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蘭所落下的位置,已經距離電視塔有幾十米開外了,當河山跑到她身邊時,在她身周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羣。
沒有理會這些還處於驚恐狀態下的遊客們,河山將圍攏在心有蘭身周的人羣推開,一把將蓋在她身上的橙色滑翔傘接了起來。
她沒有死!她在咬牙抽痛着,當她瞧見那些圍攏她的人羣以及河山時,她將自己那痛紅了的臉頰扭到了一旁。她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在她那極度高傲的骨子裡,受傷對她來說就是羞辱。
她的腿摔斷了,雖然打開了滑翔傘,但由於接地面太近的原因,她還是折了自己那兩條令男人浴血膨脹的美腿。
河山面色凝重的蹲在了她的身旁,剛要伸手去查探她的傷勢,卻被心有蘭喝道,“別碰我。”
河山臉色一寒,怒道,“誰他媽讓你逞能的!”
“……”心有蘭一呆,扭過臉看着河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想自己爲了這個男人都折了自己兩條腿,他居然還這麼兇她。
恍惚間,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她緊張的趕緊咬牙憋住,哭,對她來說是一個形容詞,而不是動詞!當她浴血沙場時,她沒有哭過,當她被敵人的槍彈傷及骨肉時,她也沒有哭過。
她爲什麼要爲了一個男人的訓斥而哭,她做不到!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刺蝟,她將自己捲縮在地上,將腦袋埋進了自己的胸口。
河山強硬的將手伸向了她的小腿膝蓋處,由於心有蘭埋着臉頰,河山看不到她此時此刻的表情變化,只以爲是自己的怒罵起到了作用。
對於心有蘭這種女人,河山算是瞭解了,想要讓她臣服,你就得比她更硬!他不是有意要去傷害心有蘭,只是想讓這個女人,在受傷的時候安靜一會。
在柔和的感知下,河山鬆出一口濁氣嘆道,“只是骨折了,骨頭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要是爆破性骨裂就更加麻煩了。”
一句話說完,瞧見心有蘭沒有動靜,也不吭聲,河山接着說道,“我抱你去醫院吧。”
心有蘭還是沒有說話,於是河山很正直的將她那細柳般的腰肢抱在了懷中。
公主抱,這個抱姿對於每個女人都有着極大的誘惑力,而且這種溫馨備至的抱法,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持續很久的。
若是沒有強力的腰腹力量,抱上個十幾米,估計就歇菜了。
女人有時候就喜歡看男人們累,這不是她們壞,也不是她們賤,這正是她們的特權,以及她們的可愛之處。
作爲一個女人,但不承認自己是女人的心有蘭,在被河山抱起的瞬間,她的心中也是升騰起了陣陣漣漪,她不清楚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但她的身子卻猛然間打了一個擺子。
周圍的遊客們主動給河山讓出一條路來,當他們看着河山抱着心有蘭緩步離去,這些人也不知道誰,呱唧呱唧鼓起了掌。
他一個鼓掌,其餘那些遊客們也都鼓起了掌,甚至還有人大聲叫道,“賭王好樣的!真男人!”
“……”河山額頭黑線一抖,心想這些無良羣衆除了喜歡看熱鬧之外,連個救護車也不知道叫。
殊不知,這些人原本是想叫救護車,可結果一見河山跟個泰山似得,從二百多米直接飛下,這些人早就把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事情忘在腦後了。
剛剛將手機從口袋裡掏出,正準備撥打急救電話,河山的雙眼就眯縫了起來,一排閃着紅色警燈的越野警車,已經距離他和心有蘭不遠了,而且還在快速的朝着他們兩人靠近過來。
“你打電話了?”河山看着這些極駛而來的警車問道。
心有蘭咬着嘴脣搖了搖腦袋,而後冷道,“放我下來。”
“你腿斷了。”
“腿斷了,我可以坐着。”
“……”正當河山猶豫着是否要將這個脾氣火暴的女人放下時,知啦一聲,一輛飛馳而來的警車猛然間停在了兩人的身前。
河山看了下車的男警一眼,指着一旁躺在地上大聲呻吟的宋海濱,衝男警說道,“他蓄意謀殺,你們把他帶回去調查一下。”
警察順着河山手指的位置望了一眼,旋即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只聽見砰的一聲鳴響!
