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天,吳天口手裡的尋妖盤都沒有動過,楊銘終於能理解吳天口當初看到尋妖盤動了就直接跳下去的心情,看來想找到一隻妖怪也不容易啊!
一日平均千里,這十天二人飛了也有萬里之遙,聽吳天口說,他也不知道中洲到底有多大,目前修真界所探觸及的範圍,自西向東,共五千萬里。
楊銘突然對這個世界也充滿了好奇。
五千萬里!地球的赤道長度才八萬裡,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應該也跟地球一樣是圓的吧?
“接下來咱們往西南飛吧,再往前就是武國實際控制的區域了,未經允許禁止飛行。”
“武國?禁止飛行?他們也有修真者嗎?”
“嗯,不光是道門修真者,還有佛門的悟禪者,以及武道強者。”
“武道?”楊銘倒是在小說中聽到過這個說法,但沒想到修真世界還真有武道強者。
“武道雖說凡人皆可修,但真正能與修真者和悟禪者抗衡的並不多,不過,真正的武道強者,那也是極強的存在。”
兩人轉道飛行了三百里,吳天口手中的羅盤劇烈旋轉了起來。
他收起書就要往下跳,結果被楊銘拉住。
“怎麼了?趕緊下去啊!”
“你就不怕遇到比上次還厲害的妖怪啊?”
“不怕,我的尋妖盤只能搜尋到道種境的妖怪。”
“萬一旁邊還有更高境界的妖怪呢?”
吳天口解釋道:“不會的,通常只有道種境以下的妖怪纔敢光天化日在野外行走。破了道種境,進入化形境通了靈智,躲起來還來不及,哪裡敢大白天到處跑!”
楊銘這才放心了些,他剛要御劍而下,又拉住了吳天口,“妖怪會不會不在下面?”
“不在下面在哪裡?”
“那裡?”楊銘手指平指,十里開外,一個黑點正朝着二人的方向飛來。
吳天口驚呼一聲,“快跑!”
兩人一路往下飛,但那黑點還是很快就追了下來,是一隻巨鷹,雙翅展開足有四五十米。
連吳天口這麼粗神經的人都只想着跑,楊銘知道這巨鷹根本不是二人可以對付的,他也不多問,跟着吳天口在森林中亂竄,只求能夠擺脫身後的追擊。
極速逃了一陣,二人剛想歇息會兒,就聽到一聲刺耳的鷹唳!
身邊樹木被盡數折斷,一雙鷹爪抓了下來!
遭遇突襲,二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楊銘被利爪一根小指掃過,身子飛了出去,所幸這一爪只是抓在了強化爐上,否則他定然筋斷骨折。
巨鷹雙翼捲起的旋風,吹得二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剛剛一擊未得手,它飛出百米調轉了身子,再次襲來!
吳天口丟出一塊籙骨,也不知是什麼妖獸的骨頭,落地之後,立馬幻化成了一頭靈力巨狼,不過跟巨鷹比,就小了許多,只有巨鷹一隻爪子那麼大。
靈力巨狼朝着巨鷹嚎叫,巨鷹俯衝下來,一爪便將巨狼拎走,空中只傳來巨狼“嗷嗷”地慘叫聲。
楊銘滿臉失望:“你這算,投食嗎?”
吳天口老臉通紅,“我這是爭取時間,一個丹田境的狼骨籙,還指望它幹贏那老鷹不成?”
這時,半空傳來一陣鷹唳,二人擡頭看,發現巨狼竟然咬住了巨鷹的一個腳趾。
“這老鷹,我怎麼感覺不怎麼厲害啊?”楊銘疑惑問道。
吳天口一陣臉紅,通過巨狼的感應,他已經探測到了巨鷹的實力,罵道:“媽的,纔剛突破到道種境,就敢來追道爺!這次非擒了你不可!”
說完,他丟出一片黑色籙甲,而巨鷹此時也已經消滅了幻形巨狼,正俯衝而下。
楊銘感覺那甲片很是眼熟,等到幻形完畢,才發現就是二人上次消滅的巨蠍,“籙堂有點東西啊!”
巨鷹剛撲下,就被巨蠍雙螯鉗住,拼命撲騰着翅膀,楊銘想幫忙斬斷巨鷹翅膀,卻被吳天口一口阻止,“這次,讓我一個人來!”
不過片刻,巨鷹就被吳天口的靈力符籙鎖得死死的,隨後他低喝一聲:“鎮!”
巨鷹立馬變成了小雞般大小,被吳天口放在手心玩弄。
“任務完成!”吳天口很是欣喜,玩弄了一陣,他將巨鷹放進了琉璃瓶,有些不捨,嘆息道:“可惜要拿去交任務,不然馴成坐騎就好了。”
楊銘漫不經心答道:“喜歡就再抓個唄,反正還有半個月才交任務。”
吳天口又是一聲很做作的嘆息,“唉,算了,還是回去吧,我不能爲了自己一點私慾就拉着你冒險,畢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剛進入道種境的妖怪。”
“得了吧,不用再演了,幫再你抓一隻就是了。”
“太好啦!”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楊銘嘿嘿笑道:“我也要一隻坐騎!”
他心想雖然可以御劍,但哪有坐騎騎着安逸?何況,有一隻坐騎,明顯感覺逼格都上升了。
“可是,半個月時間估計抓一隻普通的時間都有點緊了,何況再抓一隻飛行妖獸......”
“飛行妖獸很厲害嗎?”
