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實力不錯,不過還是要謙虛,剛纔老高讓你一步,算你贏了一局,這次平了,如果再輸一次,那可就太過打臉了。”王桂山冷笑道。
韓孔雀看着王桂山的嘴臉,怎麼看怎麼絕對彆扭,剛開始看着這人還行,沒想到只是稍微不順着他們,就變得這麼尖酸刻薄,心眼這麼小的人居然也能有這種成就?這就是所謂的老前輩?
這也應該算是學霸的一種吧!他們看不得後輩的崛起,想讓自己始終站在最高峰。
“大哥,剛纔買這隻瓶子時,那老闆還附帶給了一個搭頭。”看到本來必贏的一局,被徐祥山扳平了,韓星感覺不是滋味了。
“給了一個搭頭?”韓孔雀心中想着,韓星平時做事很穩重,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大哥,就是在瓶子跟前擺放的那個盤子,我們以三百萬的價格買下了花瓶,他就把那個盤子作爲搭頭送給我們了,你看,我把盤子也裝在這個盒子裡了。”
說着,韓星從剛纔拿出粉彩霽藍描金花卉大瓶的盒子裡,再次拿出一個平盤。
這個盤子的直徑在二十多釐米,內外壁均畫有綠彩龍紋,整件器物集合釉下青花、暗刻、釉上黑線勾勒填彩等多種技法於一身,令人歎爲觀止。
瓷器主題紋飾是兩組四條綠彩行龍,四條龍作互相追逐狀,二龍前行,二龍回首,均以黑線勾勒綠彩填塗。
雖然這是一隻龍紋盤,並且內外壁均爲綠彩龍紋,製作也很精細,可以說是令人歎爲觀止,但這個盤子也沒有款識。
像這樣的龍紋盤,普通人家是絕對不敢用的,如果是皇室用具,那肯定是要留款的,這是普通人的想法,所以這隻盤子才成爲了搭頭。
韓孔雀不得不感慨,沒文化真可怕,這樣的盤子,都能成爲搭頭。
此時韓孔雀看韓星的目光已經不同了,這小子還真是不錯,他可沒告訴韓星,讓韓星買下這麼一個盤子,而且韓孔雀也不知道這個盤子的存在。
有了前面那個粉彩霽藍描金花卉大瓶,韓星要是不知道這個盤子的價值纔怪了。
雖然韓孔雀原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盤子,但這樣的盤子他也是聽說過的,和這件青花暗刻海水綠彩龍紋盤類似的瓷器極少,查遍國內外公私收藏都未見過同類的瓷器。
唯獨在2003年11月英國寶龍拍賣行舉行的拍賣會中提到過一件,與這件圖案和紋飾完全相同盤子。
這種盤子很好認,敞口,弧壁,圈足。
底釉平整光潤,內外壁均爲綠彩龍紋,盤心爲一側面團龍,以黑彩勾勒龍紋輪廓,綠彩填塗,龍身邊圍以綠彩祥雲紋。
外壁口沿一圈青花花葉紋裝飾,釉下暗刻海水礁石紋飾,主題紋飾爲兩組四條綠彩行龍,二龍前行,二龍回首,均以黑線勾勒綠彩填塗。
整器集合釉下青花、暗刻、釉上黑線勾勒填彩等多種技法於一身,工藝複雜,製作精細,令人歎爲觀止。
首都博物館藏有一件近似此盤工藝的綠彩龍紋碗,定爲弘治制器。
唯見2003年11月10曰倫敦拍賣會,售出一件青花暗刻海水綠彩龍紋盤殘器,與此盤完全一致,彼盤來自著名中國古董鑑賞家eskenazi的收藏,定爲成化朝制器。
在藝術品投資市場,一提到成化瓷,就令人想到柔和而潔淨的白瓷胎,明晰的青花和亮麗的彩釉。
成化瓷器是中國明清瓷器工藝的一個高峰。
每一件成化的瓷器不管它是什麼品種,在市場上都是熱捧的對象,也是高價的創造者。
