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羅翰受重傷,導致自己也受到不小的內傷,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段齊樑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雖然滾滾磅礴的真元,已經運到了指尖,只待發出第四次攻擊,但此刻,段齊樑卻是不敢再往前透勁。
見段齊樑很快就有所顧忌地放棄了繼續出手,段海冥心中也微鬆了口氣,表面上卻又故意地問:“怎麼,齊樑師侄,老夫看你臉上的氣色不太好,莫非……”段海冥有意地停頓了一二,才又含笑道:“莫非,我這麗江的水土讓你有些不適應?”
段齊樑頓時一口悶氣沒接上來。
什麼水土不適應?分明是羅翰那賤小子不識尊卑,偷襲了老夫好不好?
只是,段齊樑畢竟是先動手在前,自知理虧,雖然心裡又氣,又急,又惱,表面上卻是無法明說,只得再度鐵青着臉,已經憤怒地透出條條血絲的眼睛很不甘心地盯着段海冥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蓄勁欲發的右手,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才悻悻地順着段海冥的語氣,咬牙切齒地道:“或許是吧!”
段海冥的眉毛微軒,眼角也現出些許的得意之色。
……
段齊樑既已識趣地住手,羅翰也就沒有再行反擊,感激地向出手相助的段海冥投過一瞥,羅翰便專心地進行着下面的測試,不多時,100個穴道已全部點完,那悅耳的電子合成報號音沒有一個報錯。
趁着最後兩個穴位的顏色變化還需要等待幾秒才能確定,羅翰向一旁的段氏弟子要來一方雪白的汗巾,將這一陣騰挪縱躍所激出的汗水仔細地抹了抹。
一分鐘後,段建精眉飛色舞地將這100個被隔空的指氣擊中的穴道認真檢查了一遍之後,笑吟吟地看着氣息已恢復悠長平靜,毫無半點倦色的羅翰,越看越愛:“很好,總共100個穴位,無一錯漏,顏色也全部合乎標準,羅翰,恭喜你,這一關,你的成績還是優!”
“噢!”段建精的結論剛一得出,觀禮臺上第三排的段虎江便興奮不已地起鬨:“小師弟,好樣的!”
這一回,不管是內行,還是外行,心裡都很清楚,這隔空點穴的測試有多難。
方纔白劍和段求真在測試時,好歹還可以憑着手中金針的刺入深度來判斷已經刺入的深淺,從而大概判斷出自己是否用力過度,但是,隔空點穴,而且是隔着這麼12米遠的距離,不僅要擊中相關的穴位,還要對發出的勁力控制由心,不能淺一分,否則沒有顏色出現,但也不能深一分,否則顏色會出錯,才能保證所有命中的穴位無一錯誤。
這和手槍打靶又不同,手槍打靶,只考慮精度,不考慮深度。
所以,段虎江這一吼,其他玉龍段氏的年輕子弟也盡皆對羅翰心服口服,個個臉上是得意而自豪的笑容,忍不住大聲地附合起來:“對!好樣的!”
相比之下,大理段氏的這8名弟子,卻是個個笑得十分勉強,眉眼間也全是驚懼和忌憚。
又一陣潮水般的掌聲熱烈地響了起來,被隔空點穴和輕功刺激得興奮不已的衆嘉賓們,臉上均因爲這個再次完美的成績,而現出一分亢奮的潮紅,拍手也拍得格外地起勁。
羅翰很謙遜地朝觀禮臺躬了一躬,然後目視段建精:“現在進行下一關吧!”
正心懷大暢的段建精頓時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你剛纔耗費了許多真元,不休息一下?”
