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耶律長峰嘆氣道:“甲賀流的人那次失敗之後,我就知道甲賀流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甲賀流的人殺過來,不僅祖墓保不住,而且連我們守墓一族的人也都要死在這裡了。我是守墓一族的族長,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全部死在這裡。但是,耶律家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甲賀流的人。沒有辦法,我……我就只能想了一個別的方法,將軒轅劍的消息泄露給了教廷的人,將教廷的人也引了過來。正是因爲教廷的人過來了,甲賀流的人才一直不敢直接殺過來,只是暫時封住了祖墓的入口。而教廷的人並不知道開啓祖墓的方法,他們又覺得我們不知道他們過來的事情,所以也一直沒有硬逼我們,只是派人調查這件事,所以一直撐了這麼長時間。”
葉青和耶律穎面面相覷,耶律長峰的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這麼看來,耶律長峰其實也是身不由己,並非是真的心生反叛啊。
耶律長峰再次悵然嘆了口氣,道:“這些年的時間,我們守墓一族,又何嘗不是每天過的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甲賀流和教廷,任何一股勢力,都可以輕鬆將我們殺盡。但是,爲了守住祖墓,爲了祖宗的遺訓,我們還必須留在這裡。我一個人死也就算了,只是虧了這一族的男兒們啊!”
耶律長峰泯然嘆息,眼眶微紅,卻也是心裡悲慼至極。今天晚上,他守墓一族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而他自己卻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他心裡何嘗不悲慼?
聽耶律長峰說到這裡,耶律穎不由有些尷尬了。看着耶律長峰,她突然覺得這個人沒有那麼可恨了,他也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爲了提升家族的實力,爲了保住耶律家的祖墓。不得已才假裝投靠了甲賀流。後來爲了守住祖墓,又引來了教廷,生活在兩大勢力的夾縫當中,他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可想而知。如果說他最開始已經做錯了,那麼,這麼多年,他已經爲自己做錯的事情在贖罪了啊!
老三大聲道:“耶律長峰。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你說得再多,難道就能改變你們對家族所做的錯事?祖墓的消息是被你泄露出去的。大哥是被你殺死的,這些都是事實,你說再多,難道還能改變這些事實嗎?”
耶律長峰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也說過,我會爲我所做的事情贖罪的。不過,你卻不一樣,老三。你勾結甲賀流的人,勾結教廷的人,只是爲了你的一己私慾,你這纔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哼,真是可笑。什麼罪大惡極不罪大惡極的,結果不都是一樣嗎?”老三大聲道:“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是家族虧欠我的。我被送到這裡六十多年。家族連我的子女都沒能保護住,讓他們全都死了。什麼資源傾斜,什麼給他們最好的生活,這簡直都是胡扯。爲了家族,我付出了這麼多,得到的就只有這些嗎?耶律穎。換做是你,你甘心嗎?”
耶律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看着老三,道:“你有沒有想過,守墓一族的人,從生下來就要留在沙漠當中,守護家族的祖墓。千年時間。一直如此,和你比起來,他們世代都在這裡居住着。你要說不甘心,到底是你不甘心,還是守墓一族的人更不甘心呢?”
耶律長峰不由一愣,震撼地看着耶律穎。他原以爲耶律穎已經恨他入骨,沒想到耶律穎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老三也是愣了一下,看了看耶律長峰,又看了看耶律穎,突然再次嚎叫起來:“耶律穎,你不爲你爺爺報仇,反而還替你仇人說話。你這孫女當的,真的是讓人佩服啊!”
“是對是錯,我心裡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來給我指引!”耶律穎看着老三,一字一句地道:“你做的事情,家法不容。我身爲耶律家的家主,今天就按照家法處置你,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你對我施展家法?哈哈哈……”老三仰頭大笑,看着耶律穎:“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用家法?你一個剛剛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人,你知道我在沙漠這六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憑什麼對我用家法?你在外面過着那優越的日子,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這個爲家族做了這麼多犧牲的人用家族?”
“我承認,我爲家族做的貢獻不如你多。但是,我也沒背叛過家族!”耶律穎深吸一口氣,靜靜看着老三:“你爲家族做過貢獻,家族感激你。不過,你背叛家族,家族也不能原諒你。我是沒有爲家族做出多少貢獻,但我身爲家主,必須爲家族負責。家族的家法是祖宗制定下來的,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所以,不存在什麼有沒有資格的說法!”
