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筱笑跑出自己的家,她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去找葉凌飛。於筱笑上了一輛出租車,她坐在出租車裡面,就感覺臉上火辣辣得疼。
於筱笑拿出化妝鏡,一看自己的右臉臉龐,清楚可見五道血印。於筱笑放下化妝鏡,那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於筱笑到酒店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房間裡面只有葉凌飛一個人在,周欣茗和她的媽媽今天轉了一天,有些累了,都早早上牀休息了。因爲周欣茗媽媽在的緣故,周欣茗也不敢到葉凌飛這邊睡覺,她擔心被自己的媽媽撞見。
葉凌飛沒有早睡的習慣,他一個人躺在牀上,先和白晴婷聊了半個多小時電話,又給於婷婷和唐曉婉打電話,又是二十多分鐘。這一通電話打下來,葉凌飛的手機就沒有多少電了,他只好把手機插上電源,充起電來,而自己則躺在牀上看着電視。
一陣敲門聲讓葉凌飛把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挪開,他以爲是周欣茗來找自己,葉凌飛趕忙下了牀,穿着一雙拖鞋,就到了房門前,打開房門後,葉凌飛卻看見於筱笑站在房門前。
葉凌飛一看於筱笑這樣子,嚇了一大跳,就看見於筱笑右臉有五道血印,她的嘴角邊還殘留着血跡,於筱笑那張嬌豔的小臉上全是眼淚,哭得就跟淚人一樣。
這房門一開,於筱笑就撲進葉凌飛的懷裡,她的兩手緊摟着葉凌飛的腰,臉貼在葉凌飛的胸口上,放聲大哭起來。葉凌飛擔心於筱笑的哭聲引來不明圍觀者,現在於筱笑這架勢,讓人瞧見了還以爲是自己欺負人家小姑娘呢!
葉凌飛趕忙把房間的門關上,葉凌飛就穿了一條內褲,他開始以爲是周欣茗找自己,因此,也沒有穿衣服,現在倒好,於筱笑那眼淚就如同雨水一般,沒個停了,葉凌飛就感覺胸口像是被水淋一般,心裡暗想道:“早知道這小丫頭會哭得這樣兇,我就不洗澡了,她的淚水就夠給我洗澡了!”
葉凌飛也就是調侃這般想着,他趕忙問道:“筱笑,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報仇!”
於筱笑緊緊摟着葉凌飛的腰,她聽到葉凌飛這樣說後,猛然把全是淚水的小臉擡起來,那雙淚汪汪的俏目可憐兮兮地看着葉凌飛,嘴裡抽泣道:“我爸爸打我了!”
“啊,你爸爸打你啊!”葉凌飛一聽,可傻了眼,這爸爸打女兒那是涉及到家庭內部矛盾,自己可管不了。再說了,多年以來,中國一直就是這樣的教育體制,自己的父母打子女,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葉凌飛又沒有辦法管,只是剛纔他把話說出去了,不免感覺自己話說得有些滿了,好在葉凌飛本就是一個很喜歡耍賴的傢伙,那臉皮厚得當汽車的輪胎都沒有問題,更何況是這點小事情。葉凌飛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樣一碼子事情啊,被自己的爸爸打是一種幸福啊,像我,我老子想打我,他都得從墳墓裡面跳出來才能打到我。不過,貌似我老子死了很久了,可能早就投胎了吧。”
於筱笑本來還很委屈,她父母從來就沒有動手打過她,今天被她老爸重重打了一耳光,於筱笑就感覺心裡特別委屈。本想着到葉凌飛這邊大哭一場,但聽了葉凌飛這句話後,她反倒哭不出來,兩手緊摟着葉凌飛的腰,不肯鬆手,揚起帶着淚水的小臉,小嘴撅得老高,抽泣道:“我爸爸從來就沒有打過我,師父,你看看我爸爸打得我多狠,我臉火辣辣得疼,嘴裡還流血了!”