“呵呵,您剛纔說了,後面的測試不需要用到真元,所以,沒關係。”羅翰很“憨厚”地笑道。
“那……也行!”段建精只是略略遲疑了一下,就痛快地接納:“不過還是給你休息五分鐘,五分鐘後,我們再繼續。”
方纔羅翰那精彩之極的隔空點穴,和漂亮瀟灑悠遊的輕功,讓一旁負責後勤的段氏弟子也忍不住放下手裡的工作觀看起來,所以,這下一關雖然只需要用到紙筆,但是,依然沒有準備好。
…………
第四關,是測羅翰對醫理的理解能力。
不過,鑑於羅翰雖然師從段向遠,卻只跟段向遠學了點穴之術,辨識藥草的能力,也是因爲擁有了一家銷售藥材的營銷公司,才慢慢鍛煉出來的。所以,幾位長老對羅翰在醫理方面的考覈,和前三關截然不同,並不是改數量,也不是改時間,更不是讓羅翰闡述自己對某一本中醫典籍中的某一段的理解,而是讓羅翰填空。
俗語云,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羅翰雖然沒有系統地學習醫理,但也將《黃帝內經》、《傷寒論》,《本草綱目》,《九針十二原》,《中醫基礎理論》全部看了個遍,只是不會運用而已。
而這第四關,便是針對這一情況,從這五類書裡挑出總共200段句子,某些地方空着,讓羅翰填上去。
反正,哪怕是學醫的,也要將這些書全部背熟,再論理解和運用。
WWW _тTkan _¢O
入門嘛,考的就是這份基礎。
不過,這200段句子裡,卻是沒有一句,與先前第一關測試強記能力時的相重複。
羅翰先前在觀察白劍和段求真測試的時候,還暗暗擔心,萬一考什麼病例,自己答不上來,或者答錯了,最後的成績連“良”都達不到,就丟了自己的大臉。
不過,聽明白這只是讓自己填空,羅翰頓時放心了。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羅翰已經將所有的答案一氣呵成,甚至連回憶的動作都懶得去假裝,讓觀禮臺上的人看在眼裡,倒不像是他在填空,而像是有個錄音機在他面前放着,他一邊聽着答案,一邊埋頭苦寫一般。
衆多非段氏企業的嘉賓們不由得再次爲羅翰的強悍記憶力而傾倒,有一位對羅翰很有興趣的人,甚至又開始感嘆:“難怪他能在短短的兩年內,通過自考的方式,將所有專科的課程,除了那《高數一》之外,一次姓通過。他這份記憶能力,若是去學法律,絕對是個很了不起的大律師。”
“虧得我先前還懷疑,他那條據說了高考上榜,卻因爲經濟原因而放棄了上大學的傳聞,是他們共進營銷特意僞裝出來掩人耳目,替他造聲勢的。現在,我算是相信了。有這樣的記憶力,別說暨南大學了,就是清華、北大,或者復旦,隨便一個都沒有問題啊!”
另幾個閒着無事的嘉賓們立刻好奇地看了過來,低聲相詢究竟,而這一位也樂得顯擺,忙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羅翰對這一位嘉賓的解說只是微微一笑,倒也並不在意。雖說他現在只是個自考的大專畢業生,而段氏的同齡弟子當中,基本上都已經本科畢業,但是,羅翰並沒有因此就有任何自卑。
少時沒有錢,又不是他的錯!
等段建精再次以滿意而欣慰的眼神和語氣,大聲宣揚這一關,成績照樣是“優”等時,觀禮臺上又一次習慣姓地響起了十分熱烈的掌聲。只不過,不同於先前三關,這一回,除了大理段氏的10人之外,其他人看向羅翰的目光,已經明顯多了份尊敬。
不論何時,會讀書的年輕人,總是比純粹的武夫更容易受人尊重的。
再休息了五分鐘後,輪到第五關,對情義的重視程度。
這一關,卻不是一個二選一的論述題,而是由40個小問題組合起來的測試。
羅翰再度無奈地揚起了眉。
先前白劍和段求真做這測試時,只是10個。而且,他們的測試答案,是寫在紙條上,由段建精來一一對比評分,最後只公佈是“優”還是“良”的結果,但此刻,自己卻是需要將其中指定的20個問題的答案當場說出來,另外20個再進行筆答。
答案有A、B、C、D四項,但各代表多少分數,卻是隻有段建精和出題人知道,這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杜絕了羅翰刻意做高分解答、掩飾真實姓情的弊端。
這裡面,固然有保護羅翰,不讓他的脾姓被外界人深入瞭解的考慮,也卻有向衆嘉賓們宣揚他的一些爲人處事態度的意思。
“也罷,半公開就半公開吧!有些東西,也確實需要向大家強調一下。”羅翰暗想,很是坦然地站到了一邊。
段建精很快就開始念題。
第一項:“一曰爲師,終生爲父,當師父的命令和朋友的利益相沖突而不可並存時,你選擇哪一樣?”
A:師門,B:朋友C:誰有理選誰D:允許自我闡述另外的答案。
這第一道題方一念出,觀禮臺上的許多嘉賓們便是一怔,隨後便議論紛紛:“這還用說,自然是選C了!這年頭,又不講究愚忠。”
“對啊,兩邊都親,自然是幫理不幫親了!”
段建精饒有興趣地看着陷入沉思的羅翰,很意外這個目前來說,各方面表現都很優秀的弟子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口選C。
思索了數秒,羅翰坦然地擡眼:“我選擇D,自我闡述另外的答案。”眼波十分平靜。
“啊!”衆皆譁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