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一趟百慕大。”葛東旭沒有放聲哭出來,只是緊緊反手抱了柳佳瑤一下,似乎想從她身吸取力量一樣,然後沉聲道。
這一刻,葛東旭冷靜得讓人窒息和可怕。
“徐壘,你起來,帶我去百慕大,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葛東旭再次沉聲道。
“是師父!”徐壘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我們也跟你一起去吧。”葛勝明等人終究不放心葛東旭,況且吳怡莉肚子裡還懷了他孩子的事情,他們還沒跟他說明,但這件事卻遲早得跟他說明。
“好。”葛東旭點點頭,然後直接放出蛟龍金甲僵,託了衆人一路往大西洋方向而去。
蛟龍金甲僵與葛東旭心神相連,一放出來便能察覺到主人的情緒表面看起來平靜,但實際下面卻暗潮洶涌,隨時都有可能要掀起大海嘯來,得了命令之後,便全力朝大西洋騰雲駕霧而去,根本不敢有半點遲疑。
不過片刻功夫,蛟龍金甲僵便託着衆人到了百慕大海域。
“據調查,師孃是在這裡消失的。”徐壘環視四周,心情沉重地開口道。
葛東旭點點頭,然後閉了眼睛,強大的神念釋放開來,感受着四周的變化。
衆人見葛東旭閉眼睛,全都屏住了呼吸。
神念仔細掃過整片海域,葛東旭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葛東旭不死心,又用神念掃了一番,還是沒有任何異常變化。
見沒有任何異常變化,葛東旭無奈睜開了雙眼。
“我們在百慕大島海邊買下了一座莊園,先去莊園落腳吧。”楊銀厚見葛東旭眼眸沒有光彩,盡是黯然,又哪裡不知道結果,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建議道。
“也好,謝謝師兄。”葛東旭點點頭道。
經過剛纔蛟龍金甲僵託着他一路騰雲駕霧,葛東旭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殘酷的消息,心情雖然依舊說不出的悲痛,但腦子已經恢復了清醒,他知道他師兄在這裡買下莊園是爲了長期在這裡觀察。
坐鎮莊園的是徐壘的弟子陳榮尚。
這陳榮尚曾經風偏癱過,葛東旭給他治療時發現他神念遠普通人強大,事後便讓徐壘考察過他爲人之後,暫時收他做個記名弟子。如今數年已經過去,他不僅已經成爲徐壘的正式弟子,而且也因爲天生神念人強大,雖然起步遲,但進步很快,如今已經是練氣期七層。
徐壘收有兩位弟子,一位是馬小帥,一位是這陳榮尚。
因爲陳榮尚神念強大,徐壘便與他輪流在百慕大島莊園坐鎮,不時還會出海,期待着有跡發生。
“拜見師祖。”陳榮尚見是葛東旭到來,連忙前拜見。
“辛苦你了。”葛東旭點點頭,然後進了莊園。
莊園坐落在海島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可一覽全島和大海美景。
這時已經是傍晚,落日在大海灑落金色的餘暉,葛東旭行屍走肉一般走向莊園面朝大海的一處花園。
花園是因地制宜設計的,有錯落有致的岩石,有高大棕櫚樹。
衆人陪着葛東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勸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起吳怡莉還懷了他孩子的事情。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葛東旭突然回頭對衆人說道。
“東旭!”許素雅不放心道。
“媽,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葛東旭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對母親說道。
“好吧,你如果有事情隨時叫我們。”許素雅見狀只好道。
“嗯。”葛東旭點點頭,一直往前走去,到了花園的護欄也不停下來,直接便邁了過去,落在下方一塊探出的石頭,然後抱膝坐在那裡,兩眼望着大海發呆。
腦子想着全都是跟吳怡莉認識以來發生的事情,她的一笑一顰,她的優雅端莊,還有那離別前的最後一個晚的瘋狂……
“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平平安安回來,我不想幾年後,當我改變主意,想做你一輩子新娘時卻找不到新郎!”
離別後,吳怡莉手機發來的短信變成了她的聲音,不斷在葛東旭的耳邊響起,眼淚不知不覺從他眼裡涌了出來。
夕陽沉入了無盡黑暗的大海。
像葛東旭的一顆心一樣,不斷沉入黑暗。
天黑了下來,島嶼亮起了一點點的燈光。
“師兄,東旭會不會有事情?”莊園陽臺,遠遠望着黑夜兒子抱膝坐在岩石,背對着他們,那背影是如此的孤獨,如此的悲傷,許素雅忍不住流着淚問楊銀厚。
“東旭身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的重情重義,但最讓我擔心的也是他的重情重義。”楊銀厚嘆氣道。
“那孩子的事情?”許素雅聞言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她已經六神無主了,本想從歷經人生滄桑的大師兄那邊得到一些能讓她安慰的理智答案,只是卻沒想到這位大師兄也根本沒辦法給她一個安慰的答覆。
“他有權力知道這個。”葛勝明說道。
“要不我去陪陪他,然後跟他說這件事?”柳佳瑤猶豫了下,說道。
“也好。”楊銀厚和葛勝明夫婦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道。
說着,楊銀厚又回頭看了看衆人道:“我們都走吧,留佳瑤一個人陪着他。”
衆人點點頭,便都離了陽臺,退到後面去,把面朝大海這一面都留給葛東旭和柳佳瑤兩人。
柳佳瑤見衆人都離去,遠遠望着葛東旭,雖然明明知道他是在爲另外一個女人而傷心,她卻無法升起半點嫉妒之意,有的只是說不出的心疼。
“還有一件事情,大家都沒敢告訴你,但卻又必須告訴你。”柳佳瑤腳尖在護欄輕輕一點,人已經如燕子一般輕飄飄落在葛東旭身邊,在他身邊默默坐了許久,方纔開口打破沉默。
葛東旭沒有回答,似乎根本沒聽到柳佳瑤的話。
對他而言,現在還有什麼噩耗吳怡莉被捲入空間裂縫還要殘酷,還要讓他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