“看起來你把你老爸氣得很兇啊,先別說這話,先到房間裡面坐,我看看你的傷如何!”葉凌飛說着輕拍着於筱笑的後背,於筱笑就是不肯鬆手,也不肯走,就緊摟着葉凌飛。葉凌飛一看這樣,只好向後退,於筱笑就摟着葉凌飛的腰跟着走,葉凌飛每退一步,於筱笑就進一步,一直到了房間裡面,葉凌飛才強行把於筱笑按坐在牀邊,嘴裡說道:“好了,好了,鬆開手吧,我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
於筱笑這纔不情願地把緊摟着葉凌飛腰的兩手鬆開,葉凌飛坐在於筱笑的右側,把臉轉向於筱笑,他用手一按於筱笑那嫩得幾乎要出水的臉蛋,於筱笑就呀得叫了一聲。於筱笑這一聲叫得葉凌飛嚇了一哆嗦,嘴裡抱怨道:“筱笑,你幹什麼叫得這樣大聲,嚇死我了!”
“人家疼啊!”於筱笑皺着眉頭,說道:“手一碰上去,就火辣辣得疼!”
葉凌飛微微點了下頭,說道:“你爸爸可是夠狠了,這手印都在上面了!”
“就是!”於筱笑這個時候倒不哭泣了,她眼圈通紅,撅着小嘴,說道:“你說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爸爸,下手這樣狠!”
葉凌飛沒有立刻迴應於筱笑,他伸手碰了碰於筱笑那薄薄的嘴脣,就感覺軟軟的如同沒有肉一般。葉凌飛說道:“來,張開嘴,我看看裡面!”
於筱笑果真張開小嘴,葉凌飛湊了過去,仔細查看了於筱笑嘴裡,然後說道:“裡面倒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弄破了點皮!”
“這樣還叫沒有事情嗎,我的嘴角都有血,怎麼可能沒有事情呢!”於筱笑不相信地說道。
“真的沒有事情,筱笑,你就相信我吧!”葉凌飛說道,“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塗抹的膏藥和消炎藥片,過兩天也就沒有事情了,放心吧,你臉上不會有傷痕的!”葉凌飛說着就站起身來,於筱笑一看葉凌飛站了起來,她也站起來,說道:“師父,我也要跟你出去。”
“你跟我出去?”葉凌飛看着於筱笑那張跟小花貓一般的臉,嘴裡笑道:“你瞧瞧你這模樣,都快趕上小花貓了,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裡好了!”
“我不,我也要出去!”於筱笑堅持道。葉凌飛只好說道:“好吧,好吧,你先去把臉洗洗,我們再下去!”
於筱笑跑進衛生間裡,洗完臉之後,她走出來。葉凌飛已經站在門口了,於筱笑挽着葉凌飛的胳膊,嘴裡說道:“我恨我爸爸!”
“有什麼好恨的,都是自家人!”葉凌飛說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就在葉凌飛和於筱笑走向電梯時,周欣茗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只穿着一身睡衣的周欣茗本想走向葉凌飛的房間,但看見葉凌飛和於筱笑挽着手走向電梯,周欣茗又停下來,回到房間裡面,把房門關上。周欣茗雖說早早上牀休息,但是,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得睡不着覺。她擔心自己的媽媽沒有睡着,纔沒有去葉凌飛的房間找葉凌飛。
周欣茗躺在牀上,約莫着這個時候自己的媽媽應該睡熟了,才瞧瞧下了牀。她本意是去葉凌飛房間找葉凌飛,卻沒有想到剛打開房間的門就看見葉凌飛和於筱笑離開。周欣茗再次回到牀上,她睜着眼睛,想着這件事情。周欣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頭緒來。周欣茗現在的心裡大部分都是自己爸爸的事情,也沒有心思去考慮於筱笑和葉凌飛之間的關係。周欣茗把被蒙在頭上,睡了過去。
……
葉凌飛和於筱笑走出酒店,於筱笑在和自己的爸爸說出那番話之後,忽然變得大膽起來,從出電梯開始,於筱笑就親熱地挽着葉凌飛的胳膊。葉凌飛本想提醒於筱笑要注意行爲,但一看見於筱笑右臉上那清晰可見的五道血印,忍不住想笑,也只好由着於筱笑了。
就在酒店不遠處有一家連鎖藥店,那家藥店是二十四小時全天營業的,於筱笑挽着葉凌飛的胳膊,在人行道上一邊走着,一邊抱怨道:“都是蔣岳陽那混蛋,竟然跑到我爸爸那邊告狀,要不然,我爸爸也不會發這樣大火氣,還打了我,我這筆賬都要算在蔣岳陽那混蛋身上,要是讓我找到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讓蔣岳陽知道得罪我的後果。”
“筱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都被你說糊塗了,你爸爸到底爲什麼要打你啊!”葉凌飛問道。
“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嗎?”於筱笑小嘴撅得老高,嘴裡說道:“蔣岳陽那個混蛋說我和一名有婦之夫在街上親熱,我爸爸就火了人,他又查到我的病歷是假的,我爸爸就不讓我在望海市讀書!”
