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來運不知道林振威究竟想說什麼,只是認真的聽着。
“在他手裡有一些我想要的東西。”林振威不緊不慢的說道,“就像當年你送給我的那件東西一樣,他一共有三份。”
“三份!”蘇來運大驚啊,蠱術殘篇這種後患無窮的東西,在他們蘇家也是禁忌!而且自己父親的去世和這東西還多多少少有些關聯,在得知林振威對這東西垂涎良久之後,他便把自己家的這份蠱術殘篇送給了林振威。
這種東西若是被人知道,只會讓一些黑暗勢力惦記,在自己沒有能力探索這個秘密的情況下,交出這個燙手的山芋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當他聽到河山手上竟然有三份蠱術殘篇時,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難道這暴風雨事盜墓起家的。”平靜了一下心神過後,蘇來運出聲問道。
林振威搖頭,說道,“他是在無意間捲入我們之間的,我只想要他手裡的東西,其他的,我可以不再追究。”
兩人交談之際,河山與蘇小薇一張張臺子的敬酒,也漸漸走進了他們的視線之中。河山的感知比較敏銳,當他發現蘇來運時,同時也發現了林振威。
雖然沒講過林振威但這個老人身上散發而出的氣勢,以及看他的眼神,讓他心裡很不舒服,而且,自己脖子上掛着的天機感應珠也有了反應。
“走,陪我去見見岳父大人。”河山小聲衝着蘇小薇說道。
蘇小薇一呆,然後衝着河山目光停留的方向看了一眼,蘇來運正用關切的目光在看着她,那眼神,多半摻雜着溼潤的淚光,還有他那複雜的心情。
蘇萌就坐在蘇來運的身旁,蘇小薇注意到蘇來運之後,同時也注意到了這個長相與自己幾乎相似的女人。
等到河山挽着蘇小薇的胳膊走到這張桌臺時,蘇來運先是第一個站起了身子,而林斌等一些林家成員則像是沒有看見河山似得,該幹嘛幹嘛。
“您就是蘇來運先是吧。”河山笑着問道,他之前就看過蘇來運的照片,認出蘇來運很正常,這個男人今天是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而他身旁端坐的美麗女人則是一身黑色的吊帶長裙,像是要搭配蘇來運的穿着一般,兩人穿的極爲相近。
外人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情侶或是父女,當然了,蘇來運的年紀很明顯過了中年,若是情侶,只能說這蘇來運有些太過風流了。
蘇萌在蘇來運站起身後,也站了起來,她先是仔細打量了河山一番,而後就不停地在看蘇小薇。
蘇來運還擔心河山不認識他,這會在河山主動打起招呼的情況下,他笑着點頭說道,“在下正是蘇來運,恭喜暴風雨先生今日大婚。”
“客氣了。”河山笑道,側過臉頰,瞧見自己身旁的佳人已經溼紅了眼眶,他小聲貼在蘇小薇的耳邊說道,“你要想認就認吧。”
“……”蘇小薇一直沒有說話,她一直在看着面前這個中年男人,蘇來運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見面方式,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倒是他身旁的蘇萌卻是很大方的伸出自己白皙的玉手,衝着蘇小薇說道,“你好,我是蘇萌。”
蘇小薇愣了愣,機械般的伸出手,與這個女人握在了一起。
這就是她的姐姐,她也是有父親有姐姐有家的人。不遠處的蘇東山瞧見這一幕,猛給自己灌下了幾杯啤酒,蘇來運以及蘇萌的相片,河山較早之前給他看過了,不知道的只有蘇小薇而已。
他和蘇小薇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比誰都清楚,若沒有蘇小薇,就沒有他的今天,他的這個姐姐實在太苦了,而她所受的苦,全部都是不遠處這個男人所造成的。
他明明這麼有錢爲什麼要拋棄我們,這是蘇東山心底的吶喊,他是個男人,與女人思考問題的角度是不同的,他也有血氣,在這種父親面前,他有的只剩下了滿腔的憤怒。
“這些年過的好嗎?”良久,蘇來運面帶愧疚的出聲說道。
蘇小薇噙着淚,說道,“很好。”
“若是什麼時候想到蘇杭玩了給我打個電話。”蘇來運從自己上衣的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河山沒阻止,這畢竟是蘇小薇的家事,而且蘇來運也確實是她的父親,他沒有權利阻止自己的女人去認自己的父親,他能做的只是不讓她受到傷害。
蘇小薇接過名片之後便挽着河山離開了這桌檯面,沒有敬酒,也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河山知道她心裡難過,接下來的酒,就好似涼開水一般,被蘇小薇一個人一杯杯的灌進腹中。
河山的酒全被她喝了,而她自己的,她也喝了,敬客人的酒,用的是上好的茅臺,雖然是一小酌一小酌的在喝,可幾十桌下去,等到敬酒這個環節結束後,蘇小薇已經癱軟在了他的懷裡。
河山抱着她柔軟的腰肢,衝着蘇東山等人知會了一聲後,便將蘇小薇安排到了兩層的客房內裡。
等到替這個倔強的女人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準備離開時,蘇小薇喃喃失聲道,“我可以認他嗎?”
河山定住了自己的腳步,轉過身來到牀邊,看着蘇小薇那借酒消愁的可憐模樣,他忍不住也紅了眼眶,哽咽道,“可以,當然可以,他是你的父親,你想什麼時候認他都行。”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一個孤兒。”淚水順着蘇小薇精緻的面頰開始滑落,她壓抑多年的情愫開始爆發出來,沒有人願意自己是一個孤兒,就算上天註定了自己的孤獨,他也會試圖去尋找家的感覺。
孤兒被歧視還是憐憫,要知道憐憫是凌駕於同情之上的,沒有異樣的眼光,沒有慘淡的童年,又有誰會去同情你。
河山認識蘇小薇的時候,她已經成年了,自然無法想象她小時候是怎樣和蘇東山度過的,就算偶爾問起,蘇小薇也總會搪塞的回答他。
童年是每一個人一生難以忘記的記憶,是美好,是苦澀,只有自己知道,河山輕柔着她的面頰,替她擦拭那些滾落的淚水。
“想認就認吧。”他是他的男人,卻沒法扮演父親這一角色。
蘇小薇緊緊的抱着河山,將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最柔軟的地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
蘇來運在回去的路上幾乎沒有和林振威多聊什麼,自從知道了林家與河山的恩怨之後,他的心一直就懸在半空沒有停過,蘇小薇是她的女兒,而且和這個女兒的初次見面,他是非常滿意的。
在沒有家庭的陪伴下,她能長的如此漂亮,又落落大方,這讓他感到了一絲良心上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