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飛從野獸的嘴裡聽說米雪一個人在賭場裡面後,他就奇怪起來,似乎這些事情都堆積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很難理出頭緒來。
按照那名叫樑玉的香港警察所說得,周雄這次是代表那個走私集團到澳門談合作的事情,很有可能那個合作對象就是金廣。但今天晚上自己剛剛找過金廣,金廣親口說他不在澳門。如果金廣不在澳門的話,周雄就不應該讓米雪一個人來賭場,葉凌飛可不相信周雄是在酒店裡面睡覺,而讓米雪一個人出來玩,這是不符合常態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周雄晚上有事情,讓米雪留在酒店裡面。
既然這樣的話,那周雄十有八九是去見金廣,而金廣今天在電話裡面對葉凌飛撒了謊,金廣並沒有離開澳門,而是和周雄見面。
葉凌飛當然不是神,他並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這些也不過是他的猜測。葉凌飛之所以要在賭場裡找米雪,就是想從米雪的口裡探聽一些有用的消息,以印證自己的猜測。
葉凌飛在賭場裡轉了大半圈,終於在一臺美國轉盤的賭檯看見了米雪和安琪。只看見米雪和安琪坐在賭檯邊,正在下注。在倆人的身後站了幾名賭客,那幾名賭客似乎吃驚於米雪和安琪的好運氣,紛紛跟着米雪和安琪下注。
葉凌飛就在這個時候走過來,他分開站在米雪和安琪身後的賭客,到了倆人身後,葉凌飛看了一眼注碼,嘴裡說道:“安琪,再下一萬!”
安琪轉過頭來,看見是葉凌飛後,她沒有多說,又追加一萬籌碼。那些賭客一看見安琪又追加一萬,以爲這次是必贏,紛紛加註。
等轉盤停下後,那些下注的賭客們發出一陣懊惱的聲音來。安琪站起來,對葉凌飛撇了撇嘴脣,說道:“我就知道你來了,我準沒有好運氣,這就是你的目的吧,是想讓我把錢輸光!”
米雪也站了起來,她轉向葉凌飛,嘴裡輕呵道:“葉先生,你一來,我們就輸錢了!”
“這不關我的事情,我的想法就是不管你們輸錢還是贏錢,都得離開這張賭桌。不過,現在看起來,不用我多說了,籌碼都沒有了,想必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張賭桌前!”
“誰說的,我現在就去換籌碼!”安琪說着就要去換籌碼,卻被葉凌飛一把拉住安琪的胳膊。葉凌飛笑了笑,說道:“安琪,就算了吧,我想和米雪聊聊!”
“我就知道你有目的!”安琪白了葉凌飛一眼,嘴裡說道:“早這樣說不就完了嗎?”
葉凌飛沒有理會安琪,而是轉向米雪,說道:“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和你聊聊?”
“聊什麼?”米雪問道。
“聊聊人生!”葉凌飛隨口一說,米雪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笑得樣子很迷人,吸引了不少賭客的注意力。葉凌飛也笑了起來,“我知道這句話有些可笑,不過,我還是想和你聊聊,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到樓上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我可記得當初你在望海市可是經營着一家很大規模的娛樂場所,我相信你對酒應該有所瞭解,咱們可以品品酒!”
“這個主意倒不錯!”米雪點了點頭,隨即又補充一句道:“不過,我想事先聲明,我不想再談望海的事情,那已經成爲過去了!”
“沒有問題!”葉凌飛笑道。葉凌飛一伸胳膊,米雪很自然地挽住葉凌飛的胳膊,安琪在葉凌飛身邊嘟囔道:“我說沒有你這樣的啊,你這不是橫刀奪愛嗎,我們正玩得開心,你卻把我的女伴奪走,你讓我怎麼辦?”
“安琪,我們可以一起去聊天!”葉凌飛說道。
“這還差不多!”安琪聽到葉凌飛這句話後,也和米雪一樣,挽住葉凌飛的胳膊,葉凌飛在倆位女人中間,走出了賭場。
……
一輛車駛進一棟海邊別墅,那輛車停在別墅院裡的噴泉池前,車門一開,周雄從車上下來。
“周老闆,歡迎歡迎,您能來到這裡,簡直就是我的榮幸!”金廣笑容滿面地從別墅裡面迎接出來,在金廣的身邊,站着兩名身穿藍色西裝的男人。
周雄禮儀性地伸手只是和金廣輕輕握了一下,就把手分開,他的臉仰起來,顯出不屑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金老闆,我希望這次我們能談得比較順利,我沒有這樣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周老闆,你就放心吧,我既然約你來,就證明我已經考慮好了,我們只要簡單得談談,一切都OK了!”金廣說着摟着周雄的肩膀,周雄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可不喜歡被人這樣摟着,不過,周雄沒有說什麼,而是和金廣走進了別墅。
金廣和周雄來到客廳裡面,“周老闆,請坐!”金廣先讓周雄坐下來之後,他坐在周雄的對過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取出雪茄來,遞給周雄一支。周雄把雪茄塞在嘴裡,金廣親自給周雄點着後,他才說道:“周老闆,我今天請你來就是爲了我們之間合作的事情!”
“我希望我們快點結束,我還要回酒店!”周雄抽了一口雪茄,嘴裡說道:“我明天打算離開澳門,如果金老闆今天晚上沒有誠意的話,我想我們將會再見了!”
“周老闆,瞧你說的,我怎麼會沒有誠意呢!”金廣笑道,“我很有誠意,爲了證明我對周老闆的誠意,我想請你見一個人!”