1999年4月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一件保存品相完好的明代成化鬥彩雞缸杯,拍出了2917萬元港幣的天價,成爲當時中國古代瓷器在拍賣市場上的成交最高記錄。
這件明成化青花暗刻海水綠彩龍紋盤,價格絕對不低於一千萬。
“我曰,從來都知道古玩行裡二貨多,但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這麼多,這樣的東西都能當搭頭賣了。”江林直接爆粗。
“我次奧,這樣的好事我怎麼沒遇到過?”劉鳴玉也感覺十分眼紅。
當然,此時不止是劉鳴玉眼紅,房間裡除了韓孔雀和韓星之外,其他人的眼睛都差不多都紅了。
雖然在做的都不會太把一千萬當回事,但一千萬現金,和價值一千萬的孤品盤子,是沒法相提並論的。
“哈哈,沒想到一連見了兩件無款官窯,這次來魔都真是不虛此行,這一局是我輸了,真是不服不行,你這種運氣,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已經逆天了。”徐祥山到了這種程度,也沒法在沉默了。
這一局最後峰迴路轉,居然又是韓孔雀贏了,這讓徐祥山十分無語。
不過,願賭服輸,他也沒有什麼不瞞的,規則是他提出來的,而且韓星也是在十分鐘之內交易下這兩件瓷器的,而且這兩件瓷器產生的利潤,絕對比他的那件哥窯方瓶值錢了。
“徐老既然已經輸了,那剛纔提出的條件?”韓孔雀追問道。
徐祥山道:“既然答應你了,我自然會辦到。”
“行了,你還害怕我們這些老傢伙耍賴怎麼的?只要你表現出來了實力,自然就會得到行內人的尊重,雖然今天我們是有點故意難爲你,但只要你贏下我們三個老傢伙,以後你就會知道,你將獲得什麼好處。
不過這要你有真本事,踩着我們三個老傢伙的腦袋向上爬,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王桂山已經有點迫不及待。
“我們這次比什麼?”韓孔雀對畫畫實在沒有什麼信心,而且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在古玩界的地位,並不是韓孔雀看重的,就算沒有今天的聚會,韓孔雀也有信心在古玩界闖出一片天地。
王桂山道:“我也不欺負你,只要你畫出一幅畫,能夠比得上我這幅畫,並且得到在場三分之一的人認可,就算你贏。”
王桂山拿出來的是一副山居圖,算是純粹的水墨山水畫,這應該是他的第一之作,遠山、樹木、小橋、流水、人家,可以說是一件意境深遠的佳作,這樣的作品,現代的畫家,還真沒有幾個能夠達到這種水平。
這樣的命題可不簡單,不說韓孔雀能不能拿出一件媲美這件作品的畫作,只是要得到在座的人認可,就十分不容易。
要知道在座的都有一點的鑑賞水平,而韓孔雀原來可沒有正兒八經的畫過畫。
原來他最多也就是畫個圖樣,用來做雕刻,要是讓他寫幅大字,沒準他還能得到在場所有人的認可,可畫畫,實在不是韓孔雀的長項。
複雜的畫,韓孔雀根本連佈局都做不好,而中國水墨山水畫雖然看着簡單,但極需要功底,沒有一定的功底,想要畫出有點意境的山水畫,根本就是個笑話。
“年輕人,人無完人,不會畫說出來不丟人,只要你把那枚青銅蟬戒指留下就好了。”看到韓孔雀爲難,王桂山得意了。
“韓大哥,這老頭也太討厭了,你不如把那隻老虎畫出來,既然你都能夠把老虎弄我腦袋裡了,難道還不能畫出來?只要把那隻威猛的老虎畫出來,絕對能夠震驚全場。”韓孔雀很意外的,聽到了歐陽龍提供的想法。
