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們曾是故友
思緒想到這裡,金蟬子便動起了殺意。
面前這人,想必就是魔帝的繼任者,如果讓其迴歸魔域,必將給整座諸天神域帶來災禍。
金蟬子常年駐足守衛在風靈峽谷,這地方雖處在魔域之外,但卻是神族領地,是兩億年前割讓的領地,有協議,修士最注重信譽,即便大戰打起,出兵百萬,也沒侵擾風靈峽谷。
而金蟬子作爲神族左翼衛隊,被調派到此地駐守,獨身一人守衛這百里疆土,這是神族的地盤,不允許魔族踐踏。
但她的主要職責還是觀察魔族修士的舉動,將所獲得的情報傳送回聖殿。
這個任務,一做,就是兩億年,金蟬子逐漸和魔族溝通融合,對魔域平等互愛的場景所震驚,魔族沒有階級之分,魔帝更是沒有架子,見面不用下跪行禮,資源全靠武力,強者自然擁有,弱者只配享有低保。
相比之下,神族等級森嚴,層層剋扣,底層需要將資源讓給上層。
金蟬子更傾心於魔族的制度。
而且魔族修士,對她並沒有惡意,反而多次提供資源,正因爲這點,金蟬子職責在身,但很多次都沒有將情報傳回聖殿。
時間久了,聖殿也就忘記了她的存在。
畢竟一個小小的至尊,聖殿有幾萬衆,有她,沒她,影響不大。
但由於後來神魔大戰爆發,魔族和龍族先後被屠族,神族征戰百族,將其鎮壓,統一了神域,這片綠洲的作用也就不復存在了,但金蟬子仍舊駐守待命。
月亮灣的時間輪迴就是保護她的最佳工具,再加之經歷過浩劫,魔族精銳修士都葬身地界,金蟬子擁有幾億年的修爲,至尊後期的境界,魔域之外,哪怕是最強神獸,都未必敢招惹她。
“非戰不可?你已經被神族拋棄了,何必爲坤炳而戰呢?”陳小楓握緊八荒煉尺,金蟬子是個講信用的修士,閱歷頗深,兩億歲齡,是前輩中的前輩,常年駐守在魔域之外,但從未做過影響魔族的壞事。
不僅是陳小楓,就連擎蒼都不願殺她。
“雖然我被拋棄,但我作爲遠古時期的至尊,有職責同時也有義務阻止戰爭,你天賦異稟,又得到八荒煉尺和魔域之門的認可,日後定能成爲魔族首領,甚至遠超擎蒼,魔族有了首領,應該做些什麼?不會種田吧,肯定會重整旗鼓,組織軍團,再發動一場戰爭。”
金蟬子折斷竹子,拿它當武器,並嘆息道:“我曾親眼目睹神魔大戰,四千萬修士殞命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我不想也不願這種戰爭再發生第二次,等你稱帝后,我無法阻止,與其這樣,只能將其扼殺在搖籃中,你別怪我,我也不願妄動殺戮,但別無選擇。”
兩人在交談,但金蟬子明顯感受到陳小楓體內靈氣波動得越來越劇烈。
就好像被神魄附身。
“這纔是你真實的面孔吧,你到底是誰?魔族五萬神王?一百零八將?十二翼護法?左右宰丞?首席大將軍?亦或者是魔帝擎蒼?”
金蟬子目光陰沉,握竹子的手掌不停地顫抖。
“千百年間,還從未有修士能讓我的神體如何慌張?”金蟬子微閉雙眸,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神魔大戰,神族獲勝,但諸天神域並沒有迴歸正道,反而後退至奴隸時代,文明湮滅,道心被毀,所有修士都鎮壓在坤炳的瘋狂統治下。
我魔域雖被百族視爲異類,可向來講究公平公正,魔帝從不鎮壓普通修士,所有資源都靠競爭,但即便是最底層的修士,也能得到維持生命的資源,我統治魔域四千萬年間,從未有一人餓死。
但現在,你出去看看,百族每天都有數百萬修士,被餓死,或者靈氣枯竭而亡,這就是你作爲神族,所追求的新世界嗎?殺掉我,只會讓這個世界繼續保持現狀,而留着我,迴歸魔域後,我將召回地界的魔族大軍,打破現有的規則,還諸天神域自由。”
擎蒼收回八荒煉尺,並說道:“念在昔日舊情,我不願殺你,你曾救過我一命,現在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可以繼續留在綠洲,也可以回到聖殿,無論你做哪種選擇?我都不會阻攔。”
“你當真能拯救神域?而不是爲了一己之私?”
“當真!”
擎蒼若有所思道:“在地界的兩百萬年間,本尊也曾反思過自己的行爲,戰爭的確會生靈塗炭,但唯有戰爭,才能徹底地打破舊世界的格局,讓新世界誕生,相信我,魔域與聖殿之戰,將會是諸天神域的最後一戰。”
話說到這裡,金蟬子沉默了,手中竹劍掉落在地,她將手伸進衣袖,取出幾顆彩虹蠱。
雙膝下跪,恭敬地說道:“風靈峽谷兩億年總共就誕生了五枚彩虹蠱,半年前被你用掉一顆,如今還剩四顆,我把它都奉獻給魔帝,希望你能遵守諾言,發動戰爭是爲了推翻坤炳的暴力統治,而非變成比他更殘暴的對象。
如果未來你違背諾言,哪怕明知戰死,我也將找上門來,與你決一死戰。”
“本尊一諾千金,絕不食言。”擎蒼接過彩虹蠱,這是淬鍊神體的絕佳材料。
“告辭!”
和擎蒼簡單告別後,金蟬子首次離開風靈峽谷,留在此地只是爲了守護彩虹蠱,現在如釋重負,再也沒有職責,她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家,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驚悚?
如果可以,她將盡力彌補坤炳對百族犯下的罪過。
“三言兩語,就制服了金蟬子?”陳小楓在識海中,爲擎蒼捏了把汗。
倒不是擔心擎蒼不是金蟬子的對手,只是怕動用仙法,會驚動坤炳,畢竟整座諸天神域,都在天帝坤炳的掌控之中,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察覺。
“我與她是故友,相識四千多萬年,每當心情煩躁時,便會離開魔域,前往風靈峽谷與其談心,這也是魔族修士從不侵犯綠洲的原因。”
說罷,沒等陳小楓開口詢問,擎蒼就拂動道袍,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