一發子彈突然間從他身後射出!而這發子彈的目標恰巧就是河山!河山大驚之餘,抱着心有蘭突然一個下蹲,子彈竄過他的頭頂,劃出一道急速的氣流。
“葉晨你做什麼!”男警大驚,這發子彈可是擦着他肩頭飛向河山的,若稍有偏差,河山沒打到,反而將他擊殺了。
在他的身後站在一個頭纏紗布的男子,男子雙目充血之間,一把推開男警,直愣愣的看着河山,殺意凜然的說道,“是個男人就把她放下,我們單挑!”
河山一愣啊,再仔細瞧一下這個男人,河山猛然間將那個武士面具男和麪前此人聯繫在了一起。
那晚他被心有蘭等人玩了,最後一記重拳就是打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此時看來,葉晨雖然意識已經清醒了,但整個人的身體狀態還未恢復到最佳。
對他來說那晚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場噩夢,自己所扮演的劫匪頭目,居然被河山單槍匹馬之間,打的落花流水。
而且河山那最後一拳,醫生的報告單上寫的尤爲清楚,腦震盪!若不是他自身體質也夠強悍,估計河山那一拳就將他直接給殺了。
回過神來,河山沒有去理會面前的葉晨而是低頭看了一眼心有蘭,“他也是神龍營的?”
心有蘭略微點了下頭,臉頰上有人難以察覺到的暈紅。不知道是河山抱的她太舒服了,還是河山抱的她太難受了,那種不自然的感覺竟是傳遍她的全身。
葉晨詫異地看着這一幕,他沒有想到,心有蘭面對一個男人時,竟然會如此的乖巧!當然了,他這會還不知道心有蘭其實是腿斷了。
把槍,扣動扳機,一氣呵成!像是發了瘋似得,葉晨對着河山就是一連開了五槍!
他也是神龍營的人,而且在神龍營裡的地位還是不低,由於家族關係,他骨子裡的傲氣,不比任何人少!
河山怒了,在葉晨第一次朝他開槍時,他對這個男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好感,若是他可以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見面,河山恐怕還會爲自己傷了他而感到愧疚,但現在,他不會了。
如同無骨泥人般躲避衆多子彈的同時,河山一個上步,一拳朝着葉晨胸口轟出!
心有蘭啞然失色,葉晨急忙雙拳護住胸膛,一旁站立的男警如同被一股浪潮掀翻一般,一個亮相直接連續後退了六七步!
這一拳,河山是帶着拳意的,與他打向宋海濱那些拳風完全不同!拳眼內裡,是一股無形的內勁氣旋,在鋼拳未到之時,葉晨整個人已經開始朝着後方退走。
但這一切在河山的眼裡,實在是太慢了,他弓身一躍,沒有換招,直接一拳就砸在了葉晨護住胸口的胳膊之上。
咔嚓,葉晨悶哼出聲的同時,他右手上抓着的手槍,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的胳膊斷了!就是一拳,河山直接將他的兩隻手臂廢了,在內部骨折的情況下,他的右手瞬間失去了知覺。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河山,葉晨終於體會到了恐怖二字的真意,在河山即將再度出手之時。
心有蘭用手抓上了他擡起的拳頭,喝道,“夠了。”
“呵呵,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河山笑笑,旋即將自身升騰而出的殺意驅與無形,這樣的對手,他還不屑去殺!
心有蘭白了河山一眼,說道,“讓他們送我去醫院,至於他,你自己看着辦吧。”
心有蘭所指的是宋海濱,聽到心有蘭的這句話,剛纔還在一旁不斷呻吟的宋海濱瞬間啞火了,一想到河山的可怕,他寧願被抓去警局。
將懷裡的心有蘭放入警車中之後,河山擦過葉晨木訥的身體,平靜着說道,“好好照顧她,告訴她,她救了我兩次,我會記住的。”
葉晨口腔內裡的牙齒咯嘣作響,他想要殺人,可他面對的對手,卻根本就不把他當做一個可以正面交鋒的對手,這種無助的感覺,是他有生以來的頭一次!要不是心有蘭出聲爲他求情,他很難想象今天又會被河山揍成什麼樣子。
吐出一口血漬,葉晨看着河山離去的背影,陰冷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打到你擡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