耶律穎說着,慢慢從腰間拔出匕首,放在老三的胸口處,道:“三爺爺,能夠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我以爲,我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有任何和我流着一樣血液的親人了。但是,你給了我最大的希望,卻也給了我最大的失望。對不起,我是家主,我必須爲整個家族負責!”
耶律穎說着,手裡的匕首已經慢慢刺進了老三的心臟。老三大睜着眼,頭慢慢垂到了一邊,最終死在了家法之下。
看着老三被殺死,耶律長峰嘆了口氣,看着耶律穎,道:“穎兒,我知道,我做過的事情,肯定也逃不過家法的制裁。不過,我求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給我最後一次爲家族做貢獻的機會!”
耶律穎嘆了口氣,剛要說話,這時,前面葉青突然大聲道:“不好,到山邊了,現在怎麼走?”
耶律長峰立刻轉頭,伸手一指左前方,道:“往那邊開!”
“啊?”葉青愣了一下,奇道:“那邊是湖泊啊!”
“我知道,開過去就對了!”耶律長峰不容置疑地說道。
葉青詫異地看了耶律長峰一眼,但最後還是按照耶律長峰說的那樣開了過去。
車輛衝入水中,葉青原以爲會直接沒入水中呢。沒想到,這水根本不深,一直往前駛出幾十米的距離,車輛也只有一半浸在水裡而已。
“這……這水?”葉青滿臉的詫異,湖泊看着不小,怎麼水不深呢?
“這是我們這些年悄悄修建的。”耶律長峰道:“我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在水底修出來一條路,通過這條路可以繞到祖墓那邊。”
“原來如此!”葉青恍然大悟,難怪耶律長峰剛纔說要把他們送到祖墓那邊,原來是這個緣故啊。
“昨晚你們過來,我其實就想從這裡把你們送過來了。但是,我一直懷疑守墓一族這邊有叛徒,但我一直查不出來誰是叛徒。爲了這條路不被人發現,所以我也一直沒帶你們過來。今天故意引出這些人,現在終於有機會帶你們來這裡了!”耶律長峰一邊指揮葉青往前開車,一邊解釋道:“這條路,也算是我爲家族做出的一點小小的彌補吧。”
“我還是有件事想不明白!”葉青道:“既然當初甲賀流的人過來了,還害死了穎兒的爺爺,爲何你們不直接把這件事告訴耶律家的人?只要耶律家主脈成員全部藏起來,甲賀流的人就沒有辦法打開祖墓了啊,又何必這麼費事,還要引來教廷的人呢?”
“你有所不知。”耶律長峰道:“那段時間,耶律家也正處於危機逃亡之中。我們這邊,往外傳遞消息本來就不容易。在耶律家的逃亡過程當中,我們更是難以尋到耶律家的人了,所以這個消息基本無法傳播出去。再者……”
說到這裡,耶律長峰嘆了口氣,低聲道:“再者,當時大哥死在這裡,我們……我們也實在沒有勇氣把這件事告訴家族……”
葉青點了點頭,直到此刻,方纔終於明白事情的真正因果。難怪他們過來之後,守墓一族的人會是這樣的反應。其實這也正常啊,耶律穎的爺爺死在這裡,而且是因爲他們族長而死的,這些人能不警惕耶律穎嗎?
其實,葉青心裡也有些感慨。他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耶律長峰,他總覺得會是守墓一族的人背叛了耶律家。如今方纔知道,守墓一族的人並沒有真正的背叛,這些年還一直在維護着家族的使命。真正背叛耶律家的人,反而是主脈的成員,這也是葉青根本沒有料到的事情。不得不說,人心果然是非常難測啊!
車輛急速往前,在水裡的速度雖然不快,但也沒用多長時間便橫穿了湖泊,來到了阿拉古山的邊緣。這邊緣,剛好是一片峭壁,根本無處落腳。峭壁往上延伸千丈,就算是絕頂高手也根本不可能攀援上去的。
“現在往哪兒走?”葉青看了看四周,這四周都是峭壁,根本沒有別的路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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