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掠過,一抹鮮血從楊銘肩頭濺起,楊銘疼得大叫:“停手!我服了!我認輸了!”
趙單卻並未停手,手捏劍訣,更加迅速出招,而飛劍如提線木偶一般隨着他的劍指飛舞,斬出陣陣劍氣,想致楊銘於死地。
“是你逼我的!”楊銘猛地將手中秘籍往湖中一扔。
趙單擔心秘籍沾水後損壞,立馬收回了飛劍,一躍而上,踏劍去追秘籍。
眼見就要抓到秘籍,就聽到楊銘大喝一聲:“看招!”
一個龍頭飛來,目標就是秘籍,不過才飛了四五米靈力就散了一小半,趙單知道這龍頭飛到自己身邊威力至少會降低四五成,所以也不怕硬撼,他一手驅使飛劍,一手去抓秘籍。
“轟!”
正如趙單所料,龍頭被飛劍阻擋,秘籍也順利到手,他忍不住大笑,卻發現楊銘也朝他露出了笑容。
這一掌,只是佯攻,目的就是讓趙單分心,楊銘已經默唸了一句咒語,之後大喝一聲“定!”
一隻晶瑩的玉兔從秘籍上飛起,然後瞬間變大,自上而下將趙單籠罩住,隨後釋放出了一個符籙組成的靈力囚牢,將大意的趙單給困住了。
那玉兔,正是當初陸青給楊銘參加選拔用的法寶。
趙單暗道中計,揮劍斬擊囚牢,但一時間根本無法脫身。
“大——威——天——龍!”
楊銘別衝邊催動靈力,轉眼已經到了趙單跟前,雙掌齊出!
“轟!”
湖水被高高掀起,水花飛濺,猶如被丟了一枚炮彈下去。
楊銘被反震了出去,不過他也聽到了趙單骨骼碎裂的聲音。
等到水汽消散,他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
“你以爲就你有法寶?”趙單左臂無力地懸着,剛剛這一記硬撼,將他左臂骨頭震得寸碎,但他臉上卻帶着瘋狂的笑。
一圈形式各異的飛劍圍繞他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讓他看起來像一把圓鋸,也許是因爲這些飛劍並不能飛離他身體,他這次竟然主動朝着楊銘衝了過來。
楊銘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睛也紅了,他掄起放在地上的痰盂,也衝了上去:“來啊,都當老子好欺負,這次,誰慫誰孫子!!”
這次楊銘並沒有使用技法,掄着痰盂的樣子,看起來就像街頭火拼的混混。
趙單和在一旁療傷的曹志都被楊銘瘋狂地舉動給震撼了,但轉瞬間他們就恢復了理智,發瘋並沒有什麼用,楊銘這次死定了!
兩人毫無懸念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兵器碰撞聲。
青白之光交織,鮮血與火花飛濺!
楊銘身上鮮血汩汩地流,他左手提着痰盂護住了要害,右手提着一縷青光,上有“天雷”二字閃耀,正是那柄二品的青鋒劍!
“怎麼,可能......”趙單倒在地上,飛劍被悉數斬斷,他低頭看着自己腰間,對方那一劍,沒有任何花哨的變化,就是直接橫斬,斬斷自己的劍,隨後又斬斷了自己的腰。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鋒利的劍!偏偏那“天雷”二字又如此熟悉?可惜,趙單再也沒機會知曉緣由。
楊銘拖着劍,在枯葉和碎石之中發出磨礪的聲響,他不顧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血,扭頭朝曹志一步步踏來。
“你......你想幹什麼?!”曹志剛止住內出血,但一慌神,呼吸急促,傷口又崩裂了。
“殺你。”楊銘說得很是平靜。
“我......我......你......不能殺我......”死到臨頭,曹志已經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從未招惹過你們,也忍受了你們的欺辱,但爲什麼,你們不願意給我一條活路......”
平靜地話語中,楊銘一劍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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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弟子上千,比起黃金龍鯉脫困逃走,兩名弟子的死亡並沒有引起高層的太多注意,他們死在了湖邊,自然歸咎於黃金龍鯉李源。
楊銘這段時間有些抑鬱,親手殺了兩個人的感覺,跟當初用強化爐將趙天雷弄沒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內心有些煎熬。
將一瓶六品修爲丹裝好,他離開了南峰,去了東峰。
指導楊銘的曹志死了,這也讓楊銘的日子輕鬆了許多,他似乎被遺忘了,沒人再讓他去打掃這裡那裡,所以他也纔有了時間煉丹和閒逛。
老楊將一疊銀票交給了楊銘,說道:“別跟我客氣,親兄弟明算賬!”