“飛行妖獸有着天然的速度優勢,最適合當坐騎,而且猛禽類的戰鬥天賦也比較高,尤其是在天空作戰。所以,大多數人都偏向於選擇猛禽作爲坐騎,這也導致了飛行妖獸數量稀少。”
“沒事,我又不急,這次沒遇上的話,下次遇到了抓也行,有飛行妖獸更好,沒有的話,其他的也可以!”
“那好吧!我們趕緊再找找!”
吳天口看來是真喜歡這頭老鷹,所以纔不顧剛纔耗費了大量靈力,還要繼續尋找妖怪。
“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吧,你這個狀態等下就算遇到了也抓不了,你知道,我取妖丹沒問題,但抓活的還得靠你,我可沒那畫符的本事。”
吳天口想想也確實如此,妖怪並不好找,萬一運氣好遇到了,結果讓楊銘一劍斬了,那就虧大了。
兩人只好在找了個酒家坐下,這些天一直在野外吃喝拉撒睡,對於人間煙火頗爲懷念。
還沒上菜,吳天口就給楊銘倒上了一杯酒,說是慶祝他們之間的戰友情誼,楊銘有了前車之鑑,本不想喝酒,但實在被吳天口激得忍不住,一杯下喉,直接就倒了。
吳天口只好一個人喝了兩個人的酒,酒足飯飽後有些微醉,跟着老闆娘一路大笑將楊銘扶進房間,見牀也夠大,懶得走,便將楊銘扔在一頭,自己睡在了另一頭。
老闆娘是一個頗有風韻的少婦,吳天口關門後她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面含春風在門口守候。直到房間裡鼾聲大作,她才嘴角揚起,瞳孔突然變得狹長,口中伸出一條蛇信。
她輕輕推開門,剛要進去,又被趕來的店老闆給拉住了。
“慢點動手,又來人了,有修真者,也有悟禪者,修爲可都不低。”
老闆娘拉上房門,嗓音有些陰森:“去會會。”
大廳裡,齊威獨坐一桌,與之相對而坐的是一桌和尚,一共三人。
“老闆娘,該上菜了吧!”齊威催促道。
不一會兒,老闆娘扭着細腰盈盈走來,嬌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本店太小,只有我夫婦二人張羅,怠慢了各位,小女子向各位陪個不是,還請各位多多包涵,菜馬上就上了。”
不多時,她就端着一盤菜走了上來,齊威嘴角微揚,藉着夾菜,一把扣住了老闆娘的手腕,問道:“老闆娘,你的手未免也太涼了些吧!”
老闆娘驚慌失措,問道:“道爺,您這是幹嘛?!”
齊威冷笑:“不用裝了,蛇妖,現原形吧!”說着一柄飛劍憑空出現,刺向老闆娘,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釘在了牆上,立馬化作了蛇形,痛苦扭動着。
齊威並未看那蛇妖,而是將目光掃向正對面那名眉目清秀的青年和尚,說道:“法塵大師,這就是你們的請客?”
法塵還未開口,他左手邊那名雙臂紋滿經文的和尚率先開口:“此處離佛門太遠,所以妖孽橫行,齊施主如果能多些心思在斬妖除魔上,而不是奪人造化,就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了。”
“哦,你是說這裡有蛇妖開店,還是我清河宗的錯了?”
“不敢,只是既有果,必有因。”
法塵右邊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和尚,他也忍不住開口,“齊威,雖然這是你們清河宗的地盤,但也不能欺人太甚,聚魄青蓮是我法因小師弟先發現的,你這樣搶奪,未免也太不將我風雷寺放在眼裡了吧!”
齊威冷笑道:“是嗎?那你如何證明這聚魄青蓮是那小和尚,而不是我先發現的?只要你們能夠證明,我雙手奉上,可如果你們要從我手裡搶走聚魄青蓮,那也儘管動手,反正我一個人也敵不過你們三人。”
“你別仗着在自己的地盤上,我們就不敢動手!”黝黑和尚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法靜,勿要動怒,”中間的法塵終於開口,問齊威:“齊施主,此事真相你我心知肚明,這樣吧,你說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法,咱們比試一下,如果我們輸,此事再也不提,若你輸了,還請將聚魄青蓮歸還。”
正在這時,店老闆挾持着吳天口和楊銘走了出來,“道士!這是你們的人吧?放了我夫人,否則他們兩個也別想活!”
“齊威師兄,你好啊!”吳天口見過幾次齊威,所以還記得,此刻他和楊銘都被封了靈力,無法抵抗,但出於一個內門弟子的驕傲,他不願向齊威開口求救,便只好打了個招呼。
齊威看了一眼,臉頓時沉了下來,楊銘還好,死了就死了,自己罩得住,可還有一人是吳天口,別人不知道底細,他可清楚得很,別看他被丹青真人丟到了外門,但這人真要是在自己面前出了事,丹青真人非得讓自己脫層皮不可。
“我答應你,放了他們!”齊威無奈,手指一動,飛劍飛了回來。
蛇妖落地,撞破門板,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店老闆將吳天口放了下來,握着楊銘的脖子慢慢後退,出了店門,剛一轉身就被一柄飛劍洞穿!
齊威冷笑:“我說過放了她,可沒說會放了你。”
楊銘也早料到齊威不會管自己的死活,所以他一直盯着齊威,見他手指一動,便立馬用盡全力一掙,滾了出去,脖子上雖然破了油皮,但總比束手待斃要好。
店老闆抓了個空,但他也顧不上楊銘,化作蛇形就要溜走,就在這時,一直未動手的法塵唸了一句佛號,一隻金鐘脫手而出,由小變大,將蛇妖扣住,隨後又由大變小,回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