周雄一聽金廣這句話,表情就是一愣,他把雪茄從嘴裡拿出來,奇怪地問道:“金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人出來了,你就知道了!”金廣笑着,就在這時候,戴維斯帶着兩名保鏢走了進來。戴維斯臉上沒有表情,他一走進來,就看了一眼周雄。周雄一看見是戴維斯,立刻站了起來,嘴裡驚訝地說道:“戴維斯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在這裡,那就得問你自己了!”戴維斯的臉色冷峻,他坐在金廣身邊。金廣趕忙取出一支雪茄,遞給戴維斯。戴維斯嘴裡叼着雪茄,一雙銳利的目光直盯着對面的周雄。金廣這時候已經點着了雪茄,他又坐回了座位,眼見着對面站起來的周雄,金廣笑道:“周老闆,坐啊,哦,我想周老闆可能是坐累了,才站着。”
周雄沒有理會金廣,他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戴維斯臉上,此刻的周雄心裡十分緊張,雖說在他來之前,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但他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戴維斯,實在出乎他的預料。周雄此刻才意識到那天金廣爲什麼會用那種態度對自己,或許金廣早就和戴維斯有所接觸。
周雄越想越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戴維斯先生,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您來到這裡和我有關?”
“不明白是吧,那我就和你解釋一下!”戴維斯把雪茄從嘴裡拿出來,他身體前傾,目視着周雄,厲聲問道:“你知道你已經被香港警方盯上了嗎?”
“這個……這個……不太可能吧!”周雄感覺後背滲出了冷汗,他爲自己辯解道:“我一直行事很小心的,不會被香港警方盯上!”
戴維斯冷笑道:“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要不是金老闆有關係,幫你解決掉香港警察的事情,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裡嗎?”
“小意思!”金廣插言道,“剛巧這次派過來的兩名香港警察其中有一名是我的老朋友,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我現在已經妥善處理了這件事情,周老闆,你就放心吧,現在在澳門這邊,你是安全的!”
“謝謝!”周雄趕忙說道。
戴維斯看了周雄一眼,嘴裡冷哼道:“你站着幹什麼,坐吧!”
周雄聽到戴維斯這句話後,才坐了下去。周雄在組織裡面是聽戴維斯安排的,組織採取的是金字塔的結構方式,各自有主管負責世界七大區域,這戴維斯就負責亞洲區域。當初戴維斯讓周雄在香港建立基地,構建走私通道。但周雄只是搞出一個竹青社團來,在後面發展中,望海市本來應該是一個重要的走私通道的入口,通過望海市,就可以把大批的貨物走私進入大陸,但周雄卻在望海市遭受了巨大的挫折,幾乎把辛苦建立起來的勢力全部毀在那裡。
在上次戴錦榮的事情後,該跨國走私組織的勢力徹底退出望海市。這個損失是不可原諒的,以至於戴維斯對周雄極度的不滿。周雄這次被派來澳門和金廣聯繫,是戴維斯給周雄的最後一次機會。金廣這條線很重要,可以通過金廣這條線打通內陸的走私通道。戴維斯看中的並不是金廣在澳門的勢力,而是金廣在內陸的勢力,金廣早就花費了大筆的資金在內陸建立了很強的關係網。比起周雄那簡單通過錢和美女搭建關係網的手段來,金廣的手段更加高明,他徹底讓內地那些強有力的人物參與進來,也就是讓他們和金廣乘坐一條船,這樣以來,那關係網可是穩如泰山。
戴維斯等周雄坐下來後,纔對周雄說道:“周雄,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你在望海市的失敗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這次的事情卻不能不追究,你是我直接領導的,如果你出了事情,將會直接把我牽扯出來,這種錯誤實在不可原諒。看在你也算辛辛苦苦爲組織辦事的份上,我會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自己死在這裡;第二,我親手幹掉你!”
周雄剛纔以爲沒有事情了,他哪裡想到戴維斯會說出這番話來,周雄臉色刷得就白了,他看着戴維斯,嘴裡說道:“戴維斯先生,您應該知道,這次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一直做事很小心的,您……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機會就有一次,周老闆,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金廣在旁邊笑道,“尤其是幹我們這行的,要是一次失手,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戴維斯冷冷地說道:“周雄,你知道我的做事風格,這次都是你自己不小心,不能怪我。我之所以給你機會,讓你自己死,就是看在你辛辛苦苦辦事的份上,如果讓我動手的話,你少不了痛苦,這樣並不太好!”
周雄這個時候也瞧了出來,自己左右是死,他忽然倒不害怕了。周雄翹起二郎腿,把已經熄滅的雪茄又重新點着了,他抽了一眼雪茄後,忽然大笑道:“既然我左右是死,那我也不用太客氣了,戴維斯先生,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多說了。這些年,我沒少爲組織辦事,多少了解些組織的內幕,如果我死了的話,我的人就會把我留下來的證據交給國際刑警組織,到那時候,你辛苦在亞洲建立起的走私途徑將會被徹底摧毀,你不會不考慮這點吧!”
戴維斯聽完後,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反倒把身子靠在沙發上,嘴裡冷笑道:“周雄,你也會玩起這手來了,你認爲我會上當嗎?”
“你說呢,我早就知道你做事心狠手辣,難道我就不會爲自己留後路!”周雄冷哼道,“如果你放了我,我會把那些證據都還給你,但如果你執意讓我死的話,那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滅,誰也不能好,我相信組織也不會放過你!”
“周雄,我小看了你,沒有想到你也會留這一手!”戴維斯臉上依舊保持着冷笑的模樣,他伸手拍了兩巴掌,“很好,我很滿意,至少我當初沒有看錯你,你還是很有能力的,至少會自保。只可惜,我不吃這套,周雄,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死的消息沒有人會知道,就算你留了一手,我也能很快把你說得那個人找出來,只要你的人全死了,豈不是就沒有人能向國際刑警組織提供證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