“有婦之夫親熱?”葉凌飛一愣,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說道:“筱笑,那個有婦之夫不會是我吧!”
“當然是你了,難道你認爲我還和誰親熱過嗎?”於筱笑狠狠瞪了葉凌飛一眼,說道:“師父,你別明知故問!”
“我不是明知故問啊,我是奇怪,你說蔣岳陽怎麼知道我是結過婚的人,難道他查過我的底細?”
“這還用查嗎,你的年紀比我大,蔣岳陽那混蛋就亂說一氣唄!”
葉凌飛一聽,點了點頭,說道:“說得也是,你還別說蔣岳陽那個傢伙還是很聰明的,這樣都能蒙對!”葉凌飛說道這裡,忽然又想到一點疑惑的地方,問道:“我什麼時候和你在街上親熱,我怎麼不記得呢!”
“所以我才說蔣岳陽那個混蛋在我爸爸面前造謠啊!”於筱笑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個混蛋,我倒沒有把他的混蛋事情告訴我爸爸,他倒來個惡人先告狀,我詛咒這個混蛋喝水被水嗆死,抽菸被煙燻死,上街被車撞死,走路被狗插死!”
這於筱笑那是被蔣岳陽氣壞了,這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詛咒蔣岳陽的話。當於筱笑罵完之後,葉凌飛忽然問道:“筱笑,你怎麼說走路被狗插死啊,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是走路被狗咬死!”
於筱笑冷哼一句道:“讓他被狗咬死,那是便宜他,我說讓狗插死這混蛋,爆他孃的菊花!”
葉凌飛聽完於筱笑這句話之後,就感覺一陣暴汗,現在,他才明白於筱笑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葉凌飛心裡不由得不佩服於筱笑這個小姑娘,那是什麼話都敢說得出來。
倆人走進藥店裡面,這家藥店是一家自選藥店,就在藥店中央,有三排貨架,上面擺放着藥品。葉凌飛也不知道於筱笑這臉上的傷用點什麼藥膏纔好,他只好走到櫃檯,那裡有一名年紀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藥師。
“我想買點藥,你幫我看看她臉上這傷用什麼藥纔好!”葉凌飛說着讓於筱笑過來,給那名年輕女藥師看看。
那名女藥師看了看於筱笑臉上的傷之後,給葉凌飛推薦了一劑藥膏和兩種消炎藥。葉凌飛二話沒多說,就付錢買了藥。那名女藥師把藥放在塑料袋裡,遞給葉凌飛,嘴裡說道:“孩子都這樣大了,還是一個女孩子,不能隨便下重手打的,好在傷得不重,要是再重的話,破了皮,感染了,就不好了!”
“恩,知道了!”葉凌飛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心裡只是覈計回去給於筱笑上好藥之後,怎麼把於筱笑送回去的事情。但於筱笑卻聽明白了,她抿着嘴偷笑,也不和葉凌飛點破。葉凌飛拿着藥和於筱笑走出藥方,於筱笑挽着葉凌飛的胳膊,一直偷笑着,葉凌飛看於筱笑那笑的模樣,感覺十分不解,嘴裡問道:“筱笑,你笑什麼呢?”
“沒笑什麼,我什麼也沒笑!”於筱笑嘴上這樣說,她極力憋着嘴,強忍着笑意,但還是忍不住,咯咯開心笑着。
“你這個小丫頭,你到底笑什麼,快點說!”葉凌飛一看於筱笑笑成這模樣,感覺裡面有事情,逼問着於筱笑。於筱笑也不想隱瞞,笑着提醒道:“師父,你忘記剛纔那名女營業員對你說的話嗎?”
“剛纔?”葉凌飛一愣,直到這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嘴裡說道:“她就是說孩子都這樣大……!”葉凌飛剛說到這裡,他突然明白過來,嘴裡緩緩說道:“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