楊銘也不多說,笑嘻嘻將銀票收下,畢竟還要還陸青那十萬兩呢,再者,修行本就是十分耗費資源的事,銀票雖然不能直接提升修爲,但可以購買大量資源,有了資源才能夠更好的修行。
“大哥,你這還有技法書嗎?”楊銘嘿嘿笑道。
老楊沒好氣說道:“上次都被你拿完了,哪裡還有?怎麼,那些還不夠你練的,吃書啊你!”
不過還沒等楊銘答話,他又說道:“算了,以後給你留意下,對品級有要求嗎?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外門弟子了,至少也得練個七品以上的技法吧?”
“不用太好的,三品以上的就可以了。”楊銘拿起老楊的小茶壺,往嘴裡倒了一口,咂咂嘴,“不好喝。”
老楊瞪了他一會兒,一本書砸了過去,“兔崽子,喝老子的茶還敢說不好喝!還三品以上,老子這店子賣了都不夠給你買一本!”
“大哥,你這也太現實了,以前你對我還客客氣氣的,怎麼當了你小弟後,不是打就是罵的啊!”
“少貧嘴,趕緊去招呼客人!”
在老楊的丹藥鋪了忙了一陣,臨走前,楊銘才告訴老楊自己要找一本叫《如來神掌》的技法書,老楊也不知道聽沒聽清,只是“嗯”一聲便沒了後話。
從“更貴”酒樓裡包了一隻食盒,楊銘看快到飯點了,這才御劍回南峰,奔着陸青住所去了。
同樣是弟子居,陸青的房子明顯比自己的大氣,這讓楊銘有些羨慕,不過他更羨慕的是陸青房子的位置,隔壁就是女弟子居,裡面不時傳來女修們嬉鬧的聲音,聽得人心裡癢癢的。
剛要敲門,陸青的門就開了。
“出去吃飯啊?”楊銘得意笑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陸青作思考狀:“仙鶴?”
楊銘板起臉道:“不能常吃野生動物,對身體不好。”
“我看是太貴了吧?”陸青嘻嘻笑道。
楊銘被揭了老底,不自覺學着上午老楊瞪自己那般瞪着陸青。
“怎麼了銘師兄?”
“你這麼皮,我在想是不是要揍你一頓!”
陸青哈哈笑道:“銘師兄不會揍我的!”
“好吧,又被你看穿了,誰叫我是個好師兄呢,”楊銘拍拍陸青腦袋:“走吧,進去吃東西了,我也沒吃呢。”
待兩人進屋之後,不遠處的牆根,發出了一聲嘆息。
蕭克邪這次罕見地沒有御劍,潔白的鞋底踏在石板上,無聲無息,他手提着一個白玉食盒,緩緩離去,背影帶着幾分孤寂。
“你們看,那是蕭師兄嗎?”
“天哪,還真是,好帥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御劍的蕭師兄,他好高啊!”
“你們看,他好像是提着一隻食盒,難不成也是來給人送吃食的?”
“天哪?沒想到高冷的蕭師兄還有這麼暖的一面!”
蕭克邪這次的出現引起了女修士們的狂熱,如果問她們劍仙是什麼模樣,那一定是蕭克邪的樣子。
“不知道哪個女修有這麼好的福氣,能夠讓蕭師兄爲她送食盒!”
此言一出,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祝福,有人惆悵。
“如果蕭師兄能夠給我送一次食盒,我就是立馬死了也願意了!”
“我也是......”
“別做夢了!”
“......”
等到楊銘抹着嘴從陸青房裡離開,這羣女修還怔怔地望着蕭克邪離去的巷子。
“幾位小姐姐,你們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楊銘好奇地湊了上去,之所以給陸青送食盒,一方面是出於照顧之心,另一方面,就是因爲楊銘知道陸青的居所鄰着女修居所,他上次還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修,可惜沒有搭訕的機會。
一名臉有些圓的女修轉過頭來,仔細打量着楊銘,評論道:“雖然有點小帥氣,但跟蕭師兄一比,還是差太遠了!”
其他幾名女修也發現了楊銘的存在,不過只是打量了一下,嘆着氣離開了。
“別急着走啊......咱們交個朋友啊!”
“哐!”
回答楊銘的是後門重重關上的聲音,楊銘很是無語:“蕭師兄?什麼蕭師兄?很帥嗎?切!”
回到自己房間,楊銘將痰盂放在了桌上,一頭栽倒在牀上,趴了十來分鐘,他又翻了個身,盯着屋樑發呆。
“不能再這樣了!楊銘,你得重新振作起來!”他自言自語。
“休息夠了,就該重新上路,只有不斷修行,纔不會......像常裕那樣......”想到常裕,他有些傷感,他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同情常裕。
他猛地坐了起來,打了自己一巴掌,“楊銘,振作起來,上輩子窩囊也就算了,這輩子,一定不能再像常裕那樣窩囊地死去,活,就活出個人樣!”
他提起精神,繼續修習《大威天龍》古譜技法,雖然只有一招,但與趙單生死一戰後,他還是有了很多領悟,此時正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