“老虎?你是說那副餓虎撲食圖?這個好像不行啊!但是......”韓孔雀經過歐陽龍的提醒,立即有了想法,畢竟他可不想把青銅蟬戒指送給王桂山。
有了想法,韓孔雀拿起旁邊的毛筆,在一張宣紙上開始勾勒出幾個線條。
由於韓孔雀原來只是在石頭或者是玉石上畫過樣板,認真作畫,他還是第一次,幸虧他博學強記,還知道一些繪畫的技巧。
他首先畫出來了一座光禿禿的山坡,他這這種畫風,絕對屬於寫意畫,寫意畫法是指用單純而概括的筆墨來表現對象的精神意態,是不求形似求神似的畫法。
由於韓孔雀根本做不到形似,所以也只能求神似了。
山坡好畫,但山坡上的一些山石就比較難畫了,如果是一個美術生,就算是一個學過幾年水墨畫的小孩子,畫幾塊石頭也許不難。
而韓孔雀卻是一天都沒有學過,這讓他畫石頭,就有點爲難了,因爲這個沒法用寫意畫來畫。
沒辦法,韓孔雀只好借鑑唐伯虎九九梅花消寒圖上的技法,用淡墨的手段,輕輕的勾勒出幾塊石頭,墨色很淡,如果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出那是石頭。
這樣雖然有點無恥,但這樣畫出來的石頭,絕對真實,最起碼所有看到這幅畫的人,都知道那是石頭。
畫出了山石,那就要畫老虎了,這個因爲韓孔雀腦海之中能夠清晰的觀想出猛虎下山圖,所以,要想畫出一隻正要下山的老虎,好像也並不是太難。
這要用到工筆畫的技法,工筆畫是以精確、細緻的筆觸繪畫,連人物的頭髮、雀鳥的羽毛也要畫出,是越詳細越好,而寫意畫講求意境,以瀟灑的筆觸繪出,寥寥數筆,便能將複雜的對象繪畫出,工筆畫就是寫實了。
一幅圖中,寫意和工筆俱全,不擅長的就用寫意畫法,擅長的就用工筆畫個詳細。
有了整體的思路,韓孔雀默默的在大腦之中觀想出猛虎下山圖,接下來,他只要按照腦海之中觀想出來的猛虎,詳細的描述下來就好了。
由於是憑空想象出來的一幅圖,而且清晰到每一根毛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一幅圖,這麼一幅圖,完全就是刻在韓孔雀的腦袋中的。
就算他不故意想,這麼一幅圖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瞭然於胸,所以,現在他要畫出這麼一副猛虎下山圖,還真是不難。
看着韓孔雀毫無章法的在宣紙上點點畫畫,剛開始王桂山他們只是嘲笑,因爲他們看出來了,韓孔雀是真的沒有一點繪畫的功底。
既然這樣,他們也算是贏定了,但接下來,他們就有點佩服韓孔雀了。
雖然山石都很簡單,但只是細細淡淡的勾勒了幾筆,居然就畫出來了一座山,而且山上層巒疊嶂,很是富有詩意。
這樣的技巧,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就算有些專業的美術生,要想畫出這種意境,也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很像是唐伯虎的山石。”
“聽說他手裡有一副唐伯虎的畫,看來傳聞是真的了。”
“心思不錯,但奈何毫無技巧可言啊!只是一副這樣的畫,想要得到在座衆人的認可,可不是那麼容易。”
“咦?這是什麼?”
“我看倒像是一隻爪子。”
“真是爪子,這是畫的一隻猛獸吧?畫猛獸還能先畫爪子的?”
