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走到半山腰時,一座青磚砌成的尼姑庵就已經出現在了河山的眼前。日月庵的整體造型十分古樸,青磚白牆沒有任何的修飾物,要說有,就是這山中的自然景色。
棱角有型的外觀,三層寶塔模樣的大殿,還有數間低矮的青石瓦房,這就是日月庵的全部。
朝拜的人不是很多,院口的停車場只有寥寥的幾臺車子。
由於只是一個小庵,日月庵是完全免費的,不像清明寺那般,上山時還要繳納一定數額的通行費用。
將車子停好,河山與軒紫兩人下了車,十幾個呼吸之後,後面的洛子徒也趕了上來。
他開的是一輛軍綠色的路虎,與他那瘦小的身板比起來,有些很不協調,但這臺車子卻是讓河山很是心動,他心中的最愛一直是霸氣十足的越野車,雖然現在的這臺蘭博基尼非常的不錯,但若是看到了好的越野,他還是會怦然心動。
三人一起上了山,走到快到日月庵門口的地方時,河山突然定住的身子。在他正前方的右手位置,正有一箇中年婦人打掃着路上的落葉。
她一席青色道袍,神情專注,打掃落葉的認真程度,竟然是直接將河山等人完全的忽略了。
從她目前的舉止形態來說,河山看不出她有半點的不妥之處,但他胸口內裡的天機感應珠卻是正在劇烈的顫抖。
這是少有的情況,更是有些詭異的場景。
河山低頭瞧了一眼珠子顏色,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不走了?”走在前方的軒紫回頭問道。
“沒事。”河山擺了擺手接着趕路,在沒有摸清楚來龍去脈之前,河山不可能直接就對這位婦人出手,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天機感應珠是感知禍福的神奇珠子,但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根本不能將它放在臺面上來講。
當下,也只有小心提防,司機調查一下日月庵纔是上策。
察覺出河山的神情有些異常,洛子徒小聲的在河山耳邊說道,“你陰火失調,體內氣血旺盛,怕是得了旺火症。”
咯噔,河山心裡一跳,旋即看着他,問道,“你能治?”
洛子徒點了點頭,說道,“鍼灸去二門,下三房,火罐在拔之。”
“這麼麻煩。”河山鬼叫道,他覺得這個洛子徒挺逗的,居然打起了他的注意。
洛子徒沒有理會河山的鬼叫,很是嚴肅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寢食難安,我觀你面相,你的三叉神經一直崩的很緊,這樣長此以往,會造成偏癱的。”
“我幹!”河山有些受不了了,不耐煩的問道,“說吧,治好我一身的病,得多錢。”
洛子徒一愣,旋即偷偷地在河山身下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河山問道。
洛子徒很不高興的搖了搖頭。
“三千!”
“不是,是三萬,我洛子徒出診起價就是一萬。”洛子徒覺得自己被河山看低了,他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沒等河山繼續猜,他直接報價了。
“呵呵。”河山笑了笑指了指前面帶路的軒紫,問道,“她給你開了多錢。”
洛子徒一陣猶豫伸出五根手指說道,“五萬。”
“才五萬啊。”河山鬼叫道。
洛子徒臉一黑,補充道,“除了錢,她還答應陪我一晚。”
“……”河山受不鳥了。
河山當然不會讓洛子徒給他自己瞧病,他自己有病沒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過洛子徒的觀察能力還是讓河山有些驚訝,對於洛子徒這樣一個沒有武學功底的人來說,能觀察出河山細微的身體變化,也只能用中醫學的望診來解釋了。
不過他的作風讓河山對他有些大跌眼鏡,醫道,救死扶傷本來就是天職,他卻打着有病沒病的幌子來騙人錢財,就光是這一點,河山已經將他歸納到小人一類了,再加上他最後所說的話,軒紫的個性河山很瞭解,若是能治好她母親的病,犧牲自己一下,她肯定不會皺下眉頭。
但軒紫纔多大啊,就算你要泡妞,最起碼也得等人家先發育好了不是,這實在讓河山有些不能容忍了,雖然是個天才醫生,但河山已經將他的檔次與蘇東山劃分到了一起了。
明面上是個正人君子,幹起的勾當,卻是小人作風。
發覺河山聽完自己的講解,變的無動於衷,洛子徒很受打擊,當他瞧見河山所開的是一臺炫酷蘭博基尼跑車時,他就已經開始打起了河山的算盤,表面上看不出來的病症,他就用心理學去刨銑河山。
但他不知道的是,河山以前和他乾的是同樣的勾當。
衆人進了日月庵之後,在一個老尼姑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偏房。
這間房的內裡還有一個小的套房,軒紫和老尼姑簡短的交流了幾句之後,老尼姑放下盤中三盞熱茶,便是退出了這間偏房。
“你在外面等着。”軒紫瞪了河山一眼,放號使令般地說道。
河山苦笑了一下,旋即自顧自的坐在木桌前品起了熱茶。
和軒紫一起進了裡屋,洛子徒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因爲那牀上躺着女人是實在有些嚇人,全身如同在墨缸裡浸泡過一般,透着森然的黑氣。
“這就是你讓我看的病人?”洛子徒驚詫的看向軒紫。
軒紫點了點頭,沒有理會他那驚恐的表情,而是走到女人牀邊輕聲喚道,“媽。”
女人熟睡中眨動了幾下眼眉,睜開眼睛看見軒紫時,她笑了笑,有些費力的說道,“怎麼又來了,媽不是讓你以後一個月只准來一次嗎?”
“今天是例外,我請了大夫。”軒紫強忍着心中的痠痛,笑道。
“好吧,傻女兒,一天不好好讀書,藉口倒是挺多。”女人輕柔的摸了摸軒紫的腦袋,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洛子徒。
洛子徒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竟然是軒紫的母親,慌亂之中,他尷尬的問候道,“伯母好。”
“咳咳,這麼年輕的醫生啊。”
“媽你少說話,別看他年輕,他可是很有名的中醫。”軒紫拍了拍女人的背脊,解釋道。
洛子徒走上來,蹲下身子把了把女人的脈象,而後他一臉愧疚的說道,“內府懸沉,經脈混亂,怕是中毒了。”
“你有辦法嗎?”軒紫急道。
洛子徒咬了咬牙,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毒不是一兩天中的,時間太久,毒性已經滲入筋骨,就算華佗轉世也是回天乏術。”
“……”