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起身，給陳伯倒了一杯茶，認真道：“多謝陳伯，只是我已有師父，不能對您拜師徒之禮了，若您不棄，今後我便尊你一聲‘老師’！”
不拜師徒禮，但也一定會以老師之禮敬之。
陳伯懂他的意思，心裡不僅不怪他不知好歹，甚至還對秦凡多了幾分讚賞。
他沒有得寸進尺見能者就拜，也在第一時間坦誠了自己有師父的事，但也用最誠懇的態度表達了自己尊重。
但憑這份態度，陳伯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從這天之後，陳伯確實有時間就會指導秦凡鑑寶之事，但秦凡哪敢讓老師親自過來，大多時候都是自己親自前去拜訪的。
不過不知是不是秦凡錯覺，他發現陳伯似乎也在和他一樣，有意識的瞞着陳家這件事，
兩人之間的教學，基本都是在陳伯的家裡，偶爾也是在秦凡家書房。
別說是陳歸榮，就是陳露對兩人的關係變化也是一知半解的。
不過陳露也是個聰明人，看他們不願說，她也沒有追根究底。
於家的事，比秦凡猜想的還要更早一些被發現。
於家老爺子于軍幾乎在進收藏室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
雖然監控已經看不見藏品丟失那一瞬間的畫面，但是院子裡所有的監控以及保安都在證明，沒有外賊。
那就只有家賊了！
短短几個小時，於海就被抓了出來。
於海進門就看見旁邊站着一圈人，看着他的眼神都非常的不善，有失望有恨鐵不成鋼也有幸災樂禍的。
于軍坐在主位，臉色黑如鍋底，拿着柺杖的手甚至氣得微微發抖。
於海一看這陣勢哪還不明白，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就跪下了。
于軍揚手，一柺杖砸到他的頭上：
“混賬東西，竟敢偷到家裡來了！”
“爺爺，我……我……”
於海還想反駁，但一看老爺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必然是已經肯定了，只能胡亂的磕頭認錯。
于軍簡直快要背過氣去，怒道：“說，你把東西偷那兒去了？”
於海支支吾吾的道：“賣……賣了。”
“賣了？”
於海點了點頭，頭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敗家東西！你……你知道我費多大的勁才攢齊這一套嗎？”于軍氣得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十二生肖陶獸，西齊的東西，單其中一個能傳世都已經不容易，更何況是齊全的一整套。
可以說，這些東西雖然單獨一個的時候也就幾百上千萬，好像沒有很值錢的樣子，但爲了收集這一整套，于軍幾乎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
可以說，那一整個收藏室的東西，他最寶貝的就是這一套。
並不是說它最貴，而是因爲這個花費了他最多的心血。當然，一整套的《十二生肖陶獸》，價值說是到了天價也不爲過。
于軍痛心疾首的問道：“那麼多東西，你爲什麼什麼都不拿偏偏要拿這個？”
說真的，若是於海拿的是其他東西，于軍一時之間可能還真的發現不了。
“我……”於海整個人都抖得厲害，看于軍這麼生氣，他已經猜到自己大概拿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說話！”
“我就是……看它最不起眼，想着應該也不貴。 ”
“不貴？”
這下不只是于軍，就連於海的小叔於臣都忍不住氣笑了。
“你知道你爺爺爲了收集這套東西，花了多少時間多少金錢嗎？”
於臣是於家能力最強的人，幾乎是默認的接下來的於家家主，于軍的事他幾乎都知道，甚至有些古董還是他親自去尋來的。
於海小心翼翼的回道：“不……不知道。”
然後於海聽見他的小叔於臣說：“將近二十年，十二個陶獸，有從私人手裡收來的，有從拍賣場拍來的，價錢從幾百萬到幾千萬不等，一套下來，一億多，這還是沒齊全時候的價格。”
那一瞬間，於海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響，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上億的東西，被他一百萬賣掉了。
他也知道，錢或許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是他爺爺花了幾十年才找齊全的東西。
於臣走到他面前，輕聲問道：“現在告訴我，你把他賣了多少錢？賣給誰了？”
“一……一百萬。”
這話一出，大廳裡瞬間議論紛紛，實在是兩者相差太大，於海乾的這事兒，說是黃金當做石頭賣都不爲過。
於臣都忍不住抽了一下脣角，于軍更是差點沒岔過氣去，又是幾柺杖砸了下來。
“敗家東西，我打死你。”
於臣實在是好奇：“小海，你每個月的生活費不少吧？你到底用這一百萬去做什麼？”
于軍吼道:“說，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剝了你的皮！”
於海原本就不是多勇敢的人，說是欺軟怕硬也不爲過，從進屋開始就怕，再一聽見自己闖下的居然是這樣的大禍，整個人都抖得跟篩糠似的，再被于軍一吼，心態就徹底崩潰了。
於海“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好像生怕于軍真的剝了他的皮一般，邊哭邊連連認錯：
“我也不想偷的，可是我輸了錢，他們說……說不還的話，就要割掉我的耳朵，砍掉我的手……”
“你居然還敢去賭錢？”
這一下，于軍是真的撐不住了，愣是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於臣連忙把于軍扶住，邊伸手給他順氣：“爸，爸您消消氣，別傷了身體！既然是賣掉的，我們去買回去來就是了。”
“出了這種不肖子孫，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接下來，因爲賭錢的事，又是棍棒加身。
於海這一下犯的事實在太多，一時之間甚至有些不知從何罰起的感覺。
于軍盛怒之下，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手上的柺杖胡亂落在於海身上，打得於海幾哇亂叫。
於海不敢躲，痛的一邊嚎一邊喊：“我知道，爺爺我知道是誰買走的，我可以去找他買回來……”
“爸！”於臣也攔住于軍，“您別打，聽聽小海怎麼說，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十二生肖》陶獸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