“哈哈,我知道,這是猛虎的爪子,看這爪子多麼有力,多麼威猛。”在一邊的歐陽龍笑開了,韓孔雀採納了他的意見,這讓他很高興。
“真是一頭猛虎,這猛虎的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王桂山看到韓孔雀畫出來的猛虎腦袋後,他立即一愣。
隨着猛虎腦袋出現,兩隻前爪,虎身,虎尾,一一顯現出來。
韓孔雀花的極其仔細,運動中的老虎,它每一絲的肌肉顫動,每一處肌肉活動帶動皮毛的收緊,都清晰的表現力出來,猛虎下山的迅猛,猛虎下山的氣勢,猛虎下山的決心,都在這麼一頭老虎的身上表現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種運動中的美,雖然很懾人,但這種驚心動魄,表達到了極致就是美。
嘴巴微張,虎腰半扭,尾巴高高翹起,一隻前爪抓地,一隻前爪探出,兩隻後抓蹬地,一副猛虎下山圖躍然紙上。
“真是沒想到,用水墨畫法,居然也能畫出這麼形象的老虎。”
“誰說不是啊!你看,黑白相間的虎紋,是那麼的神似,這種技法簡直是絕了。”
“這膽小的看到這幅圖,肯定要嚇得晚上睡不好覺。”
“不要胡吹,這幅圖已經算是溫柔了,這是猛虎下山,我隨時都能看到餓虎撲食,相比餓虎撲食,這頭老虎已經溫柔的像小姑娘了。”歐陽龍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反正,他此時已經對韓孔雀沒有了一絲敵意。
韓孔雀畫完之後,十分滿意的看着這幅畫,除了山水看的不太清楚之外,這頭老虎畫的還算不錯。
韓孔雀最後用正楷寫了猛虎下山四字,接着提上了年月曰和名字。
想了想,韓孔雀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用小刀快速切削出一塊方印,刻上了破六韓、孔雀五個字。
沾上印尼,留印,這幅畫也算完成了。
韓孔雀的動作所有人全都看在衆人眼裡,不過韓孔雀此時卻顧不得別人,他等字畫一干,立即捲了起來,因爲陳嘉義和劉長發,此時看這幅圖的眼神已經不對。
從這裡也能看出來,這房間裡,也只有他們兩個是練家子,也只有他們兩個看懂了這幅圖。
就在韓孔雀收起這副圖之後,陳嘉義和劉長發才幡然醒來。
“別介啊!讓我再看看這幅圖。”陳嘉義清醒過來之後,立即阻止韓孔雀的動作。
而此時的劉長發,則看着韓孔雀若有所思:“很有意思的一幅圖。”
“嘿嘿,這是觀想圖吧?我在我爺爺的書房裡看到過一副天狼嘯月圖,聽我爺爺說,那是一部練氣圖,如果能夠參透,可以學到一種氣功。
可我看我爺爺看了幾十年,也沒有學到什麼,不過,今天看到了這隻老虎,卻讓我感覺到,我爺爺的那副天狼嘯月圖,也許真的能夠練出氣功。”劉鳴玉無知則無懼,無慾則無求,所以他說的很坦然。
他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的卻多了。
“觀想圖是什麼?不會就是我腦子裡的這幅圖吧?我腦子裡這副可不用想,它自己就能出現,能不能讓它不出現?我害怕做噩夢?”歐陽龍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這個你先忍着吧!適應了就好了,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所以以往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韓孔雀看着歐陽龍道。
歐陽龍卻不幹了:“大哥,你是我親大哥,原來可都是我吃虧的,現在我既然立功了,那不是需要獎勵?”
“獎勵?你小子還在考察期,我可不相信你的人品,等着吧!等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扶老奶奶過馬路,你的獎勵就來了。”韓孔雀毫不客氣的對歐陽龍道。
應付了歐陽龍,韓孔雀看向王桂山,他跟這王桂山原來沒見過,所以沒有什麼交情,而以後也不會有多少交情,所以他是不會客氣的。
王桂山被韓孔雀看的不好意思,但他又不捨那子岡牌,畢竟是價值上千萬的東西。
韓孔雀看這王桂山死撐着不認輸,他只好道:“不知道在做的有幾位看不上我這幅畫?”
在這裡的這些人都是人精,韓孔雀現在是勢無人擋,他們誰也不想出頭得罪他,所以,這裡的人都一個個的默不作聲,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