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父親。”這幾天下來,蘇萌越發的有些嫉妒蘇小薇了,他的父親蘇來運何時如此關心過一個女人,就連自己的母親,蘇來運都是極少過問。
雖然本是同林鳥,奈何相見不相識,沒錯,蘇來運現在和自己妻子的狀態就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平日裡他也很少回家,基本上都住在自己的寫字樓或是私家別墅。
而他的老婆陳曉,對於他,像是也已經心灰意冷,兩個人雖然仍舊是合法夫妻,但卻過着毫不相干的生活,蘇萌這根連在兩人中間的線,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有錢人也有痛苦,也有煩躁的時候,以及難以釋懷的過往,他們歸根結底也是人。
桃花島是一座被蘇來運獨立買下的孤島,距離它最近的城市是花城,每當夜空晴朗的時候,蘇小薇總會看見那不遠處礁岸對面的七彩波瀾。
那是花海地標性建築物東方之珠的塔尖射燈,看着那璀璨繁華的喧囂城市,蘇小薇的心卻是空蕩蕩的,她忽然覺得自己開始討厭世俗了,她想遠離塵埃,一輩子就守在母親的墓旁。
現在是夏季,桃花島上的桃花正是枝繁葉茂的季節,風吹過來,粉紅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美麗的風景總要有人陪伴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與意義,然而這裡盛開的絕美景緻,卻不能挽留蘇小薇那顆破碎的心。
二十多年了,她一直在尋求着自己的身世,自己母親、自己父親的下落,可惜,到最後,她等來的卻是一塊沉甸甸的墓碑。
她一連蹲坐在墓碑前哭了三天,這三天她幾乎滴水未進,原本覺得自己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已經沒有感情了,但她的防線,在見到這塊碑時,僅僅只堅守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崩潰了。
她是自殺死的,這讓蘇小薇難以理解,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去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照片裡的她很安詳,很美麗,嘴角還掛着藏不住的甜美與開心。
她和她很像,極其的像,若不是見到本人,光憑照片你很難將她們兩個人分辨開來,一樣的眉眼,一樣的瓊鼻小口,一樣的秀髮,甚至連神態都有九成的相似。
照片裡的女人留着瀑布一般的大波浪髮型,這樣的髮型對她的臉部輪廓比列,要求十分之高,白淨的皮膚會給她加分,偏向瓜子臉頰的鵝蛋臉也會給她加分,還有就是她那讓蘇小薇永遠也猜不透的笑意。
有這樣笑容的一個人,爲什麼會選擇自殺,蘇來運不願多說,她也不想去多問,她和蘇來運原本就沒有什麼情感可言,現在,她只恨她遇見了他,更恨蘇來運沒有照顧好她。
想到身處燕京一直沒有消息的河山,蘇小薇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了自己老公的號碼。心中壓抑的情感太多,她是時候找個人發泄一下了,而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河山,她很慶幸,自己是幸福的,雖然曾經也傷心流淚,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
“喂,老婆。”電話很快就被河山接通了。
“幹嘛呢。”蘇小薇柔聲問道。
“在證監會呢,今天應該就能把局勢穩定下來了。”河山小聲說道。
“你身邊是不是有很多人。”
河山瞪了一眼長孫霸以及自己身旁的蘇東山,而後笑道,“沒有,也沒什麼人。”
“我想你了……”突兀地,蘇小薇喃喃輕道。
電話那頭的河山石化了,隱約間聽到蘇小薇這句話的長孫霸,趁機大聲吼道,“師兄說他也想你了!”
“……”蘇小薇的臉頰瞬間紅了,她氣憤的說道,“死貨,你不是說你身邊沒人嗎?”
“不,不是……”河山結巴了,當然也沒有忘記好好修理長孫霸這個鳥人,他生怕蘇小薇一氣之下掛了電話,趕緊柔聲問道,“你在那邊還好吧,別太難過了,我已經讓他們訂了機票,明天就能到蘇州了。”
“我在桃花島。”蘇小薇說道。
“桃花島?什麼地方?”河山問道。
“你到了花城就知道了。”
“那我到了花城還見不到你啊。”河山鬱悶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要儘快解決一下,再不解決,他怕自己要患上早泄這種病症了。
“嗯,我沒在花城,但你到了花城可以坐船來桃花島。”蘇小薇怕河山腦子不夠用,特地提醒道。
“去島上啊。”河山不知怎麼地,自己的褲襠突然撐起了小傘,他捂住電話,小聲問道,“那島上就你一個人,還是……”
“我一個,怎麼了?”蘇小薇奇怪道。
“我去,那我今天晚上就過去找你,你等着啊。”河山覺得他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死貨,你還是別過來了,我沒在島上。”蘇小薇有些後悔了,但不知怎麼地自己的心情卻變得愉悅和開心了起來,她輕柔的擦拭了一下墓碑上女人的相片,當她再度看清女人那甜美的笑容時,她明白了,也終於瞭然了,那是發自心底的悸動,那是如春風拂面般的快樂,她戀愛了。
往事如雲煙,回首已千年,每當蘇來運想起那個女人時,他總覺得那就像是一場只有起點沒有終點的夢幻。對於從小生長於商業帝國的蘇來運而言,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就沒有他得不到的,包括愛情,唯獨,也是唯一一個打破他自己人生格言的,就是蘇小薇的母親。
他是得到了她,但她卻不甘願只做一個第三者而自殺了,蘇來運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名分對於她那麼的重要,甚至大過了自己的生命。
確實,在如今這個瘋狂的世界中,有太多女人選擇了委曲求全,選擇了隱忍,選擇了心甘情願的去做一個小三,有吃的、有穿的、有又大把的鈔票花,做小三,在她們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最起碼要比街頭站崗的女人們強出幾百倍不止。
蘇小薇的母親就讀於花城大學,那時的她還略顯青澀,在自己人生中最美麗的季節,她遇見了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