了這時候,所有人才懂得正視易飛的存在。
三年前突然崛起的第一快手回來了,即便右手廢了,卻未必比以前差。只要是易飛往後的對手,一想到易飛擊敗韓漸離那局,想到易飛曾經擊敗正是顛峰的布林,就感到恐慌!是易飛回來了,還是賭神回來了?沒人知道……
寧曉雨現在在美國,現在他在與司徒家進行談判,能夠談攏這裡,百年就可以拿下泰格百分之十七的股權。若齊遠那裡再談攏,就可以拿下總共近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到時不怕張浩文腦門流汗!
嚴格的說,寧曉雨對這場談判不是很關心,他很清楚司徒家想要什麼,從一開始司徒家就註定要出售手上的股權。他第一次開出的條件不是十分具有誘惑力,那僅僅只是價格上的提高而已!
這一次不是司徒勝的哥哥來談,而是司徒清源親自來談,亦可見司徒家對此的重視。本來嘛,賭業三國鼎立的局面如此清晰,易飛向泰格發起收購,擺明就是想趕張浩文離開賭業!作爲與張浩文利益掛鉤的司徒清源怎敢怠慢。
不過,司徒清源一樣不是簡單的人物,當他出現在寧曉雨面前,寧曉雨就知道司徒清源掌握到了其中的關鍵。作爲泰格的大股東之一,司徒家的立場很顯然已經成爲足夠左右這場收購的優勢。司徒家大可選擇更符合自己利益的一方立場,這正是司徒家可矜持的原因。
寧曉雨很清楚司徒清源試圖在這其中獲得更大的利益,甚至很可能爲了獲得更大利益而把百年的收購事件告訴張浩文。到了這個時刻,即便張浩文知道,問題已經不大了。
“我想寧總很清楚我司徒家試圖在賭業上有成績,你以爲我們真的會爲了這個價錢就出售嗎?”司徒清源笑得猶如老狐狸,若寧曉雨不知道這老頭是打算多爭取利益,還只怕真以爲是軟蛋。
寧曉雨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扳起手指算給這老狐狸聽:“司徒家進入泰格幾年了,目前僅得到六間賭場的控制權。兩千多部機器,兩百多張賭桌,論利潤比不上澳門的東方文華,論規模更不及葡京,你以爲這樣公平嗎?”
司徒清源沉默了半晌,那正是他鬱悶的地方。當初按照合約參合進泰格,他們亦沒料到張浩文竟然把所有賭場全抓在手裡。後來雖然礙於壓力,不得不放了幾間賭場給司徒家打理,但那已經不符合司徒家利益了。
只不過,若是與張浩文爭,那偏生也爭之不過。晨東在泰格的投資純粹只是爲了盈利,根本對賭業毫無興趣。而張浩文本身又透過英格達到雙重控股,這就逼得司徒家一直以來都很鬱悶的被壓在張浩文之下。固然能夠在泰格拿到分紅,但卻無更大的實權!
“公平不公平,那都只是泰格內部的事務!如果寧總想以這樣簡單的手段就說服我,那還是不要打個主意了!”司徒清源打定主意,不從百年這裡挖到更大利益,就要以此逼張浩文就範。
寧曉雨忍不住放聲大笑,青年人的朝氣與銳氣盡顯其中,笑聲頓止。他緊緊盯着司徒清源,丟出了更誘人的利益:“司徒家與賭業源源流長,今時今日被張浩文壓得死死的,盈利固然可以保證,但對家族的事業沒有什麼幫助吧!”
“我可以做一個最大的讓步,只要司徒家肯出售手上的股權,大西洋城賭王非司徒家莫屬!”寧曉雨盯着意動的司徒清源笑了:“雖然大西洋城在未來十年之後必然衰敗下去,但這依然是一個頗長的時間。靠上四大賭城之一的這棵大樹,司徒家擴展事業時格外要容易了許多!”
司徒清源果然不愧是老狐狸,這時早喜出望外了,卻依然保持着高深莫測的神情:“你的意思是,百年會分拆出售,大西洋城的賭場全部都交給司徒家!”
“不是全部,不過,絕大部分都會在事後出售給司徒家!”寧曉雨很清楚,這個誘餌是司徒家絕對不可能拒絕的:“百年目前志在歐洲,對北美市場興趣不大,對經營大西洋城更沒有興趣。”
司徒清源沉思了片刻,這對司徒家來說,絕對是一個有利的條件。他們本來就在尋求着家族掌握的賭場,否則就不需要勾心鬥角了。衡量了一下寧曉雨的話,百年對西方的確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而且到時候肯定有合約敲定一切,只要掌握了大西洋城,也不怕百年想玩什麼花樣!
想到這,他猶豫了一下,向寧曉雨伸出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齊遠同樣沒有閒着,相對而言要鬱悶了很多。晨東不是有內奸的英格,更不是被掌握到致命要害的司徒家,想要說服他們把股權出售,的確不是一件很輕易的事。
晨東是歐洲公司,投資泰格,只純粹是對那上面的利潤感興趣而已。要想打開這條路,就必須得從利潤這一點下手。只不過,論及盈利,泰格固然不如百年的盈利大,但依然相當可觀,除非易飛和齊遠肯放棄部分百年的股權,否則倒也真不容易達到收購目的。
盈利,該死的盈利!齊遠有些頭疼,與這幫西方人打交道,動不動就把公司盈利什麼的放在嘴邊,的確很讓人鬱悶。但這一次,他必須要拿下晨東,至不濟事也要使得晨東的立場倒向百年。
在他對面的是晨東副總裁,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正是這傢伙讓齊遠浪費了十多分鐘的口水。喝了杯酒,齊遠鬱悶的喘了口大氣,開始惱恨在盃賽上輕鬆自在的易飛把這艱苦的活交給他來做。
只能從利潤下手了!齊遠痛苦的呻吟了一下,拿下晨東是必須的,拋除其他因素,就只能在價格上玩點把戲。反正晨東亦僅僅把這筆買賣當做盈利投資而已,若能在價格上擡高一些,晨東極可能會脫手,然後尋求新的投資對象!
不過,那是下策,不到萬不得已,齊遠絕不會出這種昏招。要知道,若是真的把價格擡高到足以令晨東動心的程度,百年起碼需要多花四億美金的代價。
沉吟了片刻,抱怨歸抱怨,他還是立刻潤了潤喉嚨,望着那個副總裁擺事實講道理:“我不認爲貴公司繼續持股泰格是件有趣的事,首先泰格目前面臨事業重心轉移,盈利定然陷入一個低潮。要徹底達到盈利的頂點,起碼還需要八到十年時間!”
那副總裁笑望着齊遠,油鹽不進絕不代表不會笑,不懂談判手段,他憑什麼出現在這裡:“齊總,你未免太危言聳聽了。我想,百年對泰格的瞭